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陪我回门?”
萧锦悦吃惊道。 陆承廷看了她一眼,颔首,“这是自然。”
见她似乎欲言又止的,陆承廷道,“还是你想一个人回去?”
萧锦悦摇头,“不是,可…你的腿如今不便,我以为你不想出门。”
陆承廷垂眸看了看双腿,“无妨,我现在是废人一个,出不出门都一样。”
萧锦悦瞪了他一眼,“什么废人,这话你在外人面前说说就行了,有我在,你想当废人,你这是想砸我的招牌不成。”
陆承廷见她恼怒,眼里闪过一抹笑意,“不敢,如今得罪谁也不能得罪你这位萧神医啊。”
萧锦悦斜了他一眼,哼声道,“知道就好,若是把我惹怒了,真把你废了,就知道后悔两个字怎么写了。”
“岂敢,如今我可是你砧板上的鱼肉,只能任由你宰割。”
“算你识相。”
二人互相打趣了几句,这才准备回去歇下。 可萧锦悦又犯难了,睡觉问题还没解决呢。 “以后我住哪里?”
陆承廷一愣,这才想起以后跟她要和离。 让萧姑娘嫁给他冲喜,已经是委屈她了,总不能还让她跟自己睡在一张床上。 “我的寝室旁边有一间房,我平常在那里看书,处理一些公务,累了就会歇在那里,所以那里面有安置了一张床。 没人知道那小房子其实跟寝室有暗门连通,以后你住我的寝室,我住小房间,不会有人发现的。”
萧锦悦本想自己睡小房间,可陆承廷坚决不同意,因为觉得让她冲喜就够委屈了,不能让她连在镇国公府住都住不好。 萧锦悦见他态度坚决,也就没再坚持。在她看来,住哪里都可以,反正不是跟他一起睡就行。 第二天要回门,俩人早早就起来了。 常安县主想来是心中有气,连回门礼都没准备。 陆承廷也不恼,亲自拟了一份厚厚的礼单,然后叫来大管家,让他开了库房,照着礼单准备回门礼。 管家心中叫苦,他知道自己若是照世子爷的吩咐开库房准备回门礼,常安县主肯定不满,可他若是不照办,世子爷立刻就能撤了他大管事的位置。 陆承廷可是老镇国公的嫡长孙,说到底,这镇国公府以后是要交给世子爷来继续的,大管事对他的吩咐自然不敢当成耳边风。 当萧锦悦用完早膳,看到那一大车回门礼,也惊住了。 她虽然觉得这份回门礼太丰厚了些,可既然陆承廷都亲自拟了礼单让大管家准备,她总不能傻傻地嫌礼太厚,那岂不是当众落了他的面子吗。 陆承廷双腿不便,自然不能骑马,而是跟萧锦悦一起坐着马车到了萧府。 薛氏一大早就翘首以盼,早早就起来吩咐下人准备回门酒。 见到萧锦悦跟出嫁前差别不大,那颗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可见陆承廷双腿无法走路,她的脸色还是微微一变,萧平渊也皱起了浓眉。 萧锦悦知道爹娘担心什么,没有隐瞒他们,挥退下人后,才道出她能治好陆承廷的腿。 而陆承廷也对薛氏和萧平渊态度放得低,感激他们将萧锦悦嫁给了他。 薛氏心里叹了一口气,女儿都已经嫁过去了,现在说什么也晚了。倒是萧平渊没说什么,只是将陆承廷带去了书房说话。 二人说了什么,萧锦悦不得而知。 他们从书房出来后,萧平渊让萧锦悦跟他去治一个人。 陆承廷也没反对,只说让她安心去,他会在萧府等他回来。 萧锦悦心中虽然疑惑,但她爹第一次开口让她去出诊治病,她自然不会拒绝。 等跟着她爹坐着马车到了地方,萧锦悦才发现,原来是户部右侍郎府有人病了。 而且病的还是户部右侍郎的娘亲吴老夫人。 神情憔悴不堪的右侍郎吴泽海,没想到萧平渊带来的是一个如此年轻的姑娘,尽管心中怀疑她的医术,不过想到躺在床上的娘亲,犹豫了一下,还是将萧锦悦带了进去。 萧锦悦见到全身水肿、卧床不起、痛苦不堪的吴老夫人,一眼就看出她得的是消渴病,也就是现在俗称的糖尿病,而且还是晚期。 一番看诊过后,萧锦悦叹了一口气,没说什么,拿着药箱就出了吴老夫人的寝室。 右侍郎心情沉重地跟着萧锦悦走到了院子里,这才苦笑着道,“萧姑娘,是不是已经没有办法了?”
没等萧锦悦接话,吴泽海又沮丧地道,“你不说我也知道,太医已经诊断了,也就这几天的事。可我总想着,就算知道生老病死是无法改变的事,可为人子看到母亲如此痛苦,总盼着能会有奇迹出现。”
确实,生老病死谁也无法避免,虽然痛苦,但也只能看开。萧锦悦最怕的是病人家属,明知道已经没法救了,还要逼着她救人。 她虽然医术高,但也只是一个凡人,不是神仙,只能治病,不能救命。 “我虽然救不了令堂,不过我这里有一份药,能让她走之前,少一些痛苦。吴大人若是相信我,我就把药拿给你。”
吴泽海瞬间大喜,虽然救不了他娘,但是能让他娘能走得轻松些,他已经感激不尽了。 萧锦悦把药拿给他,忍不住叮嘱了一句,以后若是碰到这种病人,可以来找她,若是病情不重,她许是有办法治。 “萧姑娘此话当真?”
萧锦悦见吴侍郎神情激动,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他的嫡长子也患上了这个消渴病,他正担心自己的儿子,年纪轻轻就步他母亲的后尘去了。 吴侍郎拿到萧锦悦给的药,立刻喂他娘服下,见不过一会时间,她娘竟然就神情平静地睡着了,顿时喜极而泣。 还是萧锦悦提醒他,这才擦干眼泪,带她去给吴公子看诊。 幸好吴公子的病情还没到无药可医的地步,萧锦悦也没开药方,准备回娘家配了药,再让人送过来。 知道自己的儿子不会死,吴夫人当即喜出望外,激动得放声大哭。毕竟看着婆母病情一天天加重,还如此痛苦,她的心就跟在油锅里煎熬一样,生怕自己的儿子哪天也变成跟婆母一样。 吴侍郎激动地拍了拍萧平渊的胳膊,“萧大人,感激的话我就不多说了,我一定向皇上推荐你担任户部右侍郎一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