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霍沧海激动地闭上了眼睛,他声音哽咽地感慨道:“老天开眼啊!闻安这孩子又渡过了一次难关!”
而霍闻北他们得知霍闻安今日又从死神手里成功逃走了一回,他们虽然有些失望,但还没有到气急败坏的那个地步。
霍闻安是个病秧子,迟早是要死的。
逃过了今天,也逃不掉明天。
他就是一根朽木,纵然药农星有化腐朽为神奇的本事,对霍闻安这怪病,多半也是束手无策的。
也就老爷子将药农星当做一根救命药草,认为找到了她,霍闻安的病就有救了。
注意到霍闻北先是皱了皱眉,接着又舒展开眉头来,徐星光就知道这小子在想些什么。
徐星光突然高深莫测地笑了起来,“有个事,我还没来得及告知大家。”
嗯?
大伙儿齐齐盯着徐星光,纳闷她能有什么事瞒着大家。
霍沧海对药农星的态度客气而宽和,他说:“徐小姐,你直说就是。”
点点头,徐星光这才告诉他们:“实不相瞒,叶医生其实是我的徒弟。”
闻言,霍沧海虽然觉得意外,但反应并不激烈。
倒是姜恒想到了什么,表情再次变得阴郁起来。
叶明罗是药农星的徒弟?
那就怪不得徐星光大闹他婚礼当日,能从叶明罗那里拿到他的问诊记录了。
这两人是一丘之貉!
“少掌舵患的是一种罕见的遗传基因病,他是全球首例病患,因此,这些年来,才一直无法医治。但我早就针对他的病情,配置出了解药。”
“这段时间,叶明罗一直寸步不离地陪在少掌舵身边,便是在监督少掌舵按时用药。”
徐星光此话说出口,所有站在这个走廊里的人听见了,心里都是一惊。
一时间,大家心思各异。
盼着霍闻安死的那批人,直接就傻了。
而盼着霍闻安能长命百岁的霍沧海,则狂喜不已。
“前天是少掌舵服用最后一剂药的日子,最后一剂药的药效会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加猛烈,因此才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但欣慰的是,少掌舵凭借着他坚强的意志,已经成功渡过了难关。少掌舵体内的病毒基因,通过数次洗髓,已经彻底被清除干净。后期好好调息身子,就能恢复到健康状态。”
望向霍沧海激动到泛红的双眸,徐星光笑着告诉他:“老人家,星光不负所托,还了你一个身体健康的孙子。”
霍沧海以手掩面,叹息道:“果真是苍天有眼!”
他以前还嫌弃徐星光是个养鱼大户,对他孙子不够有情有义,现在看来,徐星光哪是养鱼大户啊。
徐星光就是菩萨在世!
得知霍闻安身上的重疾竟然被治愈,霍家人都错愕不已。
霍闻北更像是被雷劈了一样,人都傻了。
站在霍闻北身后,一心一意想要辅佐霍闻北登上掌舵之位的姜恒也傻了。
他跑来神隐岛淌这趟浑水,就是要择明主,辅佐新的明主坐上掌舵职位。那样,他与新掌舵是共患难的盟友,未来才能得到神隐岛的鼎力支持。
在择明主这件事上,姜恒百般谨慎,最终才选中了霍闻北。
事实证明,霍闻北的确也是个狠辣角色,他在一众候选人中,的确是最有实力的那个。
但,想要辅佐霍闻北坐上掌舵的位置,有一个必不可缺的条件——
霍闻安必死。
结果倒好,霍闻安的病,被徐星光这搅屎棍给治好了!
霍闻安是霍沧海亲手培养的掌舵继承人,只要他活着,那么霍家其他孩子,就连当‘候选者’的资格都没有。
霍闻安不死,他们的所有计划都泡了汤!
姜恒盯着前方那个导致他美梦破碎的徐星光,他悔得肠子都青了,早知道徐星光会成为他命中最大的克星,他当初就该直接杀死她!
“这么说的话。”
霍闻北忽然开腔了。
他目光审视地望着徐星光和叶明罗,不怀好意地指出:“大哥早就知道他的病会好,他这些时间,是故意装给我们看的?”
霍闻北望向爷爷,开始挑拨离间:“身为少掌舵,有些城府是好事。他骗我们也就算了,怎么连爷爷也一起骗?”
