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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女人面无血色,一脸煞白,身上穿了件黑色的裙子,脚上蹬了一双花边布鞋,这打扮,也太土了。
刘迢路正诧异间,膝盖那一阵剧痛传了过来,“啊……”的一声惨叫,那钢筋居然正从里向外挪动,膝盖上粉碎的骨头被这钢筋的移动磨出一声声“咯吱咯吱”的声音。 “不要叫,再叫,那条腿也给你扎一根,”车窗外的女子说道。 刘迢路转脸一看,这女子一动不动,不像是她说的话。 “叮叮叮 叮叮叮 膝穿钉 腿穿钉 投鬼门 叛祖亲 心肝脾肺肾穿钉 倒算失魂引 叮叮又叮叮 叮叮叮 叮叮叮 头穿钉 脑穿钉 信歪神 做邪兵 魑魅魍魉魄受刑 法破丧身名 叮叮再叮叮 叮叮叮 叮叮叮 天穿钉 地穿钉 鬼吓哭 魔吓病 乾坤坎离中有灵 艮巽震兑清 叮叮还叮叮” 这歌声忽远忽近,听起来不男不女,刘迢录听得浑身做冷,一阵鸡皮疙瘩生了起来,又仔细看了看那女子,发现这女子一动不动,一脸木然的看着自己,甚至连眼皮都没有眨一下。 街道上,人们似乎并不在意他的车刚才“嘭”的那一声,几辆车从他车旁开了过去,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刘迢录低头看了看,方向盘下面的确有个窟窿,那根钢筋正杵在自己的膝盖前方,黑色的尖头上还粘着血。 受伤的膝盖那,突然一阵奇痒,低头一看,伤口似乎正在愈合,再转脸去看那女子时,人却不见了。车门突然一响,后座一颤,门又被关上了。 “你叫刘迢录?”一个男人的声音在车后说道。
刘迢录抬头看了看后视镜,一个男人正坐在车后看着自己,这男人和那个女子一样,也是一脸惨白,面上干干的,没有一点血色,“你……,你是?”刘迢录问道。
“我在问你话,”男人说道。 “我……我,我是,”刘迢录说道。 “你想给自己留条什么路?”“我……,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刘迢录壮壮胆子,虽然是个文人,可至少还要点血性。
“郑在史认识么?”“郑在史?”
刘迢录当然认识,就是那个跳楼杠穿了屁股的瞎掰网主编。
“你想跟他一样么?”“我我……,我什么也没干,我只是个主编,”刘迢录说道。 “呵呵,跟我就不用装了,我可不是检察院和反贪局,还要什么问询和口供证据,不知道你的底细,也不会来找你,”男人一笑。 “你……,你是谁?”
“我是你的噩梦。”
“你想怎样?”
“今晚,你儿子过生日?”
“你你……,你怎么知道?你到底是谁?”
“噗”的一声,车旁那女子飞进了车里,“哚”的一声,正好坐在刘迢录的身旁,这女子直着身子,脑袋转了个四十五度,刘迢录这才看清楚,这根本就不是个人,因为她的脸上,尽是一根根的线条。 这是一个和真人一样大小的布娃娃。 “你们……你们到底是谁,啊……”,这布娃娃没等刘迢录问下去,抓着刘迢录受伤的腿一提,拿手对着他的膝盖一敲,本来就开裂的地方喷出了一道鲜血。 这娃娃低头就吸,膝盖上的开口处,几根东西渗进了刘迢录的膝盖中一阵搅动,只听得膝盖那“稀里哗啦”的一阵脆响,“啊…啊啊啊…,”刘迢录连声惨叫,他的膝盖骨彻底粉碎了。 布娃娃抬起头,嘴角上挂了一丝血迹,血肉和碎骨在刘迢录的膝盖上形成了一个血洞,就像一个小小的血火锅一样。 “快点,热得好喝,”男子叮嘱了一声。 “你早又不说,不温不冷的,早知道还不如加点冰块,”布娃娃抱怨道。 “热得效果好,不要老吃生冷的东西,这玩意儿冷一分就少一分力道,一会去了他家,他儿子的才更好喝。”
男子说道。
“人家喜欢冰镇的,不可以么?”布娃娃把刘迢录的腿一提,刘迢录差点没痛晕过去。
“啊……,不要……,不要啊……”,裤裆那一湿一热的,刘迢录吓得尿了裤了。 “快,就是现在,吸两口骨髓,他还有那么点儿人味儿,”男人催促道。 这娃娃一抬手,手上还拿着一根钉子,钉子对着刘迢录那开了口的膝盖扎了进去,刘迢录咬了咬牙,只见这娃娃在他膝盖上一阵搅动。 刘迢录痛的想把腿抽回来,却怎么也使不上力气。眼睁睁看着这娃娃拿着钉子在他膝盖上转着圈,刘迢录疼得再次大叫“啊……唔唔唔……” 还没等他完全叫出来,娃娃左手一抬,一团棉布塞进了他的嘴里接着把头一低,对着刘迢录的膝盖,一阵猛吸,刘迢录吓得一口气没接上来,晕了过去。 “怎么样,感觉?”男人问道。
“还好,”布娃娃的脸上有了点血色。 “留着点,别让他死,他还有用,”男人说道。 “文从革故,他嘴里应该能吐点有用的东西出来,”布娃娃说道。 “我说的是对你还有用。”“对我?”
