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到。”
“朕也只对你父亲这样真心了。”
皇帝感慨地说道。他有很多的亲兄弟,也有很多表兄弟,可以唯一在意并且重视,将他当做自己的亲人的,也只有一个楚坚。“早年,你父亲要娶你母亲的时候朕并不高兴。你母亲虽然也是高门贵女,然而因是家中幼女,又因生得有几分颜色,因此家中待之如掌上明珠,自幼娇纵,整个帝都都闻名的。朕对你父亲那时期待很高,本想叫你父亲尚主,得驸马都尉之位,到时候,不仅他身份高贵,成了皇家中人,且公主之嫡子嫡女出生之后,只要得宠一些必然会有爵位,惠及你父亲的后代,可是你父亲非要娶你的母亲,叫朕为他的筹谋全都落空。”
皇帝见婠婠露出几分诧异,便笑了起来。“承恩公这个爵位你父亲不要,朕却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受委屈。可是你父亲虽然效忠朕,却并无对朝堂的功绩,朕也不能因自己的私人喜爱随意给你父亲封爵。因此,迎娶一个公主,是最简单的方法。虽然六安那时并不得宠,然而朕要的也只是她的身份给你父亲的尊荣,与她得宠与否并不相干。左右皇家公主下嫁并没有不许驸马纳妾的道理,到时候若是你父亲当真与六安过不下去,不去六安的公主府,在自己的府中另选妥帖服侍的女子生子也并无不可。谁知道真这样给你父亲说,恨不能帮他答应与六安的婚事,你父亲却始终不肯,硬是娶了你母亲。”
当年楚坚的固执简直气死皇帝。他为这个表弟简直费劲了心机想要拉扯他往上走,谁知道楚坚却一点儿都不愿意。若只是因六安公主娇纵跋扈,不讨人喜欢,想要娶一个贤妻也就罢了。可是楚坚那时却只选了只有脸能看的周氏。周氏除了生得美貌,别的就再没有半点优点。她不擅长管家,不大知道人情往来,甚至也不大体贴,只知道自己没心没肺地生活。别以为皇帝不知道,这么多年在边关,周氏就没有管过家,到了婠婠长大了一些,这些里里外外的家事操持,就都落在了婠婠的头上。若说从前皇帝对周氏不满,这无需遮掩。就比如楚坚是皇帝最宠信的表弟,连婠婠都因皇帝爱屋及乌频繁入宫,然而周氏却并未得到宫中如何召见就看得出来了。这是皇帝心中不快。然而今日,皇帝倒是对周氏另眼相看。他发现,楚坚喜欢一个女子,倒也有几分道理。就如同这样夫妻之间的感情,周氏再任性,可是在要紧的时候却只牵挂楚坚的平安,倒是看得出这是一个好女子。皇帝心中生出了几分计较,决定日后不必暗示太后冷淡周氏,见婠婠皱眉,便挑眉问道,“怎么了?”
婠婠对六安公主的印象并不好,她刚回帝都的时候六安公主几次三番与她们母女为难,可知六安公主为人,轻声说道,“我只庆幸父亲没有尚主。男子若想要荣耀,自己打拼出来就是,攀附女子算是什么事儿?若是两情相悦也就罢了,可若是只贪图她带来的东西,未免失了磊落。且为了这一点荣耀,却一生都不开心,也十分没意思。”
她一想到楚坚差点儿娶了六安公主那样的女子就为她父亲捏了一把冷汗。六安公主那是正常男人能消受得了的吗?皇帝一愣,摇头哈哈大笑起来。“真是父女,你们父女两个说了差不多的话。”
“我是父亲的女儿,自幼得父亲教导,自然与父亲相像。”
婠婠也笑着说道。“你们这一家子,都固执得很。不过……也固执得对。”
皇帝眼底多了几分光彩笑意,招呼婠婠与自己走到了一旁湖心中的一个四面通风开阔的汉白玉搭建的凉亭之中,只觉得湖面的风吹过来,微微有些凉意,可是却令人神清气爽,这碧波微澜,却又安静轻松,叫他生出几分愉悦,看着有宫人已经弯腰恭敬地端上了茶点,他温声对婠婠说道,“你在朕的面前不必拘束。”
婠婠微微躬身,坐在了皇帝的对面。“你父亲这次救驾是大功一件,论功行赏,这次朕会赐爵位给他。”
婠婠微微一愣,露出几分诧异。“这爵位,早年朕就一直想要给。只是却没有更好的理由。”
皇帝叹息了一声靠在了座位上,眼底带着几分不快。“对朕有功的,朕不能封赏。可是当年蛇鼠两端,对朕并不真心的人却捡了便宜,风光无限在,这么多年朕一直如鲠在喉。”
这说的大概是婠婠的大伯父承恩公了。承恩公对皇帝没有半点功劳,可是却因是楚家长子的缘故成了承恩公,这的确会叫皇帝心里不痛快。且承恩公如今还为了下一任皇帝的人选四处钻营,皇帝会高兴才见鬼。婠婠却并未非议长辈恶言,只是安静地听着。她虽然厌恶承恩公,然而却不肯背后说承恩公的是非,也不想因一时的痛快就成了背后下嘴的小人。皇帝对承恩公的感觉如何,也无需她来添油加醋。“你果然与你父亲是一个脾气。”
承恩公在楚家对楚坚这一房如何,皇帝早就知道。可是难得婠婠竟然对承恩公半个不好的话都不说。皇帝喜欢这样赤诚又正直的人,也不吝啬将自己的话语这样谨慎又会守口如瓶的人说一说。“你对宁王谋反之事,有什么想法?”
他突然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