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农星成功医治了夏侯怀归的怪病后,她的名气在夏国权贵阶层早已打响。 经过他们的口口相传,药农星的形象已经被神话,她早就成了比鬼手神医叶明罗还要厉害的医生了。 他们都坚信,无论你得了什么疑难杂症,只要能请到药农星出面诊断,就能有九成的生还几率。 因此,一旦药农星出现在西洲市的消息被透露出去那些身患绝症的豪门贵族定能踏破了西洲市的门槛。 也不怪药农星会特意强调,绝对不许对外透露她的行踪了。 姜恒担心惹恼药农星,对方就不肯给白璇治病了。面对药农星的要求,姜恒只能遵从。 怕出意外,他连白璇都没有告知。 但姜恒也是个谨小慎微的人,他不可能孤身一人前往东阳陵墓去取药。 毕竟他并不清楚药农星的真实身份,若对方是他的宿敌,要趁机报复他。那他不就是自投罗网吗? 思忖片刻,最终姜恒决定带上两名姜家培养的死侍同行。 死侍是跟姜家签过生死契,会绝对效忠姜家的忠实侍卫,他们是姜恒最信任的人。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这日,白璇也接到了母亲解思妤的电话。 解思妤在电话里对白璇说:“璇儿,明天是你爸爸的忌日,我得去祭拜他。你刚结婚成家,理应带着姜恒一起去祭拜一下他。”
“但你身体不适,不便出行,他也不会责怪你。你问问姜恒,看他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祭拜你父亲?”
解思妤对姜恒的态度是敬畏多过亲切,可不敢私自做姜恒的主。 凡事,她都必须询问姜恒的意见。 听到母亲这话,白璇才恍然意识到,又到了父亲的忌日。 白璇没有直接应下,而是说:“我得先问问阿恒,你也知道他公事繁忙,不一定有空。”
“那好,你先问问,我等着你回电话啊。”
“嗯。”
姜恒最近贫血状况严重,居家办公的时间更多,今天他就恰好在家。 白璇去到书房,轻敲房门,温声询问道:“阿恒,我可以进来吗?”
姜恒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稍等。”
闻言,白璇便安静地站在门外候着。 过了两三分钟,房门才被打开。一名守卫从书房内走出来,见到白璇,守卫向她颔首说道:“夫人,下午好。”
打完招呼,他就走了。 白璇盯着对方离开的背影,发现他的后脖颈上刺了一个黑色的姜字,便知道对方是姜家的死侍护卫。 姜恒也就只有在跟死侍进行机密谈话的时候,才会避着她了。 白璇对姜恒工作上的事,以及姜家密事并不是很关心。她只在意姜恒对她的感情是否忠诚,在外面是否养了小情人。 只要姜恒不触碰她的底线,白璇就能永远安静地做一个温柔体贴的姜家少奶奶。 姜恒听到死侍跟白璇打招呼的动静,才知道白璇刚才一直站在门外等着。“璇儿,进来吧。”
白璇这才脚步轻巧地走进书房。 她注意到姜恒神情颇显愉悦,心情也跟着轻快起来。“阿恒,是发生了什么令人开心的事吗?”
姜恒大马金刀地坐在老板椅上,听到白璇这话,他抬起右手朝白璇招了招,“璇儿,过来。”
白璇便像只轻盈的蝴蝶,飘到姜恒的大腿上坐下。 她柔弱无骨地靠在姜恒怀中,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开心事啊?”
姜恒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男人,能让他情绪外放,一定是发生了令人开心的大好事。 姜恒不能透露药农星的消息,只说:“一件令我头疼许久的事,终于有了转机,我很开心。”
“不方便向我透露细节吗?”
如果不方便,那么白璇就不会刨根问底。 “等过一段时间,你就知道了。”
姜恒抱着身子柔软的白璇,低声问道:“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白璇这才想起正事来。 她道:“明天就是我父亲的忌日了,我母亲说,我们刚结婚,我应该带着你去祭拜一下他,也好让他认识看看我给他挑了一个多么优秀出色的女婿。”
白璇问姜恒:“你明天能抽出空来吗?”
“明天是岳父的忌日?”
白璇的生父为海语城做过许多贡献,是个一心为民,清廉正直的好官。更不要说,白璇的父亲还是为了保护她才死的。 于情于理也好,爱屋及乌也罢,他都该亲自去祭拜下老丈人。只是... 他跟药农星约定的碰面时间,也是明天呢。 “岳父葬在哪片陵墓?”
