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夜缨知道,裴越修依旧处在暴怒状态,她的眼神恢复冰冷,缓缓的开口:“阿修,其实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我对叶湛寒的恨,不会比你少!刚才我不说话,也只是不想他认出我。”
不过事情跟她料想的,有了反差。 叶湛寒见到了她的脸,指不定以后恢复记忆,也会在第一眼认出她。 以后她的行动,就要越发小心了。 裴越修仰着头靠在车座椅上,紧紧的闭着双眸,恢复了冷静的样子。 “老狐狸到底什么时候对付叶湛寒?我几乎都快等不及了……” 以前他虽然觉得叶湛寒可恶,可也知道叶湛寒实力强大,在表面上过得去的时候,他都会尽力的伪装。 可是,叶湛寒已经转到了他最狼狈的一面,他没有道理继续在叶湛寒面前演戏。 萧夜缨眼底闪着复杂的色泽,“老狐狸一直想得到陆有平,可之前我行动失利,陆家的人对我有了警觉性。”
裴越修猛的睁大眼睛,狠狠的捶打着方向盘,“可恶!不管是陆家两兄弟还是叶湛寒,他们通通该死!不行,再想想办法!”
萧夜缨伸出一只手,轻轻地拍了拍裴越修的后背,“我明白,不过我已经非常熟悉陆家的地形……,也知道陆有平藏在什么地方?想再次靠近,并不是难事。”
当时她只是失策,没有守在陆家,而是亲自去追了陆文隽。 再一次行动,她一定会谨慎很多。 裴越修转头看了萧夜缨一眼,“这件事还是回去跟老狐狸商量。现在我们共同的敌人,就是叶湛寒。”
萧夜缨点了点头。 …… 在他们说这话的时候,叶湛寒上了车子,面无表情的开车从他们身旁呼啸而过。 萧夜缨猛得转头就看到叶湛寒扬长而去的车位,“他走了!我们也走吧。”
晚上经过这样一闹,他们两个也没有心情到野外寻求刺激了。 裴越修扭曲的脸,显得有些狰狞,声音更是嘶哑到可怕,“如果可以的话,我现在就追上去,让他车毁人亡!”
说着,裴越修就启动了车辆,眼底带着怒火。 听着裴越修依旧在失控的胡话,萧夜缨惨白着一张脸拦住了他,“阿修,你可别胡闹,就这样冲上去,非但不一定能杀他,反而会被他抓住你想谋杀的证据。”
要处理叶湛寒,当然不能这么明目张胆。 裴越修咬了咬牙,车子好像箭一样的冲了出去…… “看到那混蛋离开,我心里不踏实。”
他在外面都打扮得冠冕堂皇,高大的身形配上棱角分明的脸,绝对算得是一个俊朗的男人。 偏偏叶湛寒踩到了他心底最为脆弱隐秘的一部分。 他对叶湛寒的恨,已经有星星点点变成了漫天大火,随时都要烧毁一切。 萧夜缨突然非常大胆的拽了拽裴越修的一只胳膊,“你醒一醒!按照之前说的话去做!”
她知道裴越修怒火中烧,向来极力克制,可是这次有些失控。 “松手!我要跟他同归于尽。”
裴越修依旧没有控制好情绪,加快了车速去追叶湛寒。 叶湛寒眼神冰冷的盯着车后镜,发现裴越修那辆车子发疯一样的朝着他冲来。 前方不远处就是一个三岔路口,他的嘴角勾了勾,在悄无声息的状态下拐入了另一个方向。 裴越修没有控制好车速,加上萧夜缨一直在跟他拉扯,车子突然撞在匝道上咯吱一声,冲进了附近的防护带…… 伴随着剧烈的震荡,裴越修才从狂暴的状态当中,稍微清醒了一些。 萧夜缨的后背冒出一身冷汗,大口的喘着气,“阿修,以你现在的冲动,叶湛寒没死我们会先死!”
裴越修同样大口呼吸,眼神冰冷的看了萧夜缨一眼,“够了!今天到此为止!”
这次他出来寻求刺激,远远超过了他的想象,他现在有些累了。 …… 叶湛寒沿着一条弯曲的公路,随手打开了导航。 当他发现他所行驶的这条路通往阿肆所在的医院不到半小时车程,他加快了车速。 车子在马路上飞驰,让他得到暂时得到冷静。 可他脑子里却不停的浮现着一些疑问。 萧夜缨又是以一种什么样的身份,出现在裴越修身边? 萧夜缨之前为什么没有死? 这当中,也有很大的玄机。 当叶湛寒的车子抵达阿肆所在医院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 一个晚上没有入睡,叶湛寒俊朗的脸上,带着一丝明显的疲累。 临近早上的风有些冷,他裹了裹身上的大衣从车内出来,直奔阿肆的病房。 这时候,阿肆跟莫文都躺在病床上,呈现入睡的状态。 尤其是莫文睡着的时候,受伤的双手还紧紧抱着被子的一角,一条腿早已经落在了被子外面。 阿肆的睡相,则明显安分了许多。 简单的仰面躺着,被子也老老实实的盖在身上。 突然间,病房门口响起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向来浅眠的阿肆,很快听到了动静。 他猛得睁开双眼,发现屋内还是一片灰蒙蒙的。 当他转头看向不远处,莫文也还躺在病床上。 显然,莫文睡得很熟,还时不时的发出一阵轻微的呼噜声…… 那门口的脚步声到底是谁传来的? 阿肆紧紧皱着眉头,佯装继续躺在床上。 他倒想看看,这时候有谁会来打扰他们? 叶湛寒推开了病房的门,脚步极其轻缓的走进了屋内。 他没有开灯,视线却借着窗外的光,犀利的看到病房内两张病床上躺着的人,急速确认了阿肆的位置。 他的脚步依旧放缓,朝着阿肆这边走了过去。 就在叶湛寒靠近阿肆的床不到一米位置的时候,阿肆突然从床上一个翻身。 没等叶湛寒反应过来,阿肆就狠狠的揪住了叶湛寒的一只胳膊,扣在了叶湛寒身后。 “说?到底是谁派你来的!”
阿肆的声音嘶哑中带着警告,捏着叶湛寒的手也非常用力。 叶湛寒一晚上没睡,一只手被阿肆这么拷着,他终于倒抽一口凉气压低了声音愤怒的开口:“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