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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汉末第一名将的教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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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费了十来个金饼,六七个弘农流放来的陪隶,在卷宗上就成为了水土不服的死人。  等到见到高顺本人,发现高顺不仅识字,而且还跟着之前的少君学过兵法,这就基本上能确认了。  丁宽也没有多说,只是用喜欢高顺忠义的借口,把他收到了身边,与典韦一起做近身之卫。  接着丁宽继续南下,却没有再入洛阳,而是直接向西南穿过河东郡,在茅津渡南渡黄河,经弘农直入关西。路过高顺的老家陕县时,还特意准许高顺去旧主的墓前偷偷祭拜一番。  一路向西,大队人马停在了郑县等候,丁宽就带了十几骑,直奔北地郡而去。  汉时乡土情节甚重,丁宽这种外来户,每到一州都必须先找个地头蛇拜码头,否则就别想搞事情。  这次丁宽要拜访的地头蛇,就是北地太守皇甫嵩。黄巾之乱时,皇甫嵩是讨伐黄巾的三位统兵将领之一,其后又统兵多次击败凉州叛军,功勋卓著,可谓是汉末第一武将。。  皇甫嵩出身武将世家,曾祖皇甫棱为度辽将军,祖父皇甫旗为扶凤都尉,父亲皇甫节为雁门太守,亲叔叔皇甫规更是文武全才,安羌名将,官至度辽将军、尚书,封寿成亭侯,是凉州三明之一。  出乎丁宽的意料,丁宽来到太守府前投递名刺的时候,直接就被请了进去,门口的家丁非常恭敬“我家府君早有吩咐,若丁郎君到来,不用等候,随时可以相见。”

在家丁带着丁宽往里走的时候,早有人飞奔进去禀报,到了客堂,皇甫嵩居然已经候在堂中。  皇甫嵩现年四十八岁,身材不是很高,目测也就一米七出头,没有着官服,而是穿着儒服,颌下胡须修饰的很是齐整,一幅儒雅温和的样子,不知根底的人会以为是名士书生。  “学生丁宽拜见皇甫公。”

丁宽趋步上前,深施一礼。跟在身后的典韦、高顺二人也跟着行礼,却并不发言,显示了近卫亲随的身份。  皇甫嵩饶有兴趣的打量眼前三人,“子厚不必多礼,且坐下说话。”

皇甫嵩久在军中,堂中摆设的也是更为方便舒适的高脚胡椅。  等丁宽坐下,皇甫嵩一开口却先点评起典韦和高顺。“子厚,你身后这二位可不一般啊。”

“哦,这位是陈留人典韦,这位是弘农人高顺,都是宽的亲近知心之人。”

“这典韦,身材雄壮,四肢粗壮,一看就是膂力过人,武勇之辈;这高顺行容端整,目不斜视,当是严格自律之人,这二人如入军中,都是不可多得的良材啊。”

“宽代他们谢过皇甫公的点评,我也对他们二人寄予厚望。”

皇甫嵩点点头,“我已吩咐在偏房设置了酒席,先让你这两位近卫去饮食休息吧,我们好好聊聊。”

二人看丁宽点头示意,再次向皇甫嵩行了一礼,退出堂去,却没有说任何话语,一副唯丁宽之命是从的做派,明显眼中只有丁宽的指令,其余的人身份再高,名气再大,也与他们无关。  等到婢女奉上茶水点心,皇甫嵩就吩咐了一句,“你们都下去吧,不要让人轻易打扰。”

丁宽从皇甫嵩的眼中看出了亲近审视之意,但这还是二人的第一次见面,以前也未予皇甫家有过直接联络,却不知道这内里有何因由,不免有些狐疑。  皇甫嵩看出丁宽的疑惑,喝了口茶“子厚,这香茶还是子厚发明的吧,确实是上佳之法。你心中可有什么疑惑,尽管道来。”

“皇甫公似乎对宽了解颇多?”

皇甫嵩脸上一副恶作剧得逞的得意“子厚,你可知道,我初闻你名字之时,你还是一个童子。”

“啊?还请皇甫公解惑”这话很出丁宽的意料,很有抬手抓脑袋的冲动。  皇甫嵩哈哈大笑,“你可知道,你的老师伯进公(徐淑,字伯进)和我的叔叔威明公(皇甫规,字威明)是莫逆之交?早在伯进公收了你这个唯一的弟子的时候,就给我叔叔来了信,言道终于找到后继传人。  你我年纪虽然相差很大,论辈分,却应该兄弟相称,子厚还不上来重新见礼?”

“还有这种好事,居然就这么和汉末第一名将成了兄弟?”

丁宽赶紧重新施礼,改了称呼。  “大兄,老师与威明公相交如此之厚,为何却没有与我讲过啊?”

“你我两家的交情,本就是隐秘之事,伯进公当年在军中,众望甚高,我叔叔是凉州三明之一,手握重兵,两位军中威望甚著之人相交莫逆,极易引起朝廷猜疑。  那时你年纪尚幼,伯进公未跟你说也是保护之意,不过他可是特意来信叮嘱过,让我们皇甫家对这个弟子多所照拂啊。”

“我师兄难道也不知此中情况?”

“呵呵,孟玉没有继承伯进公的兵家传承,因此伯进公也不欲他参与兵家之事,他当然并不知晓其中详情。”

丁宽点点头,徐璆性格过于方正刚直,却缺少权变之能,因此确实并不适合征战之事。  “子厚,你是伯进公的入室弟子,我也得了威明公的传承之术,今日既然你我相交,有些事情却要与你交代明白。”

皇甫嵩语气严肃了起来。  丁宽赶紧正襟危坐“请大兄教诲。”

“当年两位先辈相交,并非只是因为同为袍泽之情、共守边疆之义,更是因为二人志同道合。  兵者,凶器也,传承兵家之道者,没有一个不是杀人盈野,满手血腥的。  历朝历代,名将辈出,然而能够得善终者,却极为寥寥,何也?  盖因领兵之人,生死搏杀之间,极易丧失仁义之心,养成杀伐之性,凶威赫赫之下,信义良知渐失,只迷信武力,如此行事,岂能为世所容?  然而征战之事,本即是世间最残酷无情之事,所谓慈不掌兵,没有铁石之心,淡漠之态,何以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在战场上寻求那一线稍纵即逝的胜机?  兵家传承,凝心炼性,谨守本心,埋线千里,以势前行,解干戈于无形之间,方为道也。决胜战场之法,术也,非不得已而用之,只为以杀止杀,莫求赫赫之功。  伯进公与威明公,皆为依道而行之人,方能志同道合,相交莫逆。  子厚,我观你在扬州,教化百越,虽有刀兵之事,却不以杀伐为能,此恰是两位先辈秉行之道。  今天下乱象已现,刀兵连结之下,你我必不能独善其身,只望你能谨守本心,切莫在征伐之中,迷失心智。”

丁宽肃容应答“宽,谨受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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