白璇说:“东阳陵墓啊。西洲市是他的故乡,他死后,我们特意将他的骨灰从海语城送回了西洲市安葬。”
“东阳陵墓?”
这么巧? 竟然跟药农星指定的陵墓是同一个地方。 倒是顺路了。 “你转告岳母,就说我会陪她一起去祭拜岳父。”
他可以先陪着岳母去祭拜岳父,再找个理由支开他们,单独去见药农星。 见姜恒答应,白璇开心不已,但她又说:“我也一起去。”
“你的身体...” “没有大碍,只要不受伤流血,不生病,也没那么容易感染。”
可一旦被感染,就是要命的大病。 姜恒皱着眉头,不肯同意。 白璇便温声细语地同他撒娇,“阿恒,你带着我一起去嘛。我担心以后身体会越来越不好,我想陪你一起去看看他。”
姜恒对白璇向来都是有求必应的态度,他又哪里舍得让白璇失望呢。 “那就一起去,但祭拜仪式结束后,你就得回来,不能在外面闲逛。”
白璇身娇体贵,家里面每天都要消毒,姜恒生怕她在外面磕了碰了被感染了。 “好。”
* 翌日。 剧组人员早早地就起床去了海岛拍戏,昨晚徐星光就已经跟演员们对好了戏,今天不需要去海岛跟组。 她早早起床,沿着海岸公路负重晨跑了一个小时,浑身是汗地回到酒店时,碰巧在电梯厅遇到了拎着东西准备出去的白溪。 “徐老师,你这是刚跑完步吗?”
白溪注意到徐星光单手拎着一只沉重的背包,猜到那里面装的可能是负重的道具,她看徐星光的眼神微微起了变化。 徐老师还真是自律,昨晚对戏到了两点钟,今天还能早起负重跑步。 自律的女子,太可怕了。 “嗯。”
徐星光拿起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额头的暴汗,问白溪:“你怎么还在酒店?你今天没跟着上岛?”
白溪手里拽着一把车钥匙,她解释道:“我今天上午有点私事要去办,下午再过去。”
“这样啊,你是要去市区吗?”
徐星光说:“我要去东阳陵墓一趟,你如果不着急的话,能顺路把我带到市区吗?”
徐星光耸了耸肩,她说:“我想去市区买一束带过去。”
得知徐星光竟然也要去东阳陵墓,白溪有些诧异,“徐老师也要去陵墓?”
“也?”
徐星光好笑地说:“难道你也打算去陵墓?”
“嗯。”
白溪告诉徐星光:“今天是我父亲的忌日,我想去祭拜一下他。正巧,我也想去市区买束花,徐老师跟我一起去吧。”
“那好,你稍等我一会儿,我回去冲个澡,换了衣服就下来。”
“好。”
徐星光速度很快。 她冲了个战斗澡,换上吊带衫工装裤,披着一件遮阳外套就下楼去了。 白溪注意到徐星光前后只花了二十分钟的时间,对她更是佩服不已。“徐老师做事真快。”
白溪想到什么搞笑的事,笑弯了眼睛,低声吐槽道:“我们舟舟要出趟门,至少得磨磨蹭蹭收拾一个小时,这都还不一定能搞定。”
“她是女艺人,偶像包袱重。”
徐星光笑道:“我就是个写书的宅女,咱跟她不一样。”
当初听说徐星光带着棺材打闹姜家婚礼的做法时,白溪一直以为徐星光是个人狠话不多的狠角色。 但短短几次接触下来,才发现徐星光是个健谈爱笑的女孩子。 跟徐星光呆在一块,白溪从来不会觉得尴尬跟冷场,徐星光总是能把握好与人相处的距离和方式,也总能找到合适的话题聊。 “徐小姐是渝江城人,今天是要去祭拜亡故的长辈吗?”