“这家伙行文甚鬼,用心颇毒,等满月那天,再拿他的心下酒,把那贪毒二性服下去,这才刚刚第三个,我们还有很多人要办。”
“我要晚上才能动,白天只能在屋子里,那伞又只能用两个时辰,走动起来不方便。”
“八十一心全天地,阴阳调剂起真魂。不用急,我们有的是时间,这种东西,得让他慢慢死,取出来的心才有用。”
“李计,”布娃娃回了个头,一嘴是血看着车后的男人。 “嗯……?”
男人一愣。
“我看过九宗门的卷宗,你那十里堂里,应该没有这个法。”布娃娃说道。
“至阳用刚,至阴用柔,傀儡术乃我先祖专门惩治恶人的,一般不传给弟子,这还是我从师傅那偷学的,这本来就是要他们尝尝自作自受的感觉,一来可以惩治,而来可以摄魔,我门里法无正邪,全在于人。”李计答道。
“呵呵,你以前用得那些人,不会全都是恶人吧?”布娃娃问道。
李计脸色一变,转脸看了眼窗外,几个小女孩正从车旁走过,李计又把脸转向了另一边。 “你真的不怕那一天么?”布娃娃问道。
“我有个朋友说过,大不了油锅里炸上无数回,我再从新来过,”李计说道。 “万一你来不了呢?”“那我就不来了。”
布娃娃一把放下了刘迢录的腿,刘迢录跟个死猪一样,没有半点反应,“你不来?那……,那我怎么办?”
布娃娃问道。
“你……?你那时已经成了人了,我的任务也完成了,”李计说道。 “成……人?也不就是出去走走看看的,也没什么多大意思。”布娃娃说道。
“子墨,你不成人,就永远是个布娃娃,”李计说道。 “布娃娃也没什么不好,”子墨说道。 “你胡说八道个什么,学好了三十六人针,你还可以绣个伴儿出来,怕什么,”李计说道。 “伴……?那不还是个布娃娃么?”子墨嘴巴一嘟。
“你也可以把他炼成人啊,”男人说道。 “把他也炼成人?”子墨有些吃惊。
“你有墨然真气功,加上我的三十六人针,我再传你傀儡摄心术,足够你在世上活他个五百年,至于以后,那就看你的造化了,”李计说道。 “五……百年?那你呢?”子墨的眼皮已经能动了,她眨了眨眼睛问道。
“我……,我反正也不能算是个人,乘现在还有机会,收拾了这帮家伙再说,咱们有的是活要干,”李计笑了笑。 “你要喝点么?”子墨瞥了眼刘迢录的膝盖,那里还泊泊的冒着血。
“不用,你喝,”李计摆了摆手。 “有点黏糊,太浓了,”子墨说道。 “我们歇会,等到了他家,把他弄醒,晚上有新鲜的,”李计一伸手,将刘迢路从驾驶位上拽了过来,又打开车门自己坐到了驾驶位上。 开前门的那一瞬间,外面的灯光照在李计的脸上,这张瘦削的白脸显得格外清晰,子墨呡了呡嘴,又把脸转向车窗外,一对年轻的情侣正手挽着手经过,女孩的手上,还拿着一束花。 子墨低下头搓了搓手掌,那里两手空空的。 一旁的李计发动了车辆,一踩油门,一路向前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