“这段时间,爷爷为了大哥的病情牵肠挂肚,茶饭不思。他怎么忍心看着一个老人家为了他焦心?”
眼瞅着自己就要坐上那个位置了,结果霍闻安死不成了,霍闻北怎么甘心呢?
他被刺激到了,素来擅长隐忍等待的他,首次在众人面前乱了定力。
听到霍闻北这话,当事人霍沧海并没做声,只是眯着眼睛,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活到他这把岁数,后辈们心里在算计什么,每句话背后藏着怎样的用意,他是一门清的。
但他迟迟不开口为霍闻安辩解,是想要看看徐星光这丫头,会如何处理这件事。
徐星光是霍闻安的未婚妻。
虽然这关系,并没得到他的认可。
但依霍闻安那倔脾气,他大概也不在乎霍家人是否认可徐星光。不出意外的话,徐星光大概率会成为神隐岛未来的岛主夫人。
身为岛主夫人,就不能只是个傻白甜。
霍沧海好奇徐星光会如何应对霍闻北的刁难。
老头子在想什么,徐星光心里了然,不就是想看看她会如何处理这场面么?
啧。
徐星光冲霍闻北讥讽一笑,毫不留情地讽刺:“难怪老先生宁愿耗费心血时间,培养一个流浪在外多年的孙子当掌舵,也不愿认可你。原来是因为你蠢。”
霍闻北表情略显狰狞,“你乱说什么!”
霍云生他们也都被徐星光这大胆的言论给吓到了。
就算霍闻北不是少掌舵,却也是霍家嫡系,是霍闻安的亲弟弟。
徐星光怎么敢将霍闻北彻底得罪?
但出乎意料的是,霍沧海在听见这话竟没有出言阻止徐星光的意思。
这就是一种默许的态度。
“我说什么?我说你蠢!”
徐星光像是一把机关枪,噼里啪啦地说:“谁不知道,老掌舵才是神隐岛真正说一不二的主人,只需要他一句话,就能让霍闻安从少掌舵这个位置上滚开。少掌舵他能坐在这个位置,全靠老人家栽培提携。”
“他瞒着老人家,并非是不信任,而是因为他也不确定自己能否挺过难关。他这两日药效发作起来有多痛苦,你们也是亲眼见过的。敢问,换做在场的各位,你们谁敢确保就一定能挺过难关呢?”
“选择对老掌舵隐瞒实情,也是一种关心。”
眼见霍沧海在听见徐星光的解释后,皱着的眉头顿时舒展了许多,霍闻北就知道爷爷这是信了徐星光的话。
霍闻北冷哼:“你这是在诡辩!”
“你就当我是在诡辩吧。但是,对除了老掌舵之外的其他人,我连诡辩都懒得辨!”
徐星光都懒得辩解,她开门见山地说:“他瞒着你们,当然是故意的啊!”
“既然你们都觉得他必死无疑,那他就死给你们看咯。他不病倒,你们这些兄弟姐妹们,怎么肯露出真面目呢?”
“看啊,霍闻安这一病啊,这岛上突然就来了许多足智多谋的青年俊杰。”
指着姜恒,徐星光似笑非笑地说:“西洲市首富家的姜公子,也不知何时是成了霍闻北先生的至交好友,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少掌舵病情告急时,跑来岛上休养身体。”
说罢,徐星光又指着另一名戴眼镜的男子,继而说道:“这位来自F国的尼诺公子,据悉是F国新兴科技公司的总裁,巧的是他也是受霍闻光先生之邀,前来神隐岛做客。”
徐星光再看向站在人群中那些非霍家嫡系的贵宾们,露出了嘲弄玩味的笑意。“知情的,都知晓他们是各位公子千金们的至交好友,是来岛上做客的。不知情的,还以为神隐岛的少掌舵就要死了,他们不远万里赶过来,是奔丧的呢。”
徐星光巧舌如簧,夹枪带棒的一番话,讽刺得他们满脸恼怒。
那些跟姜恒抱有同样目的,前来神隐岛寻找机会的青年才俊们,都意识到大势已去。
霍闻安不死,他们的指望只能落空。
霍闻北也没想到徐星光竟然会当众将霍家内部的争锋,直接挑开,摆在明面上来说。
注意到爷爷的表情越来越深不可测,手指开始无意识地抚摸手杖上的蛇头了,霍闻北就知道老爷子这是动怒了。
霍闻北突然一膝盖跪在地上,额头挨着地面,态度惶恐地主动认错。“爷爷!闻北糊涂,闻北的确起了想要争夺少舵主之位的野心。”
“身为霍家子孙,又是少舵主的亲弟弟,闻北本该一心一意辅佐大哥掌管霍氏财团,但我却在大哥病危时,做出这等糊涂事!”
