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佛斯，你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是否可靠？”

史坦尼斯一脸疑惑地问道。

如今天下太平，贵族之间的口水战是不少，可除了布雷肯和布莱伍德这两个世仇家族，之前也没听说河间地和西境哪几个贵族之间发生了武力冲突，怎么突然就大规模集结军队了。

劳勃巡游把君临城所有王国的大臣都一起带走了，只留下管理城市的官员，他走到哪里就相当于移动王城，各地的信息都发到劳勃那里而不再是君临城，如今还留在城里的人想要获得信息，要么是滞后的，要么得有自己的渠道。

戴佛斯：“消息来得很突然，在我们的探子、退伍海军和商人那里相互印证过，都证实消息的准确性。”

蓝礼挑着眉毛问戴佛斯：“艾德慕和泰温准备打一仗？可不对啊，西境泰温的军队北上，河间地要和西境军队对峙怎么也是南下到奔流城集结，跑北边老佛雷的孪河城去干什么？”

“你这里有地图吗？”

维特朝史坦尼斯问道。

“有的。”

史坦尼斯向门外抬了一下头，戴佛斯会意开门走到门外，不到一分钟就拿了一张地图铺在茶几上。

戴佛斯俯身指着地图上的孪河城：“三位公爵大人，这次河间地召集军队并不是艾德慕·徒利公爵征招的，而是佛雷家族。”

“老佛雷？他今年93岁了还有这精神打仗？他要对付谁？”

远在泰洛西，很久都没有关于老佛雷的消息，维特还以为瓦德·佛雷已经老死了。

“不知道！从河间地传来的消息就是有头没尾。老佛雷召集了他的儿子们和手下的骑士，并且开始征招农民军，查尔顿、恩佛德、海伊三个效忠于佛雷的家族也响应了号召。可老佛雷并没有宣称要对付哪个家族或势力。这股军力不可小视，目前集结在孪河城附近的军队估计已经超过4000人。”

戴佛斯的手指从孪河城附近的区域转向南边：

“西境的军队也不是泰温召集的，只有金牙城的莱佛德家族出兵北上。不过詹姆·兰尼斯特以个人的名义，号召了很多西境的年轻骑士跟随他去了河间地。”

詹姆个人在西境威望非常高。身为西境继承人，三十多岁正值壮年长得还帅，武艺高强，除开魔法师詹姆的武艺在七国也是排在前列，十五岁剿灭御林兄弟会，被上一代拂晓神剑亚瑟·戴恩封为骑士。做过象征最高荣誉的御林铁卫，还砍下过国王的脑袋，这可不是一般骑士能做到的事。和姐姐瑟曦的丑事也被泰温掩盖，詹姆在无数人眼中就是一个完美无瑕的骑士。

泰温是西境中老年贵族的核心，那詹姆就是无数西境青年的排名第二的偶像，年轻人都团结在他的周围，詹姆以个人的名义很容易就号召了至少五百名青年骑士跟着他北上河间地。

詹姆在西境青年心目中只排到了第二，而排到第一的偶像，就是伟大的艺术先驱维特·拜拉席恩！高庭和泰洛西的艺术家们通过四处走动的商队，影响力已经扩散到了兰尼斯特港。曾经在港口一尊两米高维特洁白的光腚雕像面前，詹姆当着众贵族青年的面亲口承认了自己不如维特，因为他不想当场脱下裤子来证明。

“孪河城加上西境来的军队，人数至少5000，佛雷家族和兰尼斯特家族有多次联姻，难道他们两家有什么密谋？对付谷地也不像啊，没有河间地艾德慕公爵的命令他老佛雷就私自对谷地发起进攻，这可是能被剥夺封地的大罪。”

蓝礼也很疑惑这些人要干什么。

“艾德慕公爵是不是出事了？”

史坦尼斯想到一种可能，佛雷联合泰温想谋划河间地公爵位子。

戴佛斯：“艾德慕在奔流城活得好好的。他好像知道一些情况，还否决了老佛雷让他征招整个河间地的建议，目前离孪河城最近的海疆城也没有响应战争号召，海疆城伯爵的儿子派崔克·梅利斯特也在奔流城。”

“西境人的军队肯定不是去找佛雷麻烦，两家联合出动这么多军队，他老佛雷难道想去清剿领地旁的野人？”

