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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说不定能帮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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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杜乐丽花园时装秀的会场,发现了一枚定时炸弹,就像是在鸡群里面扔进去一只猫,顿时就炸了窝。人们尖叫,惊恐,躲避,逃跑,继而发生了无秩序的冲撞和踩踏。而那天晚上在餐厅认识的纳粹军官,却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了。他一边吩咐会场的保安人员,尽快疏散模特和观众,一边抱着鲜花,向最前排,发现定时炸弹的地方靠近。纳粹军一眼看见了人群之中的牛英俊,便将手里的鲜花,塞给了牛英俊,并且用英语匆忙的说了一句:“替我把这个送给朱伊尔。”

“那你呢?”

牛英俊条件反射般的问道。“我去拆弹。”

话音未落,纳粹军官就消失在混乱的人群之中了。牛英俊本来还想说些什么,却身不由己的,被人群冲撞着,拥出了会场。当时的秩序实在是太崩溃了,鲜花都差一点儿被挤成植物标本,所以说,牛英俊也不知道朱伊尔在哪儿。十几分钟之后,牛英俊稀里糊涂的抱着一把鲜花,独自来到了塞纳河边。直到这个时候,牛英俊才静下心来,欣赏着杜乐丽花园的浪漫。参加时装周的贵宾们,也免不了到那里逛一逛。有的坐在岸边的椅子上,有的对着远处的野花野草发呆,有的结伴在河边漫步,有的走进了露天咖啡挡。空气中弥漫着蓝山,牛角,和葱油法棍的香味。与远处的艾菲尔铁塔混合在一起,形成了浓郁的法国气息。牛英俊饿了,他把鲜花交到一只手上,然后用另一只手掏出一把零钱,那是服装公司老板给他的工钱,估计买杯咖啡足够了,于是,牛英俊攥着那把零钱,走了过去。牛英俊也找了个位置坐下,拿着餐单给服务员比划了几样,然后就美滋滋的等着。突然!牛英俊在岸边的一条游船上,看到了冒充记者的神父。此时此刻,神父手里拿着一本不知道什么书,正在装模作样的阅读。咖啡和面包很快就端了上来。牛英俊喝一口咖啡,咬一口面包,喝一口咖啡,咬一口面包,悠然自得的,在暗中观察着神父。神父看一会儿书,就抬头向岸上张望一下,又看一会儿书,又抬头向岸上张望一下,看样子是在等什么人。牛英俊心想:他在等什么人呢?是男的还是女的呢?他们又在搞什么运动呢?牛英俊饶有兴致的继续观察着。就在这个时候,神父等的人,好像是到了。那人穿着一套灰色条纹的西装,显得很绅士。没看见他在岸边经过,也没看见他什么时候上的船,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就那么一下子出现在了神父的面前。那人跟神父好像不认识,神父也没有任何惊喜的表情,两个人只是礼貌性的说了几句话。紧接着,游船缓缓的游动起来。温暖的阳光温暖着河面,当游船经过那片温暖的时候,游船和游船上的人,瞬间变得明亮了。而那片明亮,正好落在神父的旁边,牛英俊惊讶的看到,那个穿灰色条纹西装的绅士,不是别人,正是牛英俊要找的巴拓少校。牛英俊本能的发出了一个粗俗的感叹词,然后呢喃了一句:“原来他在这儿呀!”

牛英俊说着,丢下喝了一半的咖啡,随手拿起吃了一半的面包,和鲜花,然后匆匆忙忙的跑了过去……游船缓缓的在河面上游动,牛英俊就一直跟着,一直跟着,一直跟着。牛英俊万万没有想到,跟神父接头的人,居然就是巴拓少校,这是一个好消息。牛英俊寻思着,等游船停下来,他就立刻冲上去,把那个装着军事情报的小黑瓶,亲手交给巴拓少校,他也就算是完成任务了。牛英俊嘴巴里面叼着一个半牛角包,执着的跟踪着那条游船。游船茫然不知,自顾在河面上,悠然自得的游动着。行走在塞纳河畔,总能看到一些钓鱼的人,钓鱼的人大多坐在板凳上,手里举着鱼竿,一边钓,一边说说笑笑。游船经过的时候,会丢给他们一串浪花,寻着浪花的味道,会让人感到一丝丝兴奋。钓鱼的人们很悠闲,牛英俊却很急躁,他独自在河边奔跑,顾不得欣赏浪花,也顾不得倾听那些欢声笑语。他只知道,一直跟一直跟一直跟……其实游船游动的并不快,大概是想留住那一瞬间的风景。但是,牛英俊却跑的满头大汗,气喘吁吁,衣衫都湿透了。大约在两个小时之后,游船终于靠岸,停在了下游。游客有下船的,有上船的,码头上纷繁了起来。牛英俊顾不得喘息,一头扎进人群,急急忙忙的挤到了船上,把手里的鲜花都挤烂了。只见神父仍然静静的坐在那里,装模作样的阅读着手里的书,好像挺投入似的。牛英俊左右看了看,没有看到巴拓少校,想直接问神父,又怕引起船上其他乘客的注意,鬼知道船上会不会有纳粹的便衣。于是,牛英俊干脆坐到神父旁边,气喘吁吁的凑近神父的耳边,小声说道:“喂,神,神父,巴拓少校,去,去哪儿了?”

