“停手！停手！我们是西境贵族！是泰温公爵的人！只是路过这里，你们为什么要杀我们？”

见到野人首领会说通用语，亚当大喊。　　然而除了一圈围着亚当，以野人首领为首的人笑着在打量他们身上什么东西值钱外，周围雾气里仍然不断传来喊杀声。　　“西境大财主的人路过我的地盘，提前都不通知我一声，这不符合规矩。”

野人首领说完，看着怀里的金发美人。　　被恶心坏了的瑟曦偏开脑袋也没用，野人的手劲奇大，舔完后抱着她的身体把头凑到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瑟曦闻着野人首领身上的恶臭实在受不了，开口咆哮：“知道泰温就立刻放了我，我是泰温公爵的女儿，瑟曦·兰尼斯特！”

“哈哈，你说是就是？现在你是属于我的财产，你们所有人都是我们部落的财产！”

“哦~~~”　　野人首领一说完，他的部下们全都举起斧头开始呐喊。　　欢呼期间亚当沉默着没有说话。他在思考和这群打家劫舍的野人扯什么公爵、河间地领地都没用，在瑟曦报出自己的名字后野人们也没有感到惊讶，他们应该还不知道瑟曦在名义上已经死了。　　思考过后，亚当便顺着首领的话说道：“你手里的女人就是泰温的女儿，她是贵族你不能动，我们可以用钱赎身！”

野人首领随意从脚下尸体上用斧头割下一块布，拿在手里擦着他心爱的斧头。到了讨价还价环节，他的部下不会在这时候插话，场面安静下来。　　打劫和绑票不分家，两项业务有很多共通之处，野人们抢了七国贵族上千年，知道他们有花钱把重要人物赎回的规矩。　　“停手！把还活着的全都带到这里来！”

首领用部落语发出命令。　　亚当看到野人们散开，刚想放松一下一直处于防守姿势的身体，一群野人就从他们身后扔出绳子，每一个套索精准地落在士兵身上，远处的绳子一拉，配合着其他冲上来的野人，亚当没挣扎几下就被打掉了手中的长枪，所有人都成了俘虏。　　西境人陆续被野人带到首领前面的烂泥地。　　猎狗手里的长剑不知道哪里去了，被绳子绑住的他被带到这里，他二话没说膝盖一软就跪下了。这里是对方熟悉的沼泽地，人数处于绝对劣势，逃跑就被鳄鱼吃掉，还没办法和野人讲理，猎狗知道唯一能活命的机会就是不要再激怒野人，老老实实交赎金或者等人来救。　　原本接近两百人的队伍，如今还能跪在烂泥地只剩下三十多个人，这还算上了野人没有杀死的瑟曦以及她的五名侍女。其余的人被扒光了身上所有东西尸体扔在原地，身上挂满了战利品的野人们逐渐向首领这边靠拢过来，早已爬上岸围成一圈的鳄鱼立刻冲上去开始享受新鲜的大餐。　　“艹！”

一直关注着野人首领的猎狗骂了一声。　　他看到有七八个长相和穿着不一样的人走了过来。猎狗认出了其中四个，他们就是之前在客栈被多尼羞辱的猎人，被野人首领送了一把长枪和一套西境人的衣服。　　四名猎人提供的信息非常准备，让野人们收获颇丰，野人首领没有吝啬，给予了他们该有的奖励。　　还有几名是其他部落的野人也被首领给予了奖励。他集结完人手赶到客栈已经晚了两天的路程，一路追踪西境人又遇到大雾天和涨水，找不到泡在水里的脚印原本已经跟丢了，结果遇到几位友好部族的人和西境人起了冲突，正好给他们带路。　　“你们最好放了我们，不然我父亲的军队会把你们所有人都吊在他城堡外墙上！”

瑟曦的喊声根本没有人理会他，只有在她不远处跪着的，被吓得双手还在打颤嘴唇煞白多尼听到后脸色才逐渐好了起来。　　等分配完战利品，首领和他的几十名勇士才再次走到亚当身边。　　首领居高临下地看着亚当，从跪着的人中随意挑一个让勇士带到身边，用斧头指着问亚当：“贵族？”

“不是，他是普通骑士。”