西洲市跟渝江城隔得很远,她会有亲人埋葬在东陵墓园,这有些让白溪感到奇怪。 徐星光摇头说:“不是亲人,是一个认识的网友朋友。”
“我有一个身患白血病的读者朋友,他很喜爱我的故事,在他化疗住院的那段日子里,曾一遍遍地读过我的《荒岛上的客人》。”
“他去世前,给我写了一封信,发到了我的微博私信中。”
徐星光望着窗外蔚蓝的海面,眼神中流露出哀伤神色来。 “那时候我就动过想要来西洲市探望他的念头,但我恰巧在那时出了意外,成了植物人。醒来后,我把这件事给忘了。这次来了西洲市,我突然就想到了他。”
徐星光有些感伤,她呢喃道:“我想去看看他。”
白溪听说了这个故事,心中有些动容。 她说:“《荒岛上的客人》是非常有意思的故事,它的情节紧扣人心,内容精彩有趣,书中人物的遭遇更是令人感同身受。实不相瞒,我那会儿也曾去参加过你的签售会。”
白溪轻笑起来,她说:“谁能相信,我竟然也能参与《荒岛上的客人》这部电影的拍摄工作呢?”
意外得知白溪是自己的读者,徐星光有些诧异。她问白溪:“哪一场活动?”
白溪说:“四年前,‘遇你·西洲’活动,我记得你那天穿了一条紫色的裙子,特别仙美。”
“我还让你给我签了一句话。”
徐星光倒是不记得自己早就见过白溪的事,闻言,她便好奇地问道:“哪句?”
白溪说:“要做一颗星星,夜色越黑,你越闪耀。”
白溪还清楚记得这句话。 说完这句话,白溪有些不好意思。她微红着脸,问徐星光:“徐老师,你还记得吗?”
要做一颗星星,夜色越黑,你越闪耀。 这句话,徐星光还记得。 因为这句话,曾给予过徐星光无限的勇气。轮回十世,每当她陷入绝境孤立无援时,就会用这句话砥砺自己,孤勇前行。 原来,这句话竟然是白溪说给她听的! “原来是你。”
徐星光觉得不可思议,她说:“我得赶紧上网找找看,看看还能不能找到那场活动的录影。”
白溪受宠若惊,“真要找吗?”
“嗯,我试试。”
徐星光打开浏览器,搜索‘遇见·西洲签售会’几个关键字,竟真的被她找到了出版社当初拍摄的影像。 徐星光打开视频,专心致志地看了起来。 视频是经过剪辑处理的,但徐星光还真的找到了白溪。 那时候的白溪,看着比现在要更青涩,她穿着薄荷绿长袖裙,白色帆布鞋,背着一个白色的帆布包。 但那时的她,浑身散发着一股阴郁孤独的气息,隔着视频也无法被冲散。 许是因为她长得很漂亮,摄影师特意将她拍了下来。 视频中,白溪从将《荒岛上的客人》递给徐星光,有些忐忑地问道:“徐老师,可以给我一个to签吗?”
徐星光含笑说:“当然可以。”
她捏着笔,望着神情腼腆的姑娘,问她:“小姐姐,有很想要的话吗?”
“有。”
白溪阴郁的双眼里,蓦地爆发出一阵闪亮的光,她说:“要做一颗星星,夜色越黑,你越闪耀。”
“徐老师,可以把这句话送给我吗?”
视频中的徐星光在听到这句话后,明显是有些意外的。 但她很快便笑了,还将白溪说的这句话重述了一遍:“要做一颗星星,夜色越黑,你越闪耀...” “这句话真棒!你叫什么?”