神父一抬头看见了牛英俊,有些惊讶:“你怎么找到这儿来了!”

“你别,别问这个,你先告诉我巴拓少校在哪儿,我找他有正经事儿。”

牛英俊抱着一把挤烂了的鲜花,表情严肃的说道。“哪来的巴拓少校呀?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神父随口回应了一句,然后又把视线回到了那本书上,装出一副聚精会神的样子。“就是刚刚坐在你旁边,穿着灰色条纹西装的那个人。”

牛英俊话音未落,游船轻轻的晃了晃,开出了码头。听牛英俊说的那么确定,神父的视线在书页上停顿了片刻,显然是在思考如何回答,然后撇了一眼牛英俊:“刚刚我旁边坐着那样一个人吗?我没注意,大概有吧。”

“你别装了好不好,我找他有急事儿,你快告诉我。”

牛英俊抹了抹头上的热汗,一脸的迫切。神父仍然漫不经心:“他只是正巧坐在我旁边,我们又不认识,我怎么会知道他去哪儿了。”

要知道,就算是党卫队的人,也不可能翘开神父的嘴巴,更何况牛英俊了。但是,牛英俊真的急了,他一把夺走神父手里的书,然后一本正经的说道:“你要是不说,我就不给你做报纸棉衣!”

见神父还是不肯讲,牛英俊又追加了一句:“你信不信我给他们做丝棉的。”

顿了顿,为了加重威胁程度,牛英俊又说道:“我给他们做羽绒的!我热死他们。”

神父看着牛英俊,仍然一言不发。“算了,你不说就算了。报纸棉衣的事情,你找别人去吧!”

牛英俊说着,把那本书狠狠的丢到神父的身上,然后站起身就要走。直到这个时候,神父才一把拉住牛英俊:“你上哪儿去?船已经开出去了。”

牛英俊一脸焦急的向岸边张望,试图在行人之中,发现巴拓少校的踪迹。最终还是被神父按在了座位上,只是牛英俊有些沮丧,有些气愤。神父谨慎的向周围看了看,然后压低了声音,对牛英俊说道:“我真的不知道他们在哪儿,我甚至不知道他是巴拓少校,我只知道他们是英国别动队,他在这里的名字叫马颂。我只是个联络员,他会在需要联络的时候来见我,至于联络的时间和地点,我不能告诉你。”

牛英俊想了想,他本想干脆把小黑瓶交给神父,委托神父转交给巴拓少校,但又怕出什么岔子,最后就说:“这样吧,你再见到那个人的时候,告诉他,丹尼斯有一份军事情报,让他到服装公司去找我。记住了吗?是丹尼斯,不是牛英俊。”

“嗯哼,这没问题。”

神父点了点头:“报纸棉衣的事情弄的怎么样了?”

“还行吧,她们下了不少的功夫,把报纸处理的,根棉花差不多,如果不仔细摸,是不会发现的。”

牛英俊答道。“那就拜托你们了,这次一定要成功。”

“我只能说尽力而为,如果他们认真验收的话,恐怕很难蒙混过关。”

“绝对不能失败,否则服装公司也会有麻烦。”

