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梨大惊，拿起一盒纸巾快步走了过去，她半蹲下，将纸巾递了上去，开口询问道：“是不是咖啡不好喝？”

贵妇人伸手接过纸巾，擦拭眼角泪痕，接着梨花带雨笑着说道：“我姓陶，叫陶颜如，你可以叫我陶姐姐，这咖啡的味道隐约让我想起了战争前的一些往事。”

“陶姐姐，我叫秋梨，若是你觉得好喝，我再请你喝一杯。”

“多谢了，哪有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你已经请过我喝了一杯了，我知足。”

陶颜如的表情收放自如，转眼间外露的情绪已经收敛。　　她说完用银叉挑了一块黑森林放进口中，轻轻咀嚼了一下，说道：　　“巧克力纯正，味道香醇，材料用的极好，你这标价还可以再标得高一点。”

秋梨乍舌，她有这里的一些记忆，道尔市大约是附近城邦中贫富差异最大的都市，有句俗话说的好。　　【爱她就送她到道尔市，这里是天堂；恨她就送她到道尔市，这里是地狱。】　　道尔市有全国最大的铁路枢纽，这里附近的冶金化工厂，养活了无数工人以及资本家。　　秋梨并不仇富，如果这些财富来的正当，那也是别人努力的结果。　　秋梨婉言谢绝了她的提议，两人正聊着，门口来了第二位客人。　　是位年轻的小姑娘，大约20岁左右，一头火红色的齐耳卷发，穿着黑色短裙，手里提着一个精致的紫色手袋，她站在门口看了看黑板，嘴里发出惊呼：　　“这也太贵了，以前这家店价格只有这一半，是换了老板了吗？”

陶颜如刚刚提议涨价，那边就被打脸了，她有些尴尬地嘀咕了一句：“不识货。”

秋梨顿时觉得陶颜如可爱极了，这是个生动的人，而不是千篇一律的npc。　　她回到吧台，那位抱怨价格贵的女孩，嘟着嘴，指着玻璃柜子中的奶油戚风说道：“请给我拿一份这个。”

秋梨给她装盘送了过去，秋梨坐回吧台，正在整理杯子，突然听到她发出一声惊呼：“天啊，这也太好吃了！”

秋梨嘴角上扬，厨艺再加上食材加持，不好吃才怪。　　等小张上来后，陶颜如又打包了两款蛋糕带走，秋梨见收银柜里多了几枚银币，心中欢喜。　　送她到了门口，陶颜如递给秋梨一张卡片：“记得加我电话哦。”

她笑着挥挥手，转身离去。　　秋梨收起卡片，突然想起她好像没有这里的手机，看来下了班要去买一部。　　好像商场里就有手机柜台，到时候去看看。　　到了中午后，客流量加大，有好几个看起来就是社畜的年轻人走了进来，看了价格后，转身就走了，一个中午下来，只有十个客人点了简餐。　　秋梨并不在意，毕竟名气还没出来，等吃过的人宣传一番，她相信生意会越来越好的。　　下午喝咖啡的人多了起来，秋梨听到他们在讨论这次的市长竞选，竞选人一共三位，其中还有位女士，他们走后，留下了传单，秋梨收拾桌子的时候看了一眼，记住了她的名字“乔安娜”。　　晚饭来了一拨人，等到了7点，秋梨收拾好最后一桌，决定关门，出去逛逛，还有，她要招募一名员工，按照今天这种客流量，她完全可以负担的起。　　关上门，挂上“暂时外出”牌子后，秋梨下到二楼，有个专门的柜台，不仅卖手机、电话，还可以立即领电话卡。　　这里的手机都是那种只能拨打电话、发发短信的手机，秋梨办了一张卡，买了部红色外壳的直板式手机，第一时间将陶颜如的号码存了进去。　　随即发了条短信给她，这才走回咖啡厅，在门口挂了一个告示：　　【招募：　　本店需招募一名服务员，外貌端正、干净、懂礼貌，年龄不限，一旦录用，待遇从优。】　　刚挂上告示没多久，一个穿着劣质黑色长裙，长发披散在肩头，体态消瘦的女人，她脸色憔悴，但是容颜极美，大约三十来岁的年纪，眼睛下面的黑眼圈仿佛在显示，她近况不太好。　　她在门口看了一会儿告示，走了进来问道：“请问是您这里招募员工吗？我想应聘。”

“欢迎，坐下来聊吧。”

秋梨今天忙的脚不沾地，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人来应聘了，看她的样子，衣服虽然简陋，但是洗的很干净。　　等坐下来后，她的双手放在桌边，秋梨发现她的指甲也修理的很好，做餐饮的大约都对手特别的看重。　　第一印象不错。　　“我叫沈绯红，今年32岁，可以全职工作，工资待遇按照本市最低待遇支付就好。”

她说话不亢不卑，应该是受过良好的教育。　　本市最低待遇就是一个月5个银币，秋梨眉头一皱问道：“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事情？”

很少有应聘者会一开始就往最低工资那里报，除非她急着要这份工作，简单来说，就是非常缺钱。　　沈绯红眼角微红说道：“麻烦事情已经解决了，我手脚勤快，一定可以胜任这份工作的。”

说完，她从手中的布袋子里摸出一张身份证件，推给秋梨。　　“这是我的身份证明，可以给你作为抵押。”

秋梨将她的证件号码记在小本子上，把证件还给她，说道：“这样，你明天早上10点过来，先试用一天，一旦合格的话，我付你每个月10个银币。”

沈绯红的眼睛一亮，就连苍白的脸上都多了一丝血色，她站了起来，向着秋梨鞠了一躬：“那我明早过来。”

看着她走远，秋梨想了想，把门口的招募告示给取了下来。　　已经九点了，作为一个咖啡馆，她觉得营业时间可以改到晚上八点结束，想到做到，把门口小黑板上的营业时间变更为：10：00~20:00。　　顿时觉得自己可以走了，关上门，挂上打烊的牌子，她兴匆匆地下了楼，今天忙了一天也没怎么注意听，此刻商场里人流少了，音乐声开始清晰起来，这是一首摇篮曲，温柔的女声随着旋律响起，秋梨轻轻跟着哼了起来。　　到了一楼，音乐停止了，紧接着下一首响起，秋梨一愣，还是同一首歌曲，大约是保安播放的时候按了重复播放吧。　　秋梨哼着这首歌走出大门，户外的行道树上挂满了彩灯，两侧的霓虹灯闪耀，倚街的流莺多了好几个，秋梨在中间还看到了几个打扮妖艳的男子。　　她快步穿过，她没有看不起别人职业的习惯，若不是被逼无奈，大约也极少有人愿意从事这一行业吧。　　一拐进教堂支路，街外的繁华就消散了一半，昨天大约是走的急了，没有注意，这条街的路灯幽暗，两侧的房子里隐约传来不可描述的声音，她加快了脚步。　　终于到了333号公寓，她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这个点，楼下的几个店面都已经关上了，只有进门大厅里灯光亮着，她走了进去，电梯打开，一个低着头站在最里侧的小姑娘，背着一个书包，手里捏着一架纸飞机。　　秋梨看了看里面的按键，看来她是忘了按了，秋梨按了11楼，转身问她：“小朋友，你住几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