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差不多的还有阮清然,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姝姝内心还藏这样的秘密,她一个人藏着,一个人默默的消化。 “别说了。”
阮霄把她有些颤抖的小身躯抱在怀里,声音低哑“姝姝很乖,那是他们的错。”
阮姝抱着爸爸的脖子,带着温度的滚烫泪水啪嗒啪嗒的砸在爸爸脖子上。 她软糯糯的声音透着委屈,好像无意识的在低喃“我从来没让他们买过玩具,买过衣服,也从来没吵着要过生日,让他们陪我出去玩的,别的小孩都有家长开家长会,上学放学有爸爸妈妈接送,我可以自己回家的,生病好难受,药好苦啊,但姝姝都很乖很乖的喝了。”
“可是他们还是不想要姝姝,国庆节他们都走啦,我不知道去哪里,然后就,就死了。 对不起爸爸,我好像忘记和孟婆汤了,还记得上辈子的爸爸妈妈,但是我不敢说,姝姝好害怕啊。 我真的,真的好喜欢现在的爸爸还有哥哥,‘我怕说出来你会觉得我不是你的女儿,是个怪物,你会不要我了。”
阮姝小小的身体以及她的声音都颤抖得厉害,她闭着眼睛,完全不敢去看爸爸的脸了。 一只手掌落到她头上揉了揉,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别怕,我永远都是你爸爸。”
阮姝再也控制不住,委屈的哭出声音来,不再像之前那样无声无息的了。 沈煜起身,默默的退了出去,此刻他的心绪翻涌,也有些难受。 只从阮姝简单几句话的描述中,他都能想象得出这个孩子以前过的是一种怎样令人窒息的生活了。 阮清然也跟着走了出去,他周身冷凝,作为阮姝的哥哥,当然是比他更难受不知道多少的。 走到外面,两人看见了站在门口没有进去周身仿佛笼罩着阴沉气息的阮风肆。 很显然,他站在这里很久了,阮姝说的话他大概都听到了。 一时间,三人都没有说一句话。 “嘭!”
阮风肆一拳砸在墙上发出闷闷的响声,他红着眼睛,宛若一头发怒的雄狮。 “这他妈都是什事!”
他带着暴怒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令人恐惧的杀意。 但这暴怒却完全没有宣泄口。 因为在那个故事中,那对父母根本不存在这个世界。 他们就算气得想杀人都不知道去哪里找。 阮清然握着拳头,手背上青筋凸起。 沈煜安慰似的拍拍阮清然的肩膀“她说出来,哭出来比藏在心里要好很多。”
阮姝真的是个很令人心疼的孩子,虽然很离奇,但谁都能感受到,小姑娘身上的那些委屈和心底的绝望。 发泄出来,她会轻松很多。 事实也的确如此,阮姝将心里最大的秘密说出来之后整个人都松懈了,哭着哭着,不知不觉就抱着爸爸睡着了。 她再也不用担心了,所以她睡得很沉,而且身体潜意识的用自己觉得最安全的方式,变成了雪白的布偶猫,所有身体都蜷缩在爸爸怀里才觉得更安心。 阮霄垂眸,手掌拢着小布偶猫,眼底情绪翻涌,却也如阮风肆那般,根本找不到宣泄口。 叮咚…… 正好这个时候,他的属下发来了消息。 呱呱:元帅,人抓到了。 阮霄眸底深沉漆黑,手指却轻柔的抚摸着布偶猫身上那软得不可思议的雪白猫毛。 今天阮家众人谁也没离开,就守着阮姝,趁着她睡觉的时候还开了个家庭会议。 一家人的心情都很沉重,带着一股不能发泄的怒火,像是随时会喷发的火山。 “姝姝上学的事情先过一段时间再说,以后尽量把她都带在身边。”
他终于明白姝姝为什么这么粘人了,她死的时候也不过是个十二岁的孩子,对他们来说,这个年纪太小太小了。 而且阮姝和他们完全不一样,柔软脆弱需要父母的保护,但在她最需要父母保护的时间受到的只有伤害和指责。 因为从小缺爱的原因阮姝很看中也很需要亲情,所以一直都在小心翼翼的靠近那两个伤害她的亲人,哪怕一次次的被推开。 所以在来到这个世界后,他们露出哪怕对她一点点好的时候,她都会牢牢抓住,且小心翼翼的珍藏着。 阮风肆看着那小小一团的布偶猫“爸你在军部不方便,我可以一直带着她。”
就算公司开会带着他妹妹也没关系。 此刻阮风肆只有一个念头,他要保护他的妹妹,再也不要让她受到这哪怕一丁点的伤害了。 阮清然“我也可以。”
阮风肆眉毛一拧,本就心情不好的他整个人又霸道又凶狠。 “你每天那么多手术,哪来的时间照顾她,你能把她带到手术室去吗?”
这个……还真不行。 阮清然面色冷然,眸光淡漠的看了阮风肆一眼。 两人眼神交锋片刻被打断。 “有人忙着的时候阮风肆带,其余人只要有时间都可以带姝姝多出去看看。”
阮霄看着怀里睡得正香的软团子,这么小一只,衣服口袋都能装得下。 如果,姝姝能够坦然的用星兽形态面对外面的世界和人,或许,他走到哪里都可以把姝姝揣衣服口袋里带走。 不得不说,这个想法一出来阮霄就控制不住了。 得让姝姝早点明白,她的星兽形态并不是什么残兽,相反大家都很喜欢她这个样子。 这件事商量好后,阮霄又说了另一件事。 “路壬找到了。”
路壬,也就是那个被萧媛怡骗了帮忙偷盗出阮霄精子的医生。 一瞬间,阮风肆的目光带着凶意“能把他们一起收拾了是吧?”
他其实更想去收拾萧媛怡,毕竟他的妹妹来到这个世界后,面对的就全是来自萧媛怡的恶意。 “那个女人在哪个监狱,我想去见见她。”
阮霄瞥了他一眼“不用去了,我前不久才去找过她。”
阮风肆不甘心,家庭会议结束后他就去训练室发疯了,直接费了好几个训练器材。 等身上出了许多汗他才停下来,心里的戾气勉强消散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