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葬礼就像是一出黑色幽默的戏剧一般收了场。 陆家老宅。 大厅内。 陆易铭拉着行李箱一步也不停留的大步离开。 陆有平从始至终都没有露面,似乎对这个儿子已经寒心了。 “少爷!您别走!”
管家拦住他,被陆易铭推开:“让开!我已经不是你的少爷了,别这么叫我!”
陆易铭的长腿迈开的步间距很大,眼看着即将要出别墅大门,发现门口坐着个男人。 外面的大雨已经变成了毛毛细雨,灰蒙蒙的天空下,男人就那么静静的坐在那儿,背影显得格外萧条孤独,有微风吹过,轻轻的吹起了他发顶上的发丝。 陆文隽伸出泛白的手,接住房檐下滴落下来的雨珠,“要走了?”
陆易铭脚步只停了一下,充耳未闻的路过他。 身后的男人似乎轻轻叹息声:“走了就永远不要回头。”
陆易铭第一次听到陆文隽叹气,那情绪似无奈,似关心。 陆易铭缓慢的转过身,冷冷的道:“你什么意思?”
陆文隽没有看他,而是垂眸看着雨珠掉在他手掌心化成水,流淌在地上,就如同转瞬即逝的生命:“生在陆家并非你我能左右。命运总是这样捉弄人。”
陆易铭听的眉头蹙起:“你到底想说什么?”
“资本家永远都是这么令人可笑又可悲。”
陆文隽盯着自己空空的裤管,忽然自嘲一声。 沉默了不知多少时间,陆文隽终于肯抬起双眼凝视陆易铭。 “去寻找属于自己的自由吧。永远,都不要再回来了。”
陆易铭从未听过陆文隽这样认真的话,和那双仿佛死了的眼眸。 他到底在说什么?陆易铭听不懂,但他的心却在发疼。 “陆文隽你……”陆易铭颤抖着,说不出话。 陆文隽闭上眼,摆手:“走吧。”
陆易铭还记得,曾经的陆文隽冷漠傲然,冷血又无情,那时候的他才是真正的他,有血有肉,可自从没了双腿,他孤独的就像是被那颗被风雨无情拍打的枯草,任人践踏,却不做任何声响,独自承受。 从小,陆易铭和陆文隽性格不合,关系一直不好。 陆易铭很少叫他哥。 自从知道陆文隽想杀宋筠瑶后,更是恨他讨厌他。 但是此时此刻,陆易铭竟然有些难过。 最终陆易铭仍然没有褪去那层骄傲,跨越沟壑叫他一声哥,他终究是踏出了雨中,拉着行李箱转身大步离开,背道而驰,风雨无阻且坚定。 凝视着陆易铭的背影消失在视野里,陆文隽倏然笑了,那笑容第一次那么耀眼。 笑着笑着,忽然凝滞。 “我将我的自由给了你,一定不要再回来了。”
陆文隽喃喃自语。 陆家这样吞肉喝血的资本家庭,注定是可悲可笑的,陆易铭的心很干净,他不想让唯一的弟弟被污染。 而他这个残废,又有谁能在乎呢。 乘风走过来,“先生,向笙来了。”
陆文隽收起情绪,嗯了一声,“让她进来吧。”
向笙撑着雨伞被乘风带进来,收了伞放到一旁,看着轮椅上的男人开门见山,“陆文隽,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陆文隽倒是很意外这个丫头会求他。 她看上去并不是这样的性子。 陆文隽,“说。”
向笙捏紧了身侧的拳头,“你可不可以别杀宋筠瑶?”
“给我个理由。”
“因为她是我朋友!我不想让她受伤害!”
陆文隽笑,讽刺道:“你和我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看在她是你朋友的份上放过她?”
