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师,贫道的话,已经说完,该如何抉择,权在太师一念之间。”
道袍僧人神情淡漠的看了一眼刘子江,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他该说的都已经说了,结果如何只能看天意了。刘子江紧紧的握着拳头,身子忍不住的发颤,一阵之后,他满眼心伤的看着眼前的道袍僧人,声音略带沙哑,哽咽的说道。“我该如何做?才能让她,日后不那么恨我。”
似是在问自己,又似在问别人。道袍僧人向前走了几步,一脸的忧伤,对于太师的执着,何曾不叹息。只是他们之间,缘分终究太浅,若是一味的执着,只会给彼此带来更深的伤害,这又何必呢?“太师可知,女施主为什么来到南陵朝之后会痴傻?但如今就算她醒过来的时间,也不会太长。”
心中有些微微的不忍,可有些话终究要说出来。“若是一直逗留,女施主的生命,会在此香消玉殒,回到南朝也于事无补了。”
道袍僧人说的很直接,面露伤感,若不是为了芸芸众生,能够躲过那场巨大灾难,他也不至于会逆天而来。刘子江身体一震,满脸惊愕的看着道袍僧人。“大师,你这话是何意?云儿不是已经醒过来了吗?为何你这话里面却透着玄机,莫不是是回光返照,可有那么长的回光返照吗?”
刘子江十分的不相信。他看着活蹦乱跳的娘子,竟然不过是回光返照,让他一颗欢喜的心,如何能够承受?“太师何须如此执着,女施主不过是在提前透支自己的生命,她能够醒来,要归功于太师的虔诚。”
刘子江已经彻底的凌乱了,他不敢再继续问下去,因为他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可却又不敢相信。使劲儿稳住了内心的波澜壮阔,他张了张嘴,害怕的问道。“大师,要是我不念佛经,娘子是否能够一直陪在我身边?”
道袍僧人,摇了摇头,无奈的说道。“太师大人,何必自欺欺人,即使没有佛经,女施主的命数,早就已经定了,她提前醒来,不过就是一种机缘。”
“若是她不醒来,也势必会长睡下去,情况只可能会更糟心。提前醒来,不过就是为了完成心中的执念。待你心中执念一消,你们在南陵朝的记忆,将全部消失,回到属于你们的世界,将会是一段新的旅程。”
刘子江深吸了一口气,只觉得胸口疼痛难忍,反复的念叨着道袍僧人的这句话。“我若是执意将娘子,强留身边,即使她依旧痴傻,那么她能够陪我多久?”
道袍僧人,见刘子江,依旧执着,不由得摇了摇头,将残酷的事实说了出来。“不会超过一炷香。”
“什么?竟然如此短暂?”
刘子江,实在无法相信,他和娘子只有一炷香的时间,竟然会连半刻钟都没有。他们还有很多事都没做?还有很多地方没有去?“贫道知你心中不甘,但是还请太师,看一看眼前的景象吧!”
刘子江抬头,认真的看了一眼,顿时被眼前的景象吓到了,连连的后退了好几步,嘴边轻颤的说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眼前的景象如此恐怖,尸横片野,是在疆场吗?还是打仗?”
“太师说的不错,你看到的景象正是南朝现在的情况,女施主做为三军统帅,此刻,已经昏迷了三天三夜,若是再不回去,军心必定大乱,整个天下都会生灵涂炭。”
“刚刚那一幕,虽然是幻影,可也会成为现实。若是让女施主醒了过来,知晓一切,她该会多自责,你应该比谁都清楚,女施主的心愿是保卫国家,而非儿女情长,若是你真的为了女施主好,就应该放她回去。”
刘子江痴痴的看着眼前不断变化的景象,此刻的南朝,都在一层阴霾之中,马革裹尸,寸草不生,老弱妇孺,哭声连连,女子被敌军……画面太惨,刘子江缓缓闭上眼睛,不忍再看。道袍僧人说的不错,若是自己一个劲的强留娘子,有朝一日醒来,娘子的性子定然会与自己反目成仇,然而,这并不是他想看到的。于是,他沉沉的叹了一口气,留恋的目光,看向娘子所在的房间。伸开了双手,一把匕首,猛地刺入胸膛,沉声的说道。“归去来兮,一切如兮,回归正徒。”
……“可恶.你给本将军将住.该死的.你竟然.还敢逃?不准不准逃,再走半步,本将军就.地.”简陋的穿上,此刻,正躺着一名穿着一身白色单衣的男子。他的脸色,极为的苍白,几乎透明的,看不到一点血色。额头上,缠着一圈又一圈的厚厚的纱布,被血色浸透了一大半。他睡的极其的不安稳,嘴中忍不住的胡乱的喊着。旁边站着两名军医,约莫三十来岁的模样。他们互相看了一眼对方,满是担心的说道。“胡大夫,你看我们要不要把韩副将,给请进来?我看将军的情况,似乎不妥,我们应该及时把情况报告给韩副将。”
一旁年纪稍微长一点的男子,认真的想了想,便认同了牛大夫的建议,于是认真的说道。“嗯,快点把韩副将,请进来,让他决断一下,将军该如何是好?”
胡军医,看着有极快离开的背影。视线落到,躺在床上的男子身上,满脸的担心,希望将军能够挺过这一关。这样的话,他们就有能够有希望打赢这场仗,班师回朝了。好痛。韩唤云动了动,感觉全身痛的厉害,就好像被人分筋错骨了一般,巨大的痛意,直接从脚趾蔓延到心脏。心悸的疼痛,几乎让她咬牙切齿的想要骂人。在使劲的睁开眼睛,就看到身旁的几人。她还没彻底反应过来的时候,只见一个身材高大,体型肥胖的男子,满脸激动的向着自己走来,一把就紧紧的抱住了虚弱的自己,力度大的差一点让他再次晕过去。韩副将的熊抱,几乎让她无法呼吸,直到对方传来了急切的声音,她才有那么一点点可以缓和的空间。“尼玛的,你这臭小子怎么能够,那么的不管不顾的,就一个人单枪匹马的追赶那些凶恶之徒呢?你可知若是你出了什么事儿,你让我如何向韩老将军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