“闻北深刻地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自愿请罪,愿前去中洞自关禁闭一月!”
闻言,霍夫人表情剧变,“不行!”
霍夫人冲到霍闻北身旁蹲下,她扶着小儿子的手臂,护犊子心切地跟霍沧海说:“父亲,中洞条件苛刻,那里面昼有飓风,夜有寒潮,住上一月,闻北不死也要丢掉半条命啊!”
霍闻北却对霍夫人说:“妈,你不要再说了,我错做了事,我该受罚。”
“父亲,我愿意替闻北受罚!”
霍夫人无论如何都不忍心看到小儿子去中洞关禁闭。
她失去了一个孩子,不能再失去第二个孩子。
霍沧海大拇指揉按着手杖蛇头,他操控轮椅,转过身来,睨了眼霍闻北,苍老的嗓音尽显不怒自威的气势:“兄弟阋墙,是霍家大忌,闻北,既然你已经意识到了你的错误,那就去中洞禁闭一月吧。”
闻言,霍闻北眼里闪过一抹不甘之色,但他还是推开霍夫人,甘愿接受这个处罚结果。“谢爷爷愿给闻北一个面壁思过,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的机会!”
霍闻北直接就被霍家守卫带走了,要被送去那个所谓的‘中洞’关一个月的禁闭。
徐星光望着霍闻北配合霍家守卫前去受罚的身影,唇瓣抿了抿,心中对这个霍闻北起了警惕之心。
能打碎傲骨,主动跪地认错,隐忍蛰伏等待新的机会,再伺机而动的人,可比那种倔骨头可怕多了。
霍闻安这个弟弟,是个狠角色。
见老掌舵竟真的惩罚霍闻北去中洞关一月禁闭,其他几个小动作不断的霍家子孙,一时间面白如蜡。
他们既没有霍闻北那份及时认错,自愿请罪前去中洞受罚的勇气,也没有当面跟霍沧海认错求情的胆量。
霍沧海抬起耷拉的眼皮,望着霍家队伍中那些年轻的躁动不安的脸庞,他说:“一群废物,留在神隐岛也是占着茅坑不拉屎,限你们十个小时内,滚出神隐岛!”
他不讨厌子孙们夺权,但他讨厌做了却不敢承认,败了又不肯认输的怂包。
离开神隐岛,就代表他们这辈子,除了家族祭祀,就再也没有机会跟资格踏入神隐岛半步了。
也代表着,他们永远失去了接近霍氏财团的资格!
有人握紧双拳,有人双目赤红,有人满心不甘。但在霍沧海的鹰目注视下,最终却没有一个人敢跳出来跟霍沧海辩解、理论。
他们像是丧志的鹌鹑,灰溜溜地转身离开了。
姜恒跟其他外来的客人站在一起,一时间,走也不时,留也不是。
霍沧海冷漠地扫了他们一眼,冷笑道:“少掌舵摆脱了病魔,三五年内怕是死不成了,各位想要留下来守灵,未免太早了些。就都请回吧。”
听到霍沧海这话,大家转身拔腿就走。
走了一截,姜恒忽然回头,目光越过霍家众人,跟站在抢救室门外的徐星光遥遥对望。
徐星光掀起红唇动了动,对他说了一句唇语。
姜恒没能参透她唇语表达的意思,他模仿徐星光翕动唇边,发出好几个差不多的音节后,这才弄明白徐星光说了什么。
徐星光说的是:【还没完。】
还没完。
呵。
姜恒抬头,望着头顶湛蓝的天空,心里突然生出一股无名的怒火。
“混账东西!”
直觉告诉姜恒,这辈子,有徐星光就没他,有他就没徐星光!
