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鹿兆鹏去了县城的邮局。　　给了几文钱开始寄信。　　“这是要寄到哪儿去？”

鹿兆鹏回道：“省城，秦进报社。”

听到是杂志社，邮局的工作人员知道鹿兆鹏是一个读书人。　　秦进在西北算是一家实力非常强的。因此西北地区，很多文人墨客都是首选秦进。　　投稿的人多的很，落选的就太多了。　　“先生，我们只管寄，不管收的。如果您的这份信件送出去又退回来，超过几天您没来取的话，我们可不能保证还在。”

退件的人很多，也有出现过纠纷的。　　不过鹿兆鹏不在意。　　他是以鹿歌的笔名发出去的，这两年来，投稿的次数，也有十几二十次，没有一次是落稿的。　　笔名已经养好了，相信秦进报社的工作人员光是看到自己的笔名都会比其他人更上心点。　　把信件交给了邮局，里面装着的就是鹿兆鹏昨晚上写的两万字手稿，再加上一首小诗。　　出了邮局去，静静等待着消息。　　自己的稿费算是在秦进报社最多的。　　一首诗有着五个大洋。　　赚的不多，二十多次的投稿也就赚到了一百个大洋。　　这次的射雕英雄传要是能成，自己就要和秦进报社聊聊分成。或者至少每千字十个大洋。　　鹿兆鹏对射雕英雄传非常有信心，再高的要求自己都能提。　　千字十个大洋的话，万字就是一百个，十万字一千个，百万字那就是一万个大洋，发家致富了。　　在他看来，只要是男儿，就没有不喜欢这本书的。　　邮局的速度比较缓慢。　　还好滋水县城离省城不是太远。　　尽管这样，也还是花了大半个月的时间信件才送到了秦进报社。　　这时候的邮局送件的速度，慢是慢，不过通常都能送到。小地方难说，像省城秦进这样的大报社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秦进规模很大，工作人员也只有着二三十来个。总经理，编辑，记者，广告发行人员等等。　　他们开报社，基本没赚到太多钱，混口饭吃，主要是为了理想，开启人民的民智。在秦进上的文章诗作，有着一个要求，就是必须得是新文学新思想。　　一个编辑兴冲冲地敲开了总经理的办公室门，“经理，赶紧来看看，鹿歌先生终于来投稿了。”

听到这声音，报社好多个编辑都围了上来。　　他们西北的文学大家比较少。　　鹿歌在他们看来是一位非常非常有潜力的。　　因为统计过数据，那么多期杂志，报刊，每次只要上面有刊印了鹿歌的作品，就是最畅销的时候，买的人最多。　　所以当再次接到鹿兆鹏投稿的时候，他们才会显得这么激动。　　把里头的信件取了出来。　　“这么多！鹿歌先生这是写了多少首诗。”

一个编辑当即拿起最上面的一张手稿开始朗读起来，“一代人，作者鹿歌。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寻找光明。”

全诗就那么一句，算是当前最简短的白话诗了。　　“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寻找光明。”

“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寻找光明！振聋发聩！振聋发聩！不愧是诗词大家鹿歌先生。”

这些个秦进的编辑，那都是有着文学功底的，不然也干不了这份工作。　　“初看这首诗，觉得很好理解，但再看看诗题，不觉有种苦涩感。”

“这是一个黑夜的时代，但是需要我们这代人努力地去寻找光明。”

“他们给我们蒙上了眼罩，我们要努力冲破它。”

“写的好！我心里面仿佛被点燃了一团火。”

“真的迫不及待地想要结识下鹿歌先生。”

每个编辑陆续地发表着自己的看法，无一例外的都是赞扬，毫不吝啬的赞扬。　　“众位，那这一篇文章就放在下一期秦进的头版？”

经理问道，但语气却是相当地肯定。　　“我同意。”

“我同意。”

“同意。”

没有一个反对的。　　“鹿歌先生看问题之尖锐，可谓是入木三分，就跟他的这手字一样，刀削斧砍，力透纸背。”

这才是第一首诗。忽然他们都想起来了，那里头还有着厚厚的一叠。　　心里疑惑。　　难不成都是诗，并且都能达到这样的水准。　　那他们秦进报社可算是捡到宝了。　　一定能够扬名全国。　　秦进在西北名气不小。　　但是到了全国，影响力就变得很小。　　北方的京城，南方的上海，那些个地方，大作家大诗人才多。　　把册子拿了出来。　　两万字，比较薄，但也是好几十页，一页上只有千八百个字。　　看到了第一页，有些疑惑，这也不是诗啊。　　想着鹿兆鹏以往的投稿，那都是白话诗。　　都是编辑，只看了前面百来字就知道了鹿兆鹏所写的是一本小说。　　文笔老道，但是没有太出彩的地方。　　不过毕竟小说是以故事剧情取胜。　　接着往下看。　　给他们秦进报社投稿小说的人也有不少。　　但都是些非常短篇。　　还都是文言写的。　　这篇射雕英雄传，算是半文半白，更趋向于白吧，只要识字的人都能够看的懂其中的故事。　　“众位觉得如何？”

“好是好，但是以前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写法，读者们会不会接受？”

“荡气回肠，白话文小说，这正是咱们报社最欠缺的。你看看这开篇八个字，侠之大者，为国为民，不正是咱们想要的吗。咱们所追求的无非就是这四个字，为国为民。”

“张主编的话，我同意，必须发表。就是鹿歌先生的这个稿费？他的诗是五块大洋，这小说，两万字，还是五块大洋会不会少点？”

报社经理说道：“千字五块。”

他能看到这篇小说的价值。　　“啥！千字五块？经理您也太大方了吧。那这里可就是一百块大洋了。”

太高价了一点。　　千字五块大洋，已经算是当世最知名的那一批作者能够拿到的稿费。　　想想鹿兆鹏两年的投稿，二十多首白话诗才赚到一百大洋。还是小说来钱快，两万字就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