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还没容他想出法子来,只听得身旁有人大吼一声,“跟我回去,目标商丘城下!”
话音未落,陈天华便翻身上马,双腿一夹马腹,策马扬鞭往回路奔去。飞鸽率侍卫队哪敢啰嗦,忙勒转马头飞奔向前,护在大帅周围。而唐虎也是即刻下令,特务团后队变前卫,跟在大帅后面,前往商丘城。现场只留下岳泽飞在那里发愣。看来这信是报不成了,自己还是老老实实地做好四周的防备,千万别出差错。陈天华怒气冲冲地策马奔跑,心里却在暗叹:虽然自己着力培养宋小牛,但江山好改,本性难移,终究只是个冲锋陷阵,文化底蕴浅薄的勇将材料,难以成为像顾祝年那样,能完全独挡一面的统帅之才。而此时,宋小牛和费莱俩人,正兴冲冲率领虎贲第一旅和第二旅一个团的骑兵,围着虞城如法炮制。他当然不知,大帅陈天华正在为他赤膊上阵这事,雷霆万钧。又是百门大炮对准东门和东城墙,一顿猛轰,虞城的防御工事,似乎比睢阳还要不堪,轰了一个小时左右,就瘫塌了。而虞城守敌有了睢阳的前车之鉴,早就吓破了胆,没等宋小牛挥师突入城来,守军早就开了西门逃跑。虞城守将宋玉率领他的队伍,并没有向商丘主城逃,他心里明白,不低抗弃城而逃,这算是临阵脱逃,按律就地枪决。他可没有这么傻,逃出去又吃枪子儿,他出西门往开封府方向逃跑,这算是去投奔,开封府焉有不欢迎之理,巴不得呢!率领骑兵三团突入城中的宋小牛,发现虞城守敌弃城而逃,他振臂一呼,“给我追击!”
骑兵最喜欢追击溃败之敌,像撵兔子似的很是过瘾。随着宋玉从虞城逃走的士兵,满山遍野都是,骑兵跑在先,步兵光靠两腿自然落在后面。虞城开战至城破,才一个多小时,守军伤亡并不大,一万三千兵卒,随着宋玉逃出来就有一万人马,但军心涣散,毫无斗志,像一群丧家之犬。除了紧紧跟着守将宋玉逃亡的千余徐州骑兵,新军早已是溃不成军,许多兵卒丢掉了身上的兵器和个人装备,但凡影响逃跑速度的东西,扔个精光,撒开脚丫子狂奔,见水入水,见山窜山。但两只脚丫子最快,又如何跑得过四只蹄子呢?宋小牛一马当先,他的警卫连和骑兵三团,一千七百余人马,撵着万余溃兵,那是欢天喜地。大部分北军新兵,见实在逃脱不了,干脆便双手抱头,就地蹲下,投降了。宋小牛他们对这些投降的新兵蛋子,完全是视而不见,他的眼睛就紧紧瞄着前方,跟着宋玉逃跑的千余成建制骑兵。他们像旋风般,从这些投降的士兵之中狂奔而过。看着共和军骑兵,风驰电掣般从自己身边狂奔过去,这些北军新兵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敢情人家压根就不在乎自己。玛逼的蛋,那还亡命地逃跑干啥。想明白了的广大北军新兵,都不再亡命奔跑了,悠闲地散着步走着,有的干脆躺在山坡草地上歇息,中秋天气还是很适合秋游。后面又卷起一堆堆狂风,是费莱率他的第一旅部分兵卒追来了,这些逃兵不再忙慌,似乎都有了经验,马上再次抱头蹲下。看着漫山遍野的北军溃兵,费莱可不是宋小牛,他若不管有谁会管,只得安排自己的一个团,开始在后面扫尾,收拢这些逃兵。归德府境内的旷野之上,出现了一幕可以说是战争史上的奇观,身着草灰色军服的北军兵卒,密密麻麻的数百人一堆又一堆,双手抱头蹲在地上,而看守他们的共和军,只有几十个。费莱第一旅,有两个团在虞城搜寻清理敌残部,安定民众情绪,一个团得在城外留守大本营,那里集聚着大量的军需物资。他能派出来收拢降兵的,也就一个团,而沿途降兵是越来越多,不光是人,还有与人分离的大量枪支弹药,这可都是危险品。看守的兵力,就像是撒糊椒粉似的,已是越摊越薄。这种状态,不但是投降的北军官兵,他们心里犯着嘀咕,便是费莱等共和军官兵心里,也是有些紧张。十多个人看守一百多名俘虏,以少看多,要是这些家伙暴起发难,枪枝弹药就在旁边,那你除了撒开脚丫子逃跑之外,还真没有什么别的办法。幸好这段时光没有持续太久,太阳西下的时候,陈天华率特务团赶了上来,威风凛凛的二千骑兵,一下子震慑住那些准备蠢蠢欲动的北军军官。将所有虞城的降兵收拢起来,陈天华惊讶的发现,此时的城内外北军降兵,已超过了万人之数。他命令费莱就在城外扎营,先将这些俘虏们看管好,同时,派出传令官去追宋小牛和他的骑兵部队,命令他们即刻返回虞城。话说虞城守将宋玉,本以为对方占领了虞城,总得要稳定一下局势,还需要围攻商丘主城,无瑕顾及到他的溃败之军吧,应该说自己逃跑时间充裕得很,甚至还有可能收拢起部队,重建防线。但让他万万没有想到,才跑了数十里路,便惊恐地发现身后是烟尘大作,共和军五色旗帜隐隐可见。不好,那个可恶的宋大将军,亲率骑兵不依不饶地追了上来。此时的宋玉和他的手下,早已吓破了胆,有城墙依靠都挡不住他们的武力,如今没了城池屏障保护,他们如何敢跟共和骑兵进行野战,吃了雄心豹胆也不成。除了打马狂奔,他们心里也完全没有别的想法。宋玉和他的千人马队,为了减轻战马负重,逃路的路上早就扔掉了装备,此时披头散发,衣衫褴褛,活脱脱变成了丐帮。“宋将军…将军,不要慌乱咱们歇一会吧,共和军骑兵在身后十余里处,突然停了下来!”
断后一名军官追了上来,上气不接下气地向宋玉报告。“什么?他们不追了?”
“好像是的。”
闻听此回音,宋玉像只斗败的鸡似的,一下子从马背上翻落下来,瘫在野山坡上。哗啦啦一阵响,此起彼伏,身边的兵士们都像戳漏了的皮囊,纷纷从马背上滚落在地,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总算是结束亡命逃跑了。宋玉这才看了看身边的军士,不由得羞愧难当。很多士兵,连枪枝弹药,行军被褥水壶等一概丢弃,只剩下胯下的战马,还有一柄马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