霍闻北关禁闭了,姜恒的美梦破碎,他得尽快离开神隐岛,以免被那位少掌舵惦记上。他不认识那位少掌舵,却也听人议论过那位的八卦。
据说那是个从死人堆里杀出来的恶魔,惹不得。
姜恒回到贵宾楼,正打算回自己的房间,迎面便看见一个穿着劣质服饰的沉默青年,从雅致的走廊那头走过来。
对方手里握着只手机,耳朵上连着麦,手指在手机屏幕上不停地动来动去,看样子是在打游戏。
姜恒瞥了对方一眼,就打算回房。
忽然,他从那青年嘴里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白溪,你喜欢吃糖吗?”
姜恒下意识回头,近距离看清对方的五官,这才认出对方的身份来。
这不是徐星光那个穷逼男朋友吗?
徐星光的男朋友认识白溪倒也没什么,不过,他问白溪吃不吃糖,这问题是不是太暧昧了些?
徐星光如果知道她的男朋友背着她在跟别的女人撩骚,怕是会气急败坏吧。
姜恒目送宋炽走远,注意到宋炽露在T恤外的后脖子下方,有一个黑色的刺青。那个刺青被T恤挡住了一部分,只冒出来一个尖尖的头。
它看上去像是圆圈的一部分,是一个弧形的标记,那弧形标记上缠绕着一圈金色的微光。
姜恒瞳孔微颤,他回到房间,走到仪容镜前,脱掉身上的西装外套与T恤,转身背对着镜子。姜恒一扭头,便看见位于双肩中间的颈椎位置,刺着一个黑色的弧形大门,门上缠绕着金色的微光。
那是罗生门的标记。
罗生门门主,会在每一个成员的颈椎上,刺下无法被清洗的罗生门徽章。
据他所知,徐星光在仓山镇认识的那个姓霍的男朋友,他是土生土长的仓山镇人,他的身上不可能会有罗生门的徽章。
那么,那个总是跟在徐星光身边的男人,究竟是什么身份?
姜恒火速穿上衣服,去到贵宾楼下的自助餐厅。
这会儿正是用餐时间,宋炽刚好在餐厅里就餐,他的餐盘上堆得满满当当。
姜恒去到出菜窗口,要了一份牛排,一点水果和红酒。
餐食准备需要一些时间,他便径直走到宋炽对面的位置上坐下。
姜恒见对方只顾着吃饭,都懒得抬头看自己一眼,便自我介绍道:“我是姜恒。”
宋炽像是没听见他在说话,继续旁若无人地吃着饭。
姜恒直接开门见山地问他:“你颈椎上的刺青,是罗生门吗?”
宋炽终于肯赏他一个正眼了,但他的眼神,充满了杀机与戒备。
“别误会啊。”
姜恒猜到宋炽在罗生门生活的时间比他更长,他笑着说:“我对你没有恶意,我与你一样,都曾在罗生门待过。”
姜恒将自己被罗生门绑架的事,同宋炽说了一遍。
说完,他见宋炽情绪平淡,顿觉索然无味。
这是个什么玩意儿?
他情绪都不会波动的吗?
“你该不会是罗生门培养的杀手吧?”
姜恒这话刚说完,宋炽骤然拿起桌上的西餐叉子,直接一叉子插入姜恒的手背。
“你疯了!”
姜恒疼得俊脸煞白,他望着流血不止的手背,眼里燃烧起无尽的怒火。“我只是问了你几句,你就朝我动手,真不愧是罗生门培养的疯子走狗!”
宋炽微微拧眉,他一把抽出姜恒手背中的叉子,拿起干净的纸巾,边擦拭,边说:“我杀过的人,不多也不少,不缺你一个。”
“不要试图试探我,更不要指望能说服我去对付徐星光。否则,你会在离开神隐岛海域的那一刻,便消失在汪洋大海中。”
宋炽一眼就看出来姜恒的目的了。
都在罗生门待过又如何?
就凭这点缘分,就想收买他?