向笙喉头顿时像是梗塞住了一根鱼刺,说不出一句话。 陆文隽:“向笙,我救过你,这恩情你还没有还。”
向笙抬头,“怎么还,你说!只要你能放过宋筠瑶我什么都可以做。”
陆文隽突然被她逗笑,但那笑意并不是很明显:“为什么不告诉宋筠瑶。”
她能来这里求他,就说明,她并没有告诉宋筠瑶。 他倒是很好奇,为什么。 向笙顿时紧张的揪起了衣角,支支吾吾半天:“因为……因为……因为我、你……她她……” 其实向笙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越来越看不懂自己了。 从她踏进陆家宅子来找陆文隽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后悔了。 向笙结巴了半天也没说来个所以然,陆文隽移开目光:“小结巴。”
“我不是结巴!”
向笙极力的辩解。 陆文隽按了按眉心,眉宇间尽显疲倦,示意乘风推他回屋,淡淡的对身后向笙道:“等到你想清楚怎么报恩,我就答应你放过宋筠瑶。”
这话说出来,连陆文隽自己都有些讶异。 他从来都没有这么好说话过。 “真的吗?!”
向笙眼睛一亮,看到即将进屋的陆文隽有些着急,一时间不经大脑,想也不想顺嘴就说了出来:“我以身相许!”
“……” 此话一出,就连见惯了大世面的乘风都惊呆到忘记推轮椅了。 陆文隽眼中惊愕,似是没想到向笙能说出这种话来。 向笙真是嫌弃自己这个不听话的嘴! 她一脸燥热,急忙解释说:“我刚刚是说着玩……” “好。”
男人最先发话,打断了她的辩解。 这下子,空气中的尴尬因子更浓了。 向笙华丽丽的愣住了:“……啊?”
向笙就这么傻愣愣的跟着陆文隽上楼进他房间了。 落地窗被雨水打湿,薄纱窗帘遮挡住光线,房间内很昏暗。 陆文隽坐在那儿一言不发,向笙站在他眼前手足无措的。 她真是恨不得咬断舌头! “怎么不脱?”
向笙抬眼看他,“脱……什么?”
陆文隽讽刺的笑:“你不是说,要以身相许么。怎么?害怕?”
向笙有点难堪,“你还真……当真了啊……” “成年人说话要算数。”
向笙这下吓得手和腿都麻了。 她特么连男人的手都没碰过,这么纯情一少女,今天晚上就要交代在一残废身上了? 可陆文隽那双眼睛又冷又瘆人,就像两道激光似的不停在刺她,向笙心里想哭,身体却还是控制不住的、硬着头皮的走了上前。 两只小手哆哆嗦嗦的解着陆文隽的衣扣,颤抖的跟筛糠一样。 陆文隽冷漠道,“这么怕。没谈过恋爱?”
- - 作者的话: 陆易铭和陆文隽分别的这段,可以听一首《Lacrimosa》,作为黑执事的老粉每次一听就想哭。其实黑执事漫画本身并不是耽美,而是一个黑暗又残忍的故事,泪崩了我~~ 不想看陆文隽和向笙cp故事的,我可以少写点,本来这次写也是打算给以后做个感情虐点。 我认真的想了想,有很多人似乎接受不了陆文隽是残疾,我之前就说过看文仔细点,陆文隽双腿被砍了,从一开始他出场我就写的很明白。 既然大家不能接受,我后期还是让他站起来吧…… 还有啊,有很多人觉得开车不详细不够多,你是想让我进局子还是让我这书被封? 不妨你去看看其他作者是怎么开车的,大多数都是一笔带过,有哪个像我这么能开车这么惯着你们的? 我能把开车写得这么长我是压着被禁的线去写的,这个真的很考验车技,稍微碰到敏感词就要被禁的。 而且我为了惯着你们满足你们,甚至被人骂靠开车撑起来的整本书,我冤不冤? 最后,我脾气并不好,最近挂科了脾气更差了,千万不要惹我,大家都是朋友,以后说话经过大脑思考一下再发表评论。 毕竟,作者是要被尊重的,只有被尊重,才可以写出好作品。 以上,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