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出来向笙对陆文隽隐隐有些担心,宋筠瑶忍不住耸了耸肩,“那能怎么办?陆文隽现在的身体变得这么脆弱,虽然也是他自找的。不过既然陆易铭亲自来找你,还是希望你能去看看陆文隽的吧?”
难道最终,还是被宋筠瑶猜透了陆易铭的心思? 向笙也感到诧异,“他并没有这么说,后来就走了。”
宋筠瑶忍不住轻轻笑了一声,“你怎么性子这么倔呢?陆易铭一来你把人家臭骂一顿,他就是想说什么,也不会再继续跟你说了。”
以她对陆易铭的了解,陆易铭是那种表面看起来温文尔雅,没有攻击性,对人还算友善的人。 不过他骨子里,却也是有着一股骄傲在作祟的。 都已经被向笙嫌弃成这样了,陆易铭当然拉不下脸,要她去医院看陆文隽。 向笙实在心焦,直接爆了粗口,“我他妈到底欠他什么?恐怕以后他出点状况,他身边的人都要把责任算到我头上了?”
宋筠瑶捂嘴笑了笑,“这就叫孽缘。要我说,你就放下成见,抽空去看看他吧?这样陆易铭也会觉得,你还算有一点人情味。”
听了宋筠瑶的建议,向笙稍微冷静下来,从沙发上坐直了身体,“那好吧。”
仔细的想一想,在她住院的时候,陆文隽的确出现骚扰她几次,就当是礼尚往来了。 向笙不怀好意的想了想。 打听到陆文隽所在的病房,第二天一大早,向笙就坐了出租车到医院去看他。 这时候,失眠将近一整夜的陆文隽,已经困的眼圈有些发黑。 或许是因为他想了太多自己的过往还有未来。所以他就越发的睡不着了。 就在他呼吸沉重的时候,门口突然出现一道高挑清丽的身影。 他转过身,只见向笙身上穿着一件大红色的毛呢大衣,搭配着白色的围巾,步伐有些晃动的从门外走了进来。 她的脸上画着淡淡的妆容,让她的气色看起来比之前好了很多。 “是你。”
陆文隽有些诧异的盯着向笙靠近的身影,挣扎着要从病床上站起来。 向笙两手空空,却一点也不觉得难为情的挑了挑眉,不太客气的开口:“陆总,想不到我会出现在你面前吧?”
陆文隽看着向笙脸上还带着一抹浅笑,他的心微微的悸动,“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的?”
向笙随意的眨眨眼睛,一脸漫不经心的回答:“要不是你弟弟亲自找上门,我还不知道陆总住院,最主要归功到我的头上。”
陆文隽不带血色的脸上,闪过一丝阴郁,“你是说易铭?他到底做了什么?”
而且他住院,也跟向笙没关系。 听出陆文隽语气当中的激动,向笙忍不住摇了摇头,“没必要去追究什么,他只是来提醒我,你进医院了,而且你的腿,好像出现了很严重的感染?”
说着,向笙的眼神极其精锐的打量着陆文隽的腿部。 陆文隽紧张到整个身体都绷直了,他的眼眸暗沉了几分,“所以你过来,是来看笑话的?”
要不然这个女人干嘛打扮这么喜庆? 在他面前说话的时候,也一副让人看不透的表情。 向笙只是淡淡的笑了笑,“果然是陆总,,难道这不叫礼尚往来?既然之前你好心来看我,我想我也没道理,知道你住在这也不过来。”
陆文隽的脸上却显得越发的阴沉,“如果只是想看我痛苦的样子,你的目的达到了。”
向笙看着他住院,居然还能笑得出来。 一时间,他的心里也生出了一股凉薄的感觉。 向笙脸上的笑意渐渐的消失,却依旧面无表情的说:“我来并不是想要气你,而是看在你弟弟专程来找我的份上,我也只是学一次做人。”
就像之前陆文隽跟他说过,她一个女人住在外边,他只是顺带关心。 陆文隽眯了眯深邃的眼眸,有些无力的躺回了枕头上。 他闭上眼睛不再看向笙的脸,语气变得冷静,“不管怎么样,你能来我很开心……” 原先他不是没有设想过,向笙知道他住院,会不会愿意过来看他一眼? 没想到向笙不仅来了,而且速度超乎他的想象。 不管他她带着什么目的来,她会出现对他来说就是一种惊喜。 看着陆文隽有些消瘦了几分的脸颊,向笙眼底却忽然没有了之前的笑意。 她咬了咬唇,语气难得平静温和,“腿到底怎么回事?”
原先她设想过,要在陆文隽的面前无止境的嘲讽他,可看到陆文隽受伤的样子,她竟然还是不忍心! 陆文隽微微的睁开眼睛,用极其疲累的双眼盯着向笙的脸,“老毛病而已。”
向笙低下头,从随身携带的包包里,拿出了那个药瓶子,递到了陆文隽的面前。 “之前你给我的药,我一直没擦,我想你用得上。”
既然陆文隽说这种药止痛效果很好,或许可以帮到陆文隽。 陆文隽嘴角却勾起一抹弧度,有些自嘲的看着向笙手里的那个瓶子,“我送给你的东西,没有拿回来的道理。”
向笙的心隐隐作痛,不过却深呼吸一口气。强行的把瓶子递到了陆文隽的手心,“先不用管我,把自己照顾好,免得让我变成害你生病的嫌疑人。”
陆文隽原本就不想握那个瓶子,却顺势就抓住了向笙的那只手。 向笙作势要把手抽回来,谁知道陆文隽却紧紧的握着不放。 她的手有些冰凉,陆文隽的手却显得有些温度。 这一刻,陆文隽嗓音缓缓的开口:“你呢?那么冷的天出来,不知道多穿件衣服?”
说着,他眼眸深邃的,直直的盯着向笙那张些微泛红的脸。 向笙很少跟陆文隽这样近距离的接触,尤其是四目相对,她的心又止不住的胡乱跳动。 可是下一秒,向笙很快找回了理智,奋力的甩开了陆文隽的手。 收拾起慌乱的心情,她语气平静的说:“我不冷。”
陆文隽打量着那个药瓶,躺回床上叹了一口气,“真就那么讨厌我,连我送你的东西,用都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