白溪说:“白溪。”
徐星光冲阴郁的年轻女子露出了明媚的笑意,她提笔在出版书首页飞快地写下这句话—— to白溪: 要做一颗星星,夜色越黑,你越闪耀。 搁下笔,徐星光将书面合上,在将那本书还给白溪的时候,她突然对白溪说:“白溪姐姐,不管生活多苦,都只是暂时的。穿过漫长的黑夜,我们总能迎来光明。我祝你早日走出阴霾,一生向阳。”
那时候的徐星光,就已经很聪明了。 她敏锐地感受到了从白溪身上散发出来的阴郁跟死气孤寂,却又从白溪说的那句话里,看到了她的挣扎。 白溪是在向她伸手寻求救援。 而她,也用言语鼓励了她。 那场签售会上,徐星光遇到了许多对生活迷茫,对未来不安,对人生感到倦烦的读者。 但她总是在用言语开导跟鼓励他们。 她的文字那样犀利,她的故事那样令人悲伤,她创造的角色全都有血有肉。但它们,都不及她千分温柔。 白溪听到了视频里的对话,她有些尴尬地撩起被风吹乱的发丝,压在耳朵后面,小声地说:“那段时间,我过得很迷茫,还曾想过去死。”
“有一天,我路过书店,看到了书店橱柜上面挂着你写给出版作品的宣传广告语。”
白溪记得很清楚,那句话是:‘比自杀更勇敢的事,是顽强的活着’。 “那天下午,我坐在书店的地板上,将你写的《荒岛上的客人》读了一遍。读完,我感到压抑,又感到畅快,还有一种解脱了,迎接新生的感觉。”
“你书里那个面对死亡困境,从没想过放弃,始终都在寻求一线生机的男主角,都给了我无限的力量。”
“徐老师。”
恰好碰见红灯,白溪偏头望着徐星光,她说:“你真的是个很厉害的人,你用你的想象力,你的文笔,你的三观,给了很多读者生的希望。”
“而我,就是受你帮助的读者之一。”
听着白溪这些话,徐星光却觉得羞愧难当。 她说:“其实我在写那本书的时候,并没有那么大的理想抱负。我只是想要写好一个故事,能得到一个不错的成绩。”
那时候的徐星光,其实是个有些虚荣,渴望成功,渴望得到关注的小女孩。 她哪里有白溪所说的那么厉害啊。 白溪知道徐星光说的都是真的。 徐星光创作故事的初衷,或许只是为了成名。可她的作品,的的确确影响了许多人。 她的作品之所以会受到大量读者的追捧跟热爱,正是因为它向读者传达出了活着远比死亡更美好的道理。 一个作者,能用自己的作品帮助到许多人,就是一个很优秀的作者。 “不管怎么说,徐小姐就是很厉害。”
徐星光更加羞愧了。 到了花店,白溪跟徐星光一起走进去。 徐星光不知道那个读者喜欢什么花,她便买了几朵向日葵跟黄菊,还拼了一把满天星。 白溪听到徐星光说的三样花名,她赞道:“都是充满了祝福的花,那个人一定会很喜欢的。”
“但愿吧。”
老板一边给徐星光买的话做包装,一边问白溪:“这位小姐,你需要买点鲜花吗?”
白溪颔首。 老板说:“是送给谁的啊?”
白溪说:“给我父亲。”
顿了顿,她又说:“他已经亡故了。”
老板便说:“黄菊花吧,这是最适合送给亡故长辈的花了。”
“好。”
白溪要了一把黄菊花,她瞥见瓶子里插着的黄玫瑰,突然又问:“黄玫瑰一般用来表达什么?”
老板忙着包装花,头也没抬地回答道:“黄玫瑰一般都用来道歉。”
“老板,再给我添几朵黄玫瑰吧。”
老板包装花朵的动作微微一顿。 徐星光也转身朝白溪看了过去。 但老板不是个多嘴的人,他动作麻利地包好了徐星光的花束,就给白溪包花去了。 前往东阳陵墓的路上,徐星光问白溪:“你父亲去世多久了?”
白溪说:“在我五六岁的时候,他就走了。”
“是生病,还是意外事故?”
大多数人离世,都是因为疾病,徐星光这么问也不会让人感到冒犯。 白溪有些出神,没有回答徐星光的问题。 徐星光就没再问。 快要抵达东阳陵墓的时候,白溪兀自开口说道:“很小的时候,有歹徒要绑架我,想要威胁我的父亲跟他背后的势力。但我父亲死都不肯撇下我独自逃走,他一直紧紧地抱着我,用他的血肉之躯替我挡刀。”
“我眼睁睁地看着他在我怀里烟气,他死的时候,浑身是血,眼睛瞪得圆圆的,死不瞑目。”
白溪扫向车后排的黄玫瑰,低声呢喃:“我对不起他。”
这些事,徐星光早就知道了。 但对她而言,白雨生护女身亡一事,只是一段尘封的资料,一段文字记载。 但对白溪而言,那却是她童年抹不掉的痛。 没有亲身经历,便无法感同身受。 徐星光身为一个外人,只是听着白溪的描述,便胸闷气短。那么身为当事人的白溪,她的心里该有多痛苦? 她至今都还清楚记得白雨生离世时的画面,那她童年跟少年时期,过的又有多痛苦? 她是不是总会在午夜时分,梦见父亲死不瞑目的模样? 父亲的死,会不会像是一个魔咒紧紧地包裹着她,压迫着她的每一根神经呢? 难怪当年出席她签售会时的白溪,看上去会那么阴郁颓丧。 “对不起他,那就更得将自己的人生活得多姿多彩。”
徐星光冲白溪安抚一笑,她说:“以后看到好看的,记得要比普通人多看几分钟。遇到好吃的,也要比平常人多吃几口。遇到好笑的,也记得要多笑一会儿。”
“因为你是你父亲生命的延续,你得帮他继续热爱这个世界。”
“明白吗?”