姜恒望着宋炽伤了人后,仍平静无波的双眸,就知道自己与对方存在着本质的差别。
他的狠辣阴毒,是相较于普通人的。而眼前这男子,他是真的不把人命当命。
更准确地说,他是不把自己当人。
姜恒只在罗生门待过数月,但那几个月的生活经历,便成了他连回忆都不敢回忆的黑暗岁月。而这个男人,他在罗生门生活了更长时间,或许还是罗生门门主手下最厉害的狗。
姜恒根本不敢招惹宋炽这种没有法律道德感的杀人机器。
餐厅服务员端着西餐,远远地站着,在确认宋炽跟姜恒不会再动手后,这才见怪不怪地平静询问姜恒:“姜先生,您的手受伤了,需要及时就医,需要我开车送您过去吗?”
“不必!”
姜恒自己坐车去了医院。
医院那边,人都散得差不多了。
姜恒捏着流血的手,朝一楼大厅左侧的治疗室走去。左侧走廊外有一个露天抽烟区,他瞥见那里站着两名男子,看着像是少掌舵身边的打手。
叫什么,他不知道,但他知道对方深得少掌舵信任。
断断续续的谈话声,从抽烟区那边传来:“二公子这次犯了错,自愿请罪去中洞受罚了,霍夫人又该心碎,彻夜难眠了。”
“霍夫人活该啊,她太偏心了,咱少掌舵也是她的亲儿子,她却将少掌舵视为洪水猛兽。看看她在少掌舵生病期间做的那些恶心事,简直不配为人母亲。”
“不过霍夫人也挺可怜的,诶。”
郑烈碰了碰郑沁的肩膀,忽然降低声音,神神秘秘的说:“你知道吗,其实当年啊,罗生门从神隐岛偷走的孩子,不止两个,而是三个!”
“啊?”
郑沁觉得疑惑,“不是说,是两个吗?”
“这里面啊,还另有隐情呢!”
郑烈做贼似的,小声说:“据我所知啊,当初的确被偷走了三个,一个是霍夫人错养的那个孩子,还有一个是老掌舵的幺子,这另一个么...”
见郑烈欲言又止,郑沁实在是好奇,便不停地催他:“你快说啊,快说,别钓着我了。”
郑烈这才说:“另一个,是一个年轻女管家的儿子。”
“切,就这个?”
郑沁撇嘴,吐槽道:“这算什么秘密。”
“你知道什么!”
郑烈又说:“那个女管家啊,还没结婚!她是老掌舵夫人从Y国带过来的陪嫁侍女,时常跟在老掌舵夫人的身边。很多人都在传,说那女管家的孩子,是老掌舵的!”
“啊?”
郑沁惊得张大了嘴巴。
“真的假的?”
郑烈耸肩,“真假不知道,不过,我听人说,当初百大财阀世家联手攻打罗生门的时候,曾从罗生门救出来了几个孩子。其中一个啊,就是那女管家的孩子,但咱们老掌舵没把他带回来,让他在外面自生自灭了。”
郑沁恍然大悟,他分析道:“我明白了,霍家血脉不外流,但咱们老掌舵对那位公主夫人情深似海,哪里肯将私生子带回来碍眼呢。为了讨心爱之人的欢心,他才不得不这么作吧。”
“只是可怜了那个孩子啊。”
郑沁感叹道:“那孩子若是活着,也跟咱们少掌舵差不多年纪吧。”
“嗨,说不定早就死了呢。”
郑烈感慨道:“我倒是盼着那孩子已经死了,他要是还活着,对咱们少掌舵来说,又是个威胁。”
“你想想,大少他们几个都是些不成器的。老掌舵最疼爱的幺子,死在了罗生门绑架案中,若是突然冒出来一个年轻的私生子,老掌舵出于愧疚之心,难免不会动恻隐之心。”
“倒也是。”
...
姜恒将郑烈跟郑沁的私密对话偷听了个七八分,他来到医疗室处理伤口,医生问他疼不疼的时候,他都毫无反应。
罗生门在神隐岛偷走了三个孩子,其中一个是老掌舵身边的单身女管家所生,那孩子后来被救了出来,但老掌舵却说不认识他...
种种信息综合在一起,姜恒心中隐隐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他想起父亲说的,当年百大财阀世家联手攻击罗生门,罗生门逃走时比较匆忙,遗落了三个人质小孩。
其他两个小孩都被各自家族认领回去,唯有他,无人指认。
莫非,自己就是神隐岛上被偷走的第三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