亚当刚说完，寒光一闪，身后的勇士一斧将士兵的头颅斩落在地。　　“不值钱，下一个。”

专业的人办专业的事，不值钱的肉票就是浪费粮食，野人首领办事效率非常高。　　亚当在西境听说过野人，现在第一次打交道让他明白，野人们可不讲贵族直接那一套，接下来他为了保住更多人的性命，把人的职位和价值都稍微往高了说。　　已经站不起来的多尼，野人最烦这种孬种，蛮横地拖着他的衣领走过来，一脚把他踢倒趴在烂泥里。　　野人首领现在也不开口问了，用斧头一指亚当自己就会说话。　　“他是贵族。西境萨菲尔德家族的继承人，值钱！”

亚当在说贵族的时候停顿了一下。和瑟曦不同，多尼的现在是西境继承人亚当得罪不起。　　亚当心想，多尼不暴露身份顶多在野人这里当肉票受点罪，要不了多久交完赎金就可以回家。一旦暴露身份，多尼也就是乔佛里必死无疑！　　在凯岩城时亚当就听到过泰温和他弟弟的谈话，现在国王重病的消息全国皆知，第一顺位继承人是史坦尼斯和第二顺位的蓝礼，两人各自的支持者为了王位问题已经是暗流涌动。　　如果多尼又出现，之前在君临城定性为装成已故王子的骗子，是为了消除多尼的身份。而知内情，当年被戏耍一翻的蓝礼肯定会能亲自追杀多尼，谁也救不了他，因为蓝礼已经能驾驭巨龙飞翔在天上扔火球。　　“你。”

首领俯下身，把亚当的脸拍得啪啪响。　　“回去给大财主泰温带话，他女儿还有这些贵族在我这先住着，只有一个月时间！赎金交来我就放人，过时间我就杀了他们煮着吃！”

“你们是哪个部族？我再来时到哪里去找你们？”

“明月山北，奶蛇部！”

首领说完扛着斧头，和他的勇士们带着收获回家了，只剩留了条裤衩给亚当。　　冲突在鳄鱼咬碎骨头的声音中结束，野人只让亚当一个人回去，一个月时间够不够是是他自己的事情。　　俘虏中的男人被绳子绑住双手和脖子，又用绳子把五个人拴成一组，爬上陡峭的高山时，这种人连着人的方式能有效控制俘虏逃跑。几个人一起跑绳子容易挂到树不说，只要一个掉下山崖其他人都会受到影响，要么把人拉起来要么一起掉下去摔死。　　~~~　　此时十几公里外，罗柏和他手下的队伍，一行人驾着七八辆货运马车在国王大道上往北境行驶。　　驾车的乔拉脑袋东张西望：“早年路过这里，两边的水里都有鳄鱼围过来，今天怎么全不见了？”

罗柏：“或许水面上涨的关系，又或许是因为挖洞准备过冬了。”

车头的位置坐了三个人，依次是车夫乔拉，乘客罗柏和他的小妻子萨兰·法曼。　　货运马车是敞篷的，一行人还穿着比较薄的衣服。　　感觉到身边的萨兰双手抱在一起，罗柏从马车货箱里翻出一件厚实的皮毛大衣递给妻子：“天很冷了，你多穿点。”

穿上皮毛大衣的萨兰把头缩进领子里只漏出眼睛和金色的头发，她用脸蹭着白色的皮毛衣领，感受着毛皮的光滑和柔软，这种毛茸茸的感觉让她很舒服：“在泰洛西住了大半年，都快忘了穿厚衣服是什么感觉了。”

“给你。”

罗柏也找了一件厚衣服给乔拉。　　“谢谢。”

穿上衣服的乔拉又问道：“罗柏，你说这次艾德公爵会不会支持维特公爵的提议？”

罗柏想了想：“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总不能看着领地内的民众饿死吧，长城那边不知道是什么反应。”

北境大多是先民后裔，很多上了年纪的人还在坚持古老的传统：死都不肯离开故土，去到泰洛西陆地耕种的人来了一批后就没有后续船只再来。维特提议艾德尽早把吸血鬼翻过长城的消息释放出去，通过制造恐慌让这些搬走。　　“你知道的罗柏，我的妹妹黛西就在泰洛西生活了很长时间，她现在是娜梅莉亚正式任命的爵士。这段时间她也一直在劝我让熊岛的人南下。”