白溪听完徐星光这话,竟然泪流满面。 她将车停在路边,将脸靠在方向盘上,突然低声呜咽地哭了出来。 徐星光静静地望着她,没有打扰她。 半晌,白溪才停止啜泣。 她抽了纸巾擦脸,不好意思地说道:“不好意思徐老师,长这么大,除了舟舟外,你是唯一一个让我加倍热爱生活的人。”
“哦?”
徐星光问她:“那你其他的亲人,是什么态度?”
白溪目光微变,她将纸巾捏成坨,丢进车载垃圾桶里。她说:“他们觉得我是克星。”
“呵。”
徐星光冷笑道:“当所有人都觉得你是克星的时候,那么,不妨就当一回克星?”
“把它们都克死了,他们就无话可说了。”
白溪听得目瞪口呆。 但仔细一想,又觉得徐星光的确是能说出这些话的人。 毕竟,她对待敌人从来都是睚眦必报的态度。 “徐老师果然令人佩服。”
跟徐星光聊了一路,白溪心情都轻松了许多。“前面就是陵墓了,到了陵墓,我们就分开行动吧。”
“徐老师如果没别的事要做,可以在陵园外面等我,咱们一起回酒店。”
徐星光便说:“我还有事,你自己回去就行。”
“那行。”
白溪将徐星光放在车场外,目送徐星光抱着花束走进了陵墓,她这才将车停进车场内。 上午陵墓人挺多,停车场几乎停满了车,只剩下车库最边上的空车位。 白溪今天开的是程曦舟的车,是一台白色的玛莎拉蒂。怕将程曦舟的爱车蹭坏了,倒车入库的时候,她开得格外小心。 停在空车位旁边的,是一台劳斯莱斯。 白溪就更紧张了。 一紧张,就怎么也停不好。 扣扣。 有人敲响车窗。 白溪按下车窗玻璃,见外面站着一个高个子男人,那人微微低头,探头看向车内的白溪,低声问道:“需要帮忙吗?”
姜恒瘦了许多,跟他出现在商业杂志上的模样差别很大,白溪没把他认出来。 见有人愿主动帮自己,白溪顿时松了口气。 “谢谢!”
白溪赶紧下车,让姜恒帮忙挪车。 姜恒车技不错,三两下就把车停进了车库,停得标准规范。 白溪又向他道谢。 姜恒说:“不客气,这位置小了点,不好停。”
见对方没有奚落自己车技差,白溪又放松下来。她从后排抱走黄玫瑰,朝着车场外走去。 姜恒也跟在后面。 白溪走进陵墓,注意到姜恒还跟在自己身后,她回头问姜恒:“你也来祭拜长辈吗?”
点点头,姜恒说:“我岳父葬在这边。”
白溪看向姜恒空空荡荡的怀里,来祭拜长辈,怎么会两手空空呢? 白溪虽然感到疑惑,但也没有多问。 姜恒似乎是看出来了白溪的心里在想什么,他说:“我岳母跟爱人在前面,东西都带过去了。”
“原来如此。”
白溪脚步一转,顺着阶梯朝上走。 姜恒也跟着转身朝上走。 白溪突然停了下来,回头问姜恒:“你也走这条路?”
她忍不住怀疑姜恒是狗仔,想要跟踪她,勒索程曦舟。 姜恒盯着面前这个气质清冷,眼神像荆棘一样刺人的女人,他感到有些好笑。“不然你认为我为什么走这条路?莫非,你以为我是歹徒?”
对方说的这么直白,反倒显得白溪小家子了。 “不好意思,可能是我多虑了。”
白溪突然朝旁边挪了挪位置,对姜恒说:“先生走前面吧。”
没有哪个女孩子会放心大胆地让一个陌生男人跟在她的身后。 点点头,姜恒大步跨上阶梯,朝着上方走去。 白溪默默地跟在姜恒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