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管事萧海打着火把走在前面,萧锦悦带着白果也跟着走进了暗道。 暗道不长,紧容一人通过,里面也没什么特别的。 萧锦悦跟着走到尽头,里面才稍微宽敞了些。在火把的照射下,里面的东西一目了然,果真如二管事所说的,地上搁了一盆水,旁边摆着一张板凳,上面放着两样乐器。 一样是最常见的笛子。 至于另一样,萧锦悦目光一凝,这形状有些眼熟,她在现代应该曾经见过。 “姑娘,这是什么乐器,奴婢还从来没见过呢。”
白果没见过如此奇怪的东西,好奇之下,没忍住伸手摸了上去。 “别碰。”
萧锦悦正分神在脑海里搜着这件有点眼熟的乐器,听到白果的话,回过神来,见她伸手去摸,赶紧阻止她。 可惜已经慢了一步。 白果的手刚碰到那件造型古怪的乐器,没想到萧锦悦突然出声,顿时被吓了一跳。那手本来想往回收,可紧张之下,指甲不小心从那乐器上刮过。 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鬼怪之音陡然在暗道响起。 “姑娘,有,有鬼……” 白果吓得面色大变,飞快地转身护在萧锦悦面前,嘴里结结巴巴的喊着。 就连二管事萧海都被这突然冒出来的声音吓了一大跳,身子飞快侧挡在萧锦悦旁边,摆出防御的姿势。 萧锦悦见白果吓得腿肚子发抖,可还记得护在她的面前,心中微暖,伸手拍了拍她的胳膊安慰道,“别怕,这世上没有鬼,这只是那个水琴发出来的声音。”
“姑娘,你是说,那恐怖的声音是那个古怪的乐器发出来的?”
“没错。”
白果松了一口气,伸手拍了拍胸膛,“吓死奴婢了,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恐怖的声音。”
就连二管事都松了一口气,尽管他不怕鬼,但他也不想让二姑娘在他眼皮子底下出事。 萧锦悦走上前,轻轻地拿起那件造型奇特的乐器打量起来,“我听说有一种叫水琴的乐器,能发出这世界上最恐怖的声音。那水琴,想必就是这个乐器了。若是我没猜错,这就是陈记绸缎铺闹鬼的真相。”
二管事一脸若有所思,“姑娘的意思是说,陈记绸缎铺并没有闹鬼,而是有人偷偷在暗道里,用这个水琴以及笛子奏出那些鬼音,这才让大家误以为陈记绸缎铺闹鬼?”
萧锦悦点头,“这应该就是真相,因为是在地道里弹奏,而陈东家却并不知道有地道的存在,所以不管怎么找,也没找到这鬼怪之音到底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其实萧锦悦并不确定这个乐器在这个朝代是不是叫水琴,她只是在现代时,有一次在网上无意中看到过介绍,有一种乐器能发出世上最恐怖的声音。 那乐器就是水琴,很多鬼片就是用它来配音的。 她对这些乐器一向没有什么研究,当初在网上看到这乐器时,也不过是随意瞄了一眼,并没有放在心上,故而刚才一时没想起来。 萧锦悦低头仔仔细细地打量着面前的这件乐器,这琴的材质看起来并不是黄铜,轻轻敲击了一下,听声音也不是钢质的。 她一时还真分辨不出来这是什么材质制作的,这琴的颜色也有些暗沉,看起来有不少岁月了,但是外形跟她在网上看到的水琴大同小异。 且这琴明显跟现代水琴是同样的原理,都是通过敲击不同长度的空气柱振动,发出不同的频率声波。 萧锦悦隐约记得水琴是美国人发明的,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 她虽然不知道这琴具体是谁发明的,但是却找到了陈记绸缎铺闹鬼的真相。 若是她没猜错,陈记绸缎铺之所以闹鬼,应该是何婉莹派人搞的鬼。 青衫铺一直明里暗里拦截抢夺陈记绸缎铺的客人,两家算是竞争对手。 听陈东家说,成衣店自从开业后就一直暗戳戳抢夺他们的客人,后来他的儿子出事后,他们更是变本加厉,连表面的遮掩都懒得遮掩了。何掌柜甚至派出两个小厮,明目张胆的站在陈记绸缎铺的两头,若是见到有客人过来,立马上前花言巧语地将人拉到他们成衣店去。 这导致了陈记绸缎铺的生意越来越差,他们的行为,陈东家自然都看在了眼里。但是由于忧心儿子的性命,再加上家里的老伴病倒,孙子又年幼体弱,陈东家根本就抽不出精力来打理铺子。 到后来,铺子更是无缘无故闹鬼,导致陈记绸缎铺门可罗雀。无奈之下,陈东家这才想着将铺子典卖出去。 若是没猜错,想必就是何婉莹看到陈东家的儿子出事,想要将绸缎铺买下来,但是又不愿意按照市价来买,这才偷偷将暗道挖到了陈记绸缎铺的后院。 然后暗中派人进到暗道里,用水琴和笛子奏出那些恐怖的鬼音,再散播陈记绸缎铺闹鬼的传闻。 若是听说有人想要买陈记绸缎铺,成衣店的伙计就会假装好心告知绸缎铺闹鬼,或者趁有人来绸缎铺相看铺子的时候,偷偷地在暗道里吹奏出那些令人毛骨悚然的凄厉鬼音。 古人都信奉鬼神,在那些不明真相的人眼里,自然都以为陈记绸缎铺真的闹鬼。甚至就连绸缎铺原先的那些掌柜和伙计都信以为真,纷纷害怕得辞了工另谋出路。 京城的店铺向来是寸土寸金,这条承平街的人流量并不差,陈记绸缎铺的位置还算不错,可就因为闹鬼的传闻,连牙行都不敢接手。 陈东家无奈,只好将价钱一压再压,可就算是这样,依然没人敢买。 何婉莹想必就是想着,等陈东家受不了闹鬼的传闻,她再出面用最低的价钱将绸缎铺买下来。 只是没想到,萧锦悦竟然不怕鬼,将绸缎铺从陈东家手里买走了。 何婉莹对绸缎铺筹谋了这么久,哪里甘心就这样被萧锦悦半路截走。新仇加上旧恨,这才让何掌柜雇来混混半夜对她的铺子泼油纵火。 只是何婉莹做梦也想不到,这一把火,虽然将萧锦悦的铺子给烧了,但是却连累她自己的成衣店也被烧了一个精光,甚至是连地皮都没保住。 也是这一把火,将绸缎铺闹鬼的真相烧了出来。 白果和二管事听了萧锦悦的话,这才恍然大悟。 白果气愤地道,“姑娘,那个何婉莹真是一肚子坏水,想买人家陈东家的铺子,却偏偏不愿意出钱来买,反而想出这么歹毒的方法来谋夺人家的铺子,像她这种人,真是怀透了。幸好她被抓去了大理寺,希望大理寺卿能将她关久一点,别让她又出来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