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荣紫并没有来上班。 朱巧到底是怎么闹起来的苏婉不太清楚,后面就听说这人在总编办公室里喝了老鼠药。 苏婉听到这事脑袋都懵了,跟着大家赶紧跑了出去。 总编室在一楼,她去到的时候就见到朱巧躺在门外,正被人灌水,旁边还洒了一些褐色的液体,看样子就是大家嘴里的老鼠药了。 一楼的办公室外面乱成一团麻了,有发怔的,有询问情况的领导,还有手忙脚乱为朱巧催吐的。 苏婉无法形容此时的这种感觉,虽然朱巧喝药是个人行为,但,人是她带进来的啊! 她总感觉自己跟这件事情脱不了干系。 如果朱巧真出了什么事…… 苏婉愣愣地站在那里,直到医务人员前来将朱巧抬走她都没能回过神来。 文雨拍了拍她的肩膀,“你怎么了?”
苏婉摇头,“我没事。”
“那上去吧,快到中午了。”
“好。”
苏婉有些呆滞地跟着文雨转身,在抬眼的那一刻,她看到了冉霄。 那人将朱巧送上了救护车,正从大院门口进来。 穿着灰色大衣黑色皮鞋的冉霄,头发有一些乱,整个人看起来也有些急躁跟不安,但是很显然刚刚朱巧并没有将他抓出来。 不是她不想,而是她并不知道人面兽心的人是他。 冉霄,他还是编辑部的部门主任。 刚刚上班那会,就有人将他叫到总编室去了。 朱巧不知道谁是伤害女儿的人,肯定诸多怀疑跟追问。 所以,直到朱巧喝下老鼠药,这人都没能承认自己就是那个渣,眼睁睁看着别人愤怒又绝望而以死相逼。 朱巧喝药的事对苏婉冲击很大,因为这件事情她知道,却没有干涉跟制止。 当然,如果她事先知道朱巧有这么极端的行为,不管怎么样她也会告诉她相关情况,劝也好,阻止也罢,最少努力一下。 只是现在…… 苏婉有些后悔,再看冉霄,眼中有恨、有鄙夷跟看不起,他就是个社会垃圾。 冉霄看到苏婉那一刻也停了下来,他用手抹了一把脸,想了想,转身走了。 这次的事情不好好处理,他知道会坏事。 中午,叶蓁跑过来陪媳妇吃饭,就见她心不在焉的样子,胃口也不太好。 “小婉,你再走神,我就要被人吃了。”
“啥?”
苏婉有些茫然地看着他。 叶蓁示意她看周围。 苏婉转头,便见到不少年轻小姑娘往他们这边望,那眼神儿,可不就是想将叶蓁吃了嘛。 苏婉:“下次过来别这么招摇。”
中午下班的时候,这人直接将他的摩托车开进来了。 早上朱巧想进来,保安还不让。 轮到这人,人家听他说找人,问都没认真问,还客客气气地给他开了大铁门,好让他将车子开进来。 这还了得,直接引起了围观。 当时就有不少姑娘对着他双眼放光了。 这是哪儿来的大人物,不光长得高,模样好,还有一辆新得泛光的摩托车,亮瞎了她们的眼呢,连心也跟着飞走了。 苏婉觉得,这几天还是不要让他来陪饭了,不然她得被人妒忌死。 叶蓁:“给你争面子呢,你还嫌了?”
叶蓁扫了一眼周围,除了那些犯着花痴的女人,也是有两个男人往这边看,想来是自家媳妇的暗恋者。 这么漂亮的媳妇儿他好不容易追到手,肯定得时不时到她身边转转,省得有人打歪主意。 叶蓁到现在还清晰地记得,昨天在林子里,那个长得有些寒酸的部门主任。 经过他这么一打岔,苏婉暂时将荣紫母女俩的事情放下,问起叶家那边今天早上的情况。 唉,事情一堆一堆的,脑仁也是有些疼。 叶蓁:“又来了,我奶奶也不知道跟他俩说了些啥,中午就走了,感觉上已经谈得差不多了。”
苏婉:“你不在家?”
“在。只是奶奶不给我在场,将我赶出去了。”
提起这事叶蓁还有些不高兴,他都是要结婚的人了,奶奶却还将他当小孩子。 苏婉:“她老人家肯定有自己的考虑。”
不想让他牵扯其中,更不想让他烦心。 叶蓁不说话了。 后面苏婉送他离开的时候,两人来到外面,叶蓁才说:“你昨天跟我说的那件事,我跟奶奶提了,她老人家说……” 叶蓁顿了顿,继续道:“那是他自己的选择。”
其实叶奶奶还说了一些话。 当时,那些人走了,叶蓁拎着两棵大白菜、两斤粉条跟一条猪肉回到家。 看见客厅里已经空了,叶蓁将东西放下,就坐在椅子上生闷气。 先前奶奶说想吃猪肉炖粉条,是故意要将他支走。 叶蓁觉得自己已经长大了,可以撑起这个家了。 叶奶奶见孙儿臭着脸,为他倒了一杯茶,“喝口吧,暖暖身子。”
叶蓁:“奶奶,你这样我怎么成长啊?”
叶奶奶失笑,叹了一口气道:“慕儿,在我眼里,你永远都是个孩子啊!”
叶蓁出生之时,叶老太爷还在,为重孙儿取了一个字,邶慕。 只是现在的人不兴那些叫法了,所以叶奶奶极少这么叫他,也只有祖孙俩私底下谈心的时候,叶奶奶偶尔会叫他的字。 一句慕儿,包含着她对叶蓁的爱。 叶蓁虽然只是她的孙,但两人相依为命走过十几载,彼此在对方心中的重量不是血缘关系可以衡量的。 叶蓁:“奶奶,我想照顾你。”
叶奶奶哈哈笑,“小子,我现在还走得动,哪天不行了你不想照顾我都不成。”
“我说的不是这个。”
叶蓁有些无语。 叶奶奶呵呵两声,想了想问他,“那些人都给我打发走了,我是铁了心不想跟他们有什么瓜葛了,你怎么想?”
叶蓁:“你怎么想我就怎么想。”
叶奶奶欣慰,“很好,这些年没白养你。”
不过…… 叶蓁犹豫了一下,还是将苏婉昨天晚上跟他说的那事提了。 “害他?”
叶奶奶轻笑,“这也没啥稀奇的,叶家这么多年来几十上百代人,这种事情可不少,什么弃妻杀夫,父子反目,兄弟阋墙成仇,多了去了。 叶家那些老祖不就是这样,别看他们名言事迹留下不少,后人们觉得风光无限,可实际上除了初代老祖宗,没有几个能得以善终。 叶昊乾,他啊…… 这些都是他自己的选择,就算有那一天,也是他的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