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
“我是从他办公室来的,我问他是不是爱上你了,他说没有。”
他不爱她,苏嫣然早就知道。 虽然现在再次被陆诗容搬到台面上来说有些让人不痛快,但不至于让她失去冷静。 女人仍旧不动声色地看着陆诗容,嘴角带着浅淡的笑意:“他虽然不爱我,可还是选择跟我继续这段婚姻,不是吗?”
陆诗容眼底浮现几分惊讶,似乎对她知道这件事很意外。 不过很快,她不屑开口:“那又如何?他对你充其量算是习惯,无爱婚姻,即便继续了又能怎么样?”
苏嫣然唇畔牵出几分笑意,看着她掷地有声地道:“是不能怎么样啊,但至少,这个男人在法律上属于我。”
“有意思吗?”
“你不是我,怎么知道我没意思呢?”
陆诗容似乎没想到在自己说出这些事实之后,对面的女人还能这么淡定。 她点点头:“好,苏嫣然,我再问你,你知不知道凌云之所以娶你是被他爷爷逼的?他当时心里只有我,根本就不愿意娶你,是爷爷逼着他娶你,要挟他说不娶你云冉就会死,他才答应的!”
苏嫣然睫毛微颤。 是这样吗? 可当年爷爷不是这样告诉她的。 不管事实如何,现在在陆诗容面前,她都不能慌,这么想着,苏嫣然嘴角牵出淡淡的笑容:“那又怎么样?”
陆诗容言语之间带着淡淡的嘲弄:“你不觉得自己很可悲吗?”
苏嫣然摇了头,失笑:“不觉得啊。”
言尽于此,她已经清楚陆诗容今天来找自己的目的,是警告,是挑衅,是逼她退出。 她觉得已经没有必要继续浪费时间了,所以看着女人的眼神沉静了些,还算真挚地开口:“陆小姐,其实我今天答应和你见面,只是为了告诉你一件事……” 后者略显疑惑:“你想说什么?”
“我喜欢晏凌云,十二年前就喜欢了!”
苏嫣然说话的时候,分明温声细语,可那个态度和调调,却异常坚决:“现在你应该更加清楚,我不会和他离婚了。”
陆诗容显神色顿住,原本趾高气昂的面色逐渐坍塌下来,眼底的慌张更是不受控制地一点点外溢。 她竟然喜欢了凌云这么多年?!既然喜欢,又有幸跟他结为夫妻,她当然不可能轻易放弃了,说不定就是她刻意蛊惑凌云,才让凌云改变了主意。 苏嫣然听不见她的心理活动,嗓音还在继续:“我知道他不爱我,我们的婚姻开始也不是因为感情,但既然他今天选择了我,我就会用尽所有心力,守住我们的婚姻。”
陆诗容脸色铁青,却还是冷笑:“你明知道他对你没有感情,还要霸占着晏太太的位置,你就不怕他以后看清楚自己的内心,毫不留情地抛弃你吗?到了那时候,你会比现在更加可悲。”
可悲么? 苏嫣然想,即便可悲,那也是她自己的事情,和陆诗容无关。 她挽唇:“陆小姐,你既然已经知道凌云不想和我离婚,我也不想和他分开,再做些无谓挣扎,是不是也没什么意思?”
陆诗容脸色冷冷地看着她。 苏嫣然不想再和她多待了。 她低头,从包里拿出手机扫码,付完咖啡的钱,看着陆诗容:“不好意思,我还要回学校上班,就不多聊了,今天的咖啡我请了,再见。”
苏嫣然丢下最后一句话,毅然转身。 转过身的一瞬间,她红唇长长地吐出一口气,默默告诉自己—— 是应该把话说完转身就走的,你做得很好。 身后,陆诗容还在原地坐着,脸上的表情早已绷不住,难看到扭曲的地步。 她恨恨地盯着苏嫣然离开的方向,握着拳头的手砸在放着咖啡杯的桌子上,忍了许久的情绪在这一刻终于绷不住,眼泪睡着脸颊滑落,那模样,隐忍,伤心。 不知道过了多久,哭过一场的陆诗容,情绪逐渐平复。 她擦掉眼泪之后,低头从包里拿出了一支录音笔。 原本,这只录音笔是想录下苏嫣然为了钱才和晏凌云在一起的证据的,可是现在,却录下了苏嫣然喜欢晏凌云十二年的证据。 呵…… 陆诗容失魂落魄地看着那支笔,抬手就要扔在垃圾桶里。 然而,松手的一瞬间,新的念头冒了出来—— 现在科技这么发达,录音改动几个字几句话,合成新的内容,应该很简单吧?! 她扬唇笑了笑,重新把录音笔放回包里。 出了咖啡厅,陆诗容看见街上一对情侣手牵着手,男生还帮女生拎着奶茶,对视说话的时候,他们眼底全是彼此,那幸福的模样羡煞旁人。 看着他们,陆诗容绝不善罢甘休的那颗心,更加坚定了。 …… 下午六点过半,苏嫣然把车开进了嫣云名邸。 一进门,她就透过挡风玻璃看见了站在梧桐树下抽烟的晏凌云,对方似乎也听见了引擎声,不慌不忙地按灭了烟,丢进垃圾桶里,漆黑的眸子朝她的方向看了过来。 英俊挺拔的身影,看得苏嫣然一阵心动。 她把车停好,推开驾驶座车门下来,一边朝晏凌云走一边挽唇问道:“你怎么站在院子里?”
“刚才穆先生打了电话,我出来接,顺便抽支烟。”
“哦。”
苏嫣然脸上隐现几分不自然:“那进屋吧?”
男人点了头:“嗯。”
她安安静静地走在他身侧,面上若无其事地,心底却有小小的失落。 原本还以为,他是专门站在外面等她回家的。 仔细想一想,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如果没有喜欢,又怎么会去玩那些爱人之间才有的小情趣? 倒也正常。 苏嫣然,你不要奢求太多了。 晚饭的时候,餐桌上一开始很安静。 用餐过半,晏凌云似乎突然想到什么,掀眸看了眼坐在自己对面的女人:“你今天去见诗容了?”
苏嫣然一愣,而后机械性地点头:“嗯,去了。”
他眼神微凛,追问:“见她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