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罗二虎这人有时遭人厌,经常性吹毛求疵,张扬跋扈一点,那只是他的个性,臭毛病,但不影响他的果敢执法,不怕得罪人的优点。他们这些宪兵半数以上的人,本人就是特战出身,个人本领出众,不惧怕任何人。宪兵队随后也做了正式编制,按营级待遇编设,无形中普遍拔高一级,便于执法管制。设有队长一人,副队长两人,下面分为三个小队,每个中队有正副两个小队长。宪兵队下置禁闭室,鞭刑室,还有军中监狱。第一小队负责突击营的军纪,第二小队负责护卫营的军纪,第三小队负责槐坎镇的军纪。队部除了稽查科和情报科,还有直属运输小队、维修组、通讯组、装备组和炊事班。陈天华解释说,宪兵队除了日常的军纪和稽查,还有情报收集的任务,这种待遇就得提升一级。对于整编之后的各级军官,陈天华和李兴鸿商议,采用轮训方式,对他们开小灶,单独传授一系列军事知识和战术,以提升他们的指挥能力。对七十余名排级以上军官,进行三批次轮训,除了文化教官和军械拆卸,担任军事理论和战术教官的,全标团里只有二个人,那就是陈天华和李兴鸿。所以,编制结束后,陈天华一样是忙的昏天黑地。转眼之间,时光转入旧历的九月初,进入到深秋季节,山区里一天的温差较大,应该有十几度差距,夜间和清晨气温较低,午后则气温升高。秋老虎早已过去,现在正是秋风扫落叶的时候。这边筑路挖煤搞实业等事项还在继续,陈天华除了当教官需要备课与授课,又要遥控槐坎镇的事务,暗中监控煤山镇这边情况,一点空闲时间也没有。他每天油灯下熬夜备课,五更则起床锻炼,每天只休息五个小时。话说煤山镇里表面平静,实质是暗流涌动。镇里的保安大队,现在人数扩充达到八百余众,其中包括杜威他们所在的铁路警察中队的一百三十余人。剩余七百人枪的煤山镇保安大队,目前是妥妥的二派。忠于沙勒的警卫连和突击连,还有大队后勤辎重部队等加起来四百余人,显得力量要强盛些。而彭左他们在保安队的势力,目前只剩下矿井一中队,而另一个矿井二中队,他们忠义堂兄弟只占一半。而杜威所在的一百三十余名警察中队,绝大部分警官和警员,都是暗中靠拢新军的。按沙勒私底下咬牙切齿的说法,这些家伙都是吃里扒外的混蛋。不过他拿警察中队也没辙。铁路警察担负从煤山镇至长兴县段,铁路沿线各火车站的物质运输安全,沿途设施和行车安全,这条运输大命脉连英国人都很重视。所以,沙勒不敢轻易撤换中队员的警官,安插自己的亲信,否则,有人告到英国人那里,他是吃不了兜着走。至于保安大队中的一部分中立分子,在这样的事情上势必都会保持沉默,不站队,谁赢了跟谁。大势所趋的环境,识时务者为俊杰,谁也不是傻子,没有人愿意无辜去送命。“指挥长大人,沙勒给我们下达了命令,司令部和军营的警戒任务由警卫连负责,没有他的亲自命令,任何人不得私自走出大门一步,否则立即执行枪决。”
这天,警察中队的副中队长杜威,悄悄跑到陈天华的办公室,神情紧张的说道。警察中队的中队部设在煤山镇,跟保安大队司令部都在镇公所大院里办公。煤山镇火车站警察中队有一个排驻扎。因为这里是长-牛铁路线的编组总站,铁路运输公司,机车和客货运输车厢等保养基地,还有铁路职工的家属基地都设在这里。沙勒第一次突然间直接下命令戒严,杜威当然紧张了,他预感到镇里要出什么事情。陈天华神情有些古怪,抽着雪茄说道:“不是说你的情报队员每天都在盯着两边嘛,现在到底发生了什么变化?”
杜威想了想说道:“镇公所司令部现在守卫森严,没有沙勒的命令谁也不能进入,警卫连和突击连轮班值岗,全都进入临战状态,清一色的英式装备和机关枪。”
“彭左他们每天都在忠义堂馆里聚会,现在,他们的武装民团总数高达四百多人,他把从保安大队解散的官兵,从新编入自己的民团中,武器都是走私进来的毛瑟枪,人马据说已经从山林训练场,秘密潜回到镇子周围。”
杜威说得这些,新军宪兵队情况科也有所提及,看来是无风不起浪啊。“但是,本官认为就凭忠义堂这点临时组建的力量,想要攻破有着坚固防御工事的沙勒司令部大院,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陈天华吐出一口烟雾,笑着对杜威说道:“双方的力量对比非常悬殊,忠义堂沙勒和叶伦旺不是那么愚蠢的人,他们一定还有后手,而且是一击毙命的杀手锏。”
“要不然他们不会现在才与沙勒撕破脸皮,说明他们已经准备就绪,只是我们还没有发现他们的蛛丝马迹而已。”
接着他将半支雪茄烟按在烟缸里使劲掐灭,来回踱了几步说道:“根据本官推理,要想战胜沙勒不外乎两点,第一,忠义堂彭左他们会从别的地方找来帮手,而且数量不少,也许还有重武器,这是最常规的思路与办法。”
“第二,彭左他们在司令部发展了自己的内线,要知道他们都是保安大队的创建者,沙勒几乎是光杆司令从华南来到煤山镇,虽说他这些年花费不少金钱在笼络人心,但不可能让警卫连和突击连变成铁板一块,一定有潜藏的力量。”
“一加一大于二,内外夹攻,就是他们实施的作战方案,想要不破坏司令部这个地方,只能这么做。”
保安大队司令部是整个煤山镇的军事、行政中心,是这些人在从无到有的废墟里,一砖一瓦建设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