蓝礼说完笑了起来。

清缴明月山脉的野人，在河间地和谷地就是个说了几千年的笑话，不过很多贵族经常以这个名义征招军队收取税赋捞一笔钱。

“还真有可能！”

维特又指回地图：“你们看，之前瑟曦和乔佛里出现在君临城，被定为骗子下达通缉令的他们不敢走陆路，如果走海路绕过谷地，在颈泽地区就会碰到野人。另外就是詹姆，什么身份的人能让詹姆亲自带队去救？只有他的情人瑟曦和儿子乔佛里！”

想到当年被泰温欺骗的耻辱，蓝礼脸色拉了下来：“如果他们在颈泽地区被野人绑架了，佛雷和西境人去救援，算算从君临乘船出发的时间倒也对得上！可这样又有一个问题，野人分为无数个部落，去一个野人部落救人用得着五千人？他老佛雷可没这个善心去把明月山脉给肃清了。”

史坦尼斯：“确实是这样，对付野人用不着这么多兵力，而且围剿野人谷地不出兵，光靠佛雷一家无法形成包围圈。”

“吸血鬼！”

维特突然一惊，眯着眼握紧拳头问戴佛斯：“河间地有没有吸血鬼的消息？”

戴佛斯仔细回忆了一下后摇了摇头：“目前没收到消息，孪河城的领地内在大规模征招名农，现在实行军事管理任何消息都无法传出。艾德慕公爵有问题也是向国王劳勃汇报。”

史坦尼斯：“劳勃的巡游从旧镇出发，往北到了首相罗宛家族的金树城，然后沿着西海岸由古橡城北上西境，过了秧鸡厅，目前劳勃正在往兰尼斯特港的路上。”

维特：“怪不得泰温不敢动兵只让詹姆以个人名义去北方，原来劳勃快到他家。”

国王做七国巡游，西境不得不去。泰温给劳勃个人的赔偿今年刚好付完最后一笔，劳勃又得了绝症，这么多年了第一次见到泰温的面，瑟曦和乔佛里又诈尸复活，真不知道两人会谈些什么。

至于泰温想对劳勃下毒手，维特认为只要自己和蓝礼还活着，泰温也没有得老年痴呆的情况下不会发生，反而泰温会在西境尽全力保障劳勃的生命安全。

“老佛雷闹出这么大动静，艾德慕也应该向国王汇报过了，看来我们之前定的计划也要做出改变。”

维特转头向蓝礼说道：

“针对我们的阴谋暂时不管他，我们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一旦有蛛丝马迹立刻逮住。现在要紧的事情是河间地！我很担心佛雷是为了对付吸血鬼。我去河间地的事情暂时先放一放，等会儿我就出发去西境找劳勃。”

蓝礼：“明天一早我就安排你船上那个吸血鬼游街。”

史坦尼斯：“王家舰队目前一大半的士兵就在君临城里休整，我会让他们帮忙协助金袍子维持秩序。”

维特又想到：“蓝礼，我和老佛雷没有交情，你以魔法管理委员会的名义写一封信给老佛雷，如果真的是吸血鬼，老佛雷应该会找魔法师帮忙。”

“看你们两个紧张的样子，吸血鬼真的有那么麻烦？”

史坦尼斯接到过维特关于泰洛西的报告，觉得和科本法师、索罗斯法师的水平差不多，并不是很难对付。

“我公布的消息是故意往好了说的。”

维特扶着额头：“吸血鬼最麻烦的地方，就是咬人后能注入精血快速繁衍出后裔，和异鬼一样，要不了多久它们的数量就能成倍数地增长。”

“等会我就去办。”

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史坦尼斯对维特和蓝礼还比较信任，其他人真的很难说。让维斯特洛的人准确认知到魔法都用了近十年的时间，让九大贸易城邦的人知道维特的真正实力也用了近五年。现在又冒出来吸血鬼，很多人就认为吸血鬼是魔法师搞出来糊弄人的东西，贪婪的维特公爵又缺钱了。

对此维特很苦恼，信息的传播是一门大学问，不是你说人们就信。哪怕在现世，很多外国人依然认为在维特穿越前的国家，男人脑袋后边还和一百年前一样留着长辫子。这个世界的维特已经尽力了。