话音未落,神父看到有几个可疑的人,走了过去,于是给牛英俊使了个眼色,急忙转换话题,用法语聊起了那本书。牛英俊听不懂,完后就假装很懂的样子,“嗯啊这是”,一个劲儿的点头。神父就滔滔不绝的讲起了书上的内容。那几个可疑的人晃了一会儿,实在没发现什么,也就离开了。在那样一个时尚的大都市,几乎每个夜晚都是浪漫的。好心的神父请牛英俊吃了个晚餐,算不上豪华,只是在露天餐桌,随便吃了几样东西,价格很贵,牛英俊也没有想到神父会那么大方。晚上八点多钟的时候,牛英俊抱着一把挤烂了的鲜花,拖着一身的疲惫,又回到了服装公司。那踢踏踢踏的脚步声,缓缓的回荡在小巷的深处,显得那么的神秘,也那么的诡异。突然!一注刺眼的灯光,伴随着隆隆的发动机的声音,打破了小巷深处的幽静。眨眼之间,那灯光和声音,就像龙卷风一样,飞快的冲进小巷,嘎的一声,停在了服装公司的门口。朱伊尔满面春风的从挎抖摩托车上下来。灯光勾勒出朱伊尔的身影,她的样子很嗨,很骚,大概是喝多了。牛英俊本能的躲进了围墙后面的阴影之中,悄悄的看着那片刺眼的灯光。朱伊尔跟纳粹军官说了很多话,很兴奋,还笑的很开心,但是,因为他们讲的是法语,所以牛英俊一句也听不懂。牛英俊亲眼看见,在纳粹军官离开之前,他们还搂在一起那个啥了。紧接着,又是一阵发动机的声音,隆隆的,之后,那片刺眼的灯光消失了,朱伊尔独自站在小巷深处,久久的凝视着纳粹军官的背影。“岳喜红!”

牛英俊的声音打破了朱伊尔的凝视。朱伊尔转身,惊讶的打量着牛英俊,就像不认识似的:“你怎么在这儿?什么时候来的?”

“来了好半天了。”

“你在暗中偷看我们!”

“你居然跟那个纳粹狗那么亲热?你不要忘了,你叫岳喜红!”

“什么纳粹狗纳粹狗的,你才是狗呢,你们全家都是狗!人家有名有姓,叫吕希尔,吕希尔少尉。”

“他是纳粹!”

“纳粹怎么了?我觉得他比你好。呐之前,他挺身而出拆炸弹的时候,你在哪儿了?”

“那是炸纳粹的炸弹!我为什么要帮他们拆?再说了,我也不会拆炸弹呀。”

“嘁,拆炸弹都不会。”

朱伊尔不以为然的撇了一眼牛英俊:“反正我觉得他很勇敢,很帅。”

朱伊尔说着,脸上掠过一抹桃花般的红润。牛英俊目瞪口呆的愣了愣,然后对朱伊尔说道:“算了,你喝多了,我不跟你计较。”

牛英俊把那束挤烂了的鲜花,塞进朱伊尔的怀里,气呼呼的嗯了一声:“这是纳粹狗给你的。哦不,是吕希尔给你的。”

说完之后,牛英俊迈步走进了服装公司。时光匆匆,一转眼两个多月过去了,在服装公司的积极努力下,那批订制的纳粹军装,已经生产的差不多了,距离验收交货的日期,越来越近。而英国别动队,为了那批特殊的军装,能够顺利的送到前线,也紧张的行动起来。有天黄昏,一辆半新不旧的出租车,停在了郊外小教堂的门口,一个穿着灰色条纹西装,很绅士的男人,从车厢里面走了出来。是的,他就是牛英俊一直在寻找的巴拓少校,此时此刻化名为:马颂。小教堂建在偏僻的树林里面,很少有人到那里去。在繁茂的花草中间,有一个尖顶的建筑物,迎面的,最上方的位置,悬挂着一个十字架,十字架上还钉着受难的耶稣。马颂谨慎的向周围看了看,确定没有人跟踪,之后,便脚步匆匆的走了进去。“你好,你可来了。”

穿着黑色长袍的修女,主动出来迎接马颂:“进去吧,神父在最里面的房间等着你。”

教堂里面很清静,没什么外人。彩色玻璃的屋顶,洒下彩色的光斑,古木地板在彩色光斑之中,发出一串“咚咚”的脚步声。随着那串脚步声,马颂推门走了进去,然后虔诚的跪在十字架前面,祈祷着什么。神父手里拿着十字架,装模作样的俯视着马颂:“上帝会保佑你的。”

马颂谨慎的朝门口看了看,确定没有人偷听之后,才开口说道:“那批棉服准备的怎么样了?”

“已经弄的差不多了。就怕验收的时候出岔子。”

“什么时候验收?”

“下个星期的星期一。”

马颂轻轻的嗯了一声:“放心吧,吕希尔会暗中帮忙的。”

“还有个事儿。”

马颂再一次谨慎的看了看门口,然后低声说道:“什么事儿?”

“有人托我转告你,丹尼斯有一份军事情报,让你到服装公司去取。”

“哦?”

马颂眼神里面充满了疑惑,但还是决定冒险走一趟,于是对神父说道:“好吧,我就在下个星期的星期一去,说不定能帮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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