乔拉以妹妹的口吻说出了自己最想的事情。　　和之前不同，如今熊岛拥有西北海域是最大的船队，长期经商的乔拉经常关注各地的消息。这次一年多没有回家，和提利昂、维特等人呆在一起让他的思想有了很多改变。　　乔拉目前是北境领主里最希望带着领民南下的，等凛冬真正到来，北境的土地根本无法耕种，熊岛海域也会被冰封。如果学士没计算地没错，寒冬将会持续十年，如果不南下，北境的人口将会减至目前的十分之一。　　乔拉是艾德的封臣，往大了说熊岛的领民也是属于北境公爵的，就像之前一部分人迁到泰洛西陆地，如果艾德不发命令，哪怕是伯爵，擅自带走领地内的人都算是犯罪，按法律可以被剥夺贵族头衔并杀头。　　“罗柏，你见过吸血鬼吗？”

萨兰很聪明，在君临城时她了解过一些泰洛西传来的消息，没有问罗柏是不是关于吸血鬼的政策，而是问他见没见过，从罗柏的只言片语中萨兰也能推测拼凑出来大概的信息。　　罗柏：“没有亲眼见过，可我知道它们所有的弱点和怎么快速杀死它们。”

“你老师告诉你的？”

萨兰歪着头看着罗柏。　　罗柏点了点头，想了想萨兰的年龄可能不知道当年的事情，便详细给她解释：　　“几年前攻打泰洛西，我的毕业仪式也在战前大会举行。当时维特老师将那把著名的瓦雷利亚钢剑暗黑姐妹送给了亚夏拉，送了我和琼恩一人一本魔法书。我和琼恩互相交换看过，内容都是老师依照我们各自的性格和特点单独开发的魔法，在我那一本书里，还有各种奇怪生物的简介和应对方法。”

“书上写了吸血鬼？那你老师提前就知道这种东西了。”

萨兰现在的表情满脸就写着吸血鬼就是维特故意放出来的。　　罗柏看着她惊讶的脸笑了起来，知道自己的妻子很聪明，但年龄太小阅历不够，能够想到的方面不多。罗柏伸手捏了捏萨兰洁白的脸蛋：　　“别胡思乱想，其实这没有什么好奇怪的。这大半年，你和君临城的科本也熟悉了吧。”

“他身边随时都有一个死人骨架跟着走，很吓人的啊！”

在泰洛西这段时间萨兰最怕的就是科本，每次见到他就离得远远的。　　“哈哈哈。”

罗柏和乔拉都笑了起来。　　君临城魔法学校高级魔法师：科本，天赋很高，精通各系魔法理论却酷爱死灵召唤魔法，随时都有一个骷髅兵跟在他身边耀武扬威，不止萨兰，科本的威名能让很多小女孩停止哭泣。　　笑了一会儿，罗柏正色道：“召唤系魔法能沟通异界，这只是一种魔法，而会魔法的不止人类，你见过的都有森林之子和巨龙，而长城外的异鬼虽然没见过，但通过老师的信息和森林之子口述，目前魔法界统一的认知就是它们也是高级魔法师。那么它们用魔法打通某个领域，把吸血鬼这种怪物召唤出来也就不奇怪了。”

“原来是这样啊，魔法真的很神奇。”

萨兰感叹道。　　魔法师的世界对普通人来说无比神秘，就像两个独立的圈子。这不是魔法师不愿意共享知识，而是最基础的入门知识没有魔力的人都无法充分理解，更高深的知道自然看不明白。　　罗柏接着头凑到萨兰耳边，小声地说起来悄悄话，没过多久萨兰白皙的脸变得通红，一旁驾车的乔拉以为两人耐不住寂寞了把头转向一边。　　萨兰不想被乔拉误解紧开口：“你的老师真的很奇怪，专门为你量身定制的书籍却不禁止你给别人看，还在序章特地写上必须要让每一任书籍持有者的妻子或丈夫也要记住，你老师是怕你绝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