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夫人晕了过去,那位嬷嬷只好半扶半抱着她,低头看了看晕过去的夫人,嬷嬷抬头朝萧锦悦哀求道,“萧姑娘,我家夫人都晕过去了,不如我先将她送回府,有什么事,等我家夫人醒了,我们再好好商量行不行?”
萧锦悦冷冷地扫了嬷嬷一眼,心中冷笑,想以晕倒来躲避去大理寺,想得倒是挺美。 负责押人的五城兵马司官差听到嬷嬷哀求的话,停了下来,不知该不该上前将人押走。 萧锦悦什么也没说,只是抬脚朝她们走了过来,目光在李夫人灰白的脸上顿了顿,手一抬,用簪子飞快地在李夫人的人中位置刺了一下。 一粒细小的血珠瞬间冒了出来,疼痛的刺激之下,李夫人幽幽地睁开了眼睛。 萧锦悦笑吟吟地对嬷嬷道,“喏,这不就醒了。”
目睹这一幕的曹指挥使抽了抽嘴角,心想这位萧二姑娘还真下得去手。不过,这与他无关,再次朝手下一挥。 这一次,押人的官差自然知道该怎么做,快步上前抓住李夫人的胳膊,将她们押走了。 二管事带着供词,亲自走了一趟大理寺,代替萧锦悦状告李夫人。 看着被拖走的李夫人,萧锦悦没有半点同情心。 事情了结,萧锦悦心情不错,转身朝大家微笑道谢,“今天耽误了众位,还要劳烦大家帮我作证,为了答谢各位,今天我们店里的所有东西,一律八折,并且买一斤送半斤。”
围观的众人没想到还有这等好事,纷纷转头朝柜台涌去抢购。 店里有不少伙计和丫鬟,卖东西收钱这等事自然不用萧锦悦动手。 她伸手招来一位丫鬟,吩咐她去将店里的各种糖都包了一份,这是送给郑太医当谢礼的。 看到丫鬟拿来的大包小包的谢礼,郑太医也没客气,示意跟来的药童接了过去,这才转头对萧锦悦道,“丫头,以后做事还是悠着点。”
对他的好心提点,萧锦悦笑眯眯地点头,“放心,我省得。我这人一向奉行的原则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郑太医见她听愿意听劝,摸着胡子点了点头。 萧锦悦见状,也没打算告诉她,她刚刚的话还有下半句——人若犯我,我也不介意斩草除根。 萧锦悦见这位太医的脾性还算对她胃口,不由笑眯眯地问,“太医不觉得我心狠吗?”
郑太医哼了一声,斜睨了她一眼,这才道,“老夫可不是什么好人,我只知道该出手时就出手,可别傻傻地被人啃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郑太医虽然在太医院一向没有什么存在感,但那只是他一向不喜欢高调,可不代表他什么也不懂。 后宫虽然代表了女人最高的荣华富贵,但那其实就是一个大染缸。作为太医,日常在后宫行走,若是没有一点手段,正如郑太医所说,早就被人啃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存在了。 郑太医拿起药箱,朝萧锦悦挥了挥手,“老夫走了,没什么事别来找我这个老头子。”
萧锦悦笑眯眯地挥手道别,对他这话则是左耳进右耳出。这位郑太医为人还算不错,至于以后的事,该找还是要找的。 那位大夫一直默默地站在旁边听,对二人说的话似懂非懂的。见郑太医拎着萧姑娘给的谢礼走了,他也知道自己今天的行为必定让人家萧姑娘不喜,没敢说什么,只默默地拎着自己的药箱跟着走了。 出了糖店,大夫想了想,还是快步追上了前面的郑太医。 “郑太医,郑太医,还请留步。”
听到喊声,郑太医停下脚步,等他走近了,这才问,“你找我何事?”
大夫喘了一口气,稍稍平息了一下,这才一脸惭愧地道,“陈某想请教郑太医,那位李夫人身上中的是什么毒,还有,为何先前没有半点症状,连诊脉都诊不出来?”
想起刚才萧姑娘跟郑太医说的那些话,大夫犹豫了一下,忍不住问到,“是不是……” 郑太医同情地看了他一眼,也难怪他诊不出来,萧姑娘的医术连他都自愧不如。 若不是她出手的时候没有避着自己,估计一时半会的,自己怕是也还没琢磨明白。 对这位大夫,郑太医印象还算不错,只是不知他今日怎么就糊涂了,竟然掺和到这些事中来。 见他虚心请教医术,郑太医叹了一口气,拍了拍他的胳膊,“有时候,有些事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好。有些事,知道了未必是什么好事。你只要知道那位萧姑娘不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就行了。”
顿了顿,郑太医还是多提点了一句,“以后啊,跟病情无关的事,你最好还是少理会。”
郑太医也不管他怎么想,拎着药箱带着药童走了。 该提点的他提点了,至于怎么做,那就不是他能管的事了。 对于萧姑娘今天的行为,郑太医没什么好置喙的。她跟未婚夫那一家的事,他虽然不说完全清楚,但是也听说了不少。 她那位未婚夫跟表妹的事他也听说了,两人无媒无聘就搞在一起,且听说已经珠胎暗结。这也就算了,竟然还想要让人家萧姑娘由妻降妾。 对萧姑娘,那位李公子显然根本就没放在心上,做出如此欺辱人的事,也难怪萧大人要将婚事给退了。 若是换了是他的女儿遇上这么糟心的事,他说不定一气之下一把药让那位李公子从此不举。 还有那位李夫人,不满意儿子的婚事,大不了退婚就是了,竟然还雇了地痞流氓想将人家萧姑娘给杀了,如此狠毒的心肠,也幸亏萧姑娘将婚事给退了,否则嫁过去,有这样一位婆婆,以后的日子还不知道要受多少磋磨呢。 其实要他说,萧姑娘到底是妇人心,今天的手段还是过于温和了些。虽然用了药,让那位李夫人假死了,让那位嬷嬷和大夫都误以为李夫人半个月前就中了毒,将那位嬷嬷的口供诈了出来,但是其实对那位夫人并没有什么实际性的伤害。 李夫人虽然被抓去了大理寺,但是她雇的三个人并没有杀到萧姑娘就死了,今天虽说又诬陷萧姑娘的糖有砒霜,但到底没成功,估计大理寺卿也判不了多重的罪名。 萧锦悦不知道郑太医的这些想法,不过就算知道了,她也不会告诉他,若只是仅仅这样,还算是什么报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