悠闲的时光被戴佛斯带来的消息给打破，走出小房间的四人脸色不好看，不说一句话各自快步走着。如今维特和蓝礼不再是年轻的时候，即使再愤怒，体内的魔力也不会失控散出体外。

正在研究大花瓶摆件小玫瑰玛格丽看到四人，赶紧收起轻松的表情，走到蓝礼身边挽住他的胳膊问道：“出什么事了？有我能帮上忙的地方吗？”

蓝礼：“写信给你父亲和哥哥维拉斯，让河湾地开始熔炼银制武器。”

“啊！有吸血鬼出现在河湾地？”

一旁的洛拉斯惊讶地开口，他和玛格丽在风息堡听过维特的分析，除了泰洛西的两个，目前还有四个吸血鬼下落不明。

维特：“这些吸血鬼大部分都是野人变的，它们的认知和谋略不如我们。我这次去找劳勃，如果河间地有吸血鬼我就会亲自去一趟。如果没有吸血鬼出现，那佛雷征兵的事情就由国王劳勃来解决。”

“真希望是老佛雷在胡闹。”

玛格丽担心地摸着胸口说道，那丑陋的怪物她真不想看到第二次。

当天晚上，把吸血鬼从踏浪骑士号船舱里提出，一路押送到蓝礼家关押后，科本和索罗斯也来到了这里当临时看守。

蓝礼的亲卫队目前加上洛拉斯也只有四人，他打算趁明天游街的时候宣布自己再次征招亲卫队员。

蓝礼把帕门·克连恩爵士的披风和盔甲外的罩袍换成了紫色，罗拔·罗伊斯爵士红色，高大的女战士布蕾妮则是蓝色。

大厅里，众人看着一身龙骨战甲的维特都很好奇。

很多维特战斗的故事里都穿着这套盔甲，可维特是个嫌麻烦的人，不像其他贵族经常把盔甲穿在身上，平时什么舒服穿什么，这套龙骨战甲一般都放在城堡卧室里吃灰，在泰洛西也从来没穿过，同时也是第一次出现在维斯特洛大陆上。

“维特公爵，我能摸一下吗？”

被罗拔和布雷尼怂恿，帕门·克连恩走到维特身前问道。

帕门的妹妹是蓝礼的魔法学徒，如今被称为“红湖猎鹰”的梅内狄斯·克连恩法师，他的关系和维特稍微近一点。

维特并不介意，不过还是提醒他：“盔甲非常烫！你最好把手甲脱下，不然你的手甲变烫后可不好脱。”

帕门点点头，罗拔和布雷妮两人也凑了过来，三人脱下手甲，在维特巨大的龙骨肩甲上碰了一下就缩了回去，他们感到非常明显的灼热感，就像挨着一块烧红的铁一样。

家里收藏有非常多盔甲的罗拔对盔甲很有兴趣，又伸手试了试。

“啊！”

摸到盔甲上的龙骨没到两秒就缩回了手臂，罗拔抬起手，他接触盔甲的三根手指尖已经发红。

“哈哈，今天晚上就会鼓起三个大水泡！你有罪受了。”

帕门打趣道，他们三人目前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事，只知道明天的任务是护送吸血鬼游街。在没有定论前，维特几人没有公开河间地的消息，怕引起恐慌。

巨龙从魔法学校的山丘上起飞，张开翅膀在夜晚低空划过君临城，还在街上行走的民众抬起头，看到一个身影从蓝礼家的楼顶伸长了手臂抓住了巨龙的脚爪，在布满鳞片的身躯上连续跳跃，每几下就跳上了巨龙的头顶，又在君临城上空盘旋爬升了高度后向西飞去。

目前的君临城不再是七国的信息中心，信鸦不是广播，每一只都有固定的飞行路线，消息都汇总到劳勃的移动王庭哪里，信息滞后的维特不得已只能去找劳勃。

“维特公爵到底是魔法师还是战士？”

布蕾妮看着天空飞走的巨龙，问身边两位同僚。

帕门：“魔法师，吧。”

罗拔：“蓝礼大人这样穿长袍的才是是魔法师，法师哪有穿重甲拿双手巨剑的，和我心目中的形象不一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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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姆所率领的五百名全副武装的年轻骑士移动速度很快，就在维特出发的当晚，詹姆便到河间地奔流城，艾德慕·徒利带着自己城堡里的军队出城，在和詹姆交涉一番后，两人一起向北往孪河城行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