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之间,不必多说谢。 因为礼物,谢知筠很满意,很高兴,也因为礼物,当夜卫戟也很满意,很高兴。 一夜叫了两次水,不用问,问就是天太热,睡不着。 总之结果就是第二日卫戟神采奕奕去西郊大营,谢知筠等到很晚才起身。 今日弟弟弟媳们要从临砚回来,谢知筠得去迎接一番,给他们接风洗尘。 这几日在临砚,肯定累得够呛。 谢知筠腰酸得很,却还是得挣扎着起身,一边穿衣裳一边问:“卫戟瞧着没事?”
她这是心情不好,故意叫卫戟的名字。 牧云捂嘴一笑:“小姐,姑爷怎么可能有事。”
谢知筠:“……” 谢知筠捶了一下床,还是叹了口气:“唉,还是起来吧,今天还有的忙。”
等她草草用过早膳,小厨房果然送来了今日的宴席单子。 今日中午他们就到,卫戟在西郊大营回不来,卫苍是会回来用午膳的,一家人吃顿饭,也热闹热闹。 谢知筠把单子反反复复看了两遍,改了两道菜,然后道:“走吧,去荣景堂。”
她到荣景堂的时候崔季刚换好衣裳,见她来了,忙问:“他们到哪里了?”
谢知筠道:“听说已经进城门了,第一批棉花已经交给纪氏,后面几批由三弟负责押送。”
崔季点点头,又喊了一声,让赵嬷嬷去催一催,不一会儿的功夫,卫宁淑、卫宁安以及陆夫人都到了。 陆夫人只管家里的少部分庶务,也就是经营之类的事,所有关于军队和政务的事她都不过问。 谢知筠嫁进来这么久,同她也只在家宴上见过几面,其余场合她皆不会到场。 她是个相当聪明也知道自己要什么的女子。 今日因为有卫荣的差事,所以她才会来,其实就是看看儿子如何,多余的事都同她无关。 人都到齐了,便一起去了前庭,不过一刻之后,门口就传来纪秀秀的小声。 她总是很活泼,说话办事都很爽快,即便偶尔说话不中听,左耳朵进,右耳多出,倒也不妨碍什么。 “终于到家了,可累死我了。”
纪秀秀笑着说。 卫荣小声提醒她:“母亲可在前庭。”
纪秀秀:“……” 于是谢知筠就听到纪秀秀骂他一句:“你怎么不早说。”
老三两口子打打闹闹的,离家数日的四人就已经到了家门口。 崔季和陆夫人嘴上不说,心里其实都惦记儿子,听到马蹄声,崔季就站起了身。 陆夫人忙跟着起来,过去搀扶住她,陪着她往外走。 卫宁安眼睛一转,问谢知筠:“长嫂,我们呢?”
谢知筠笑了:“我们过一刻再出去。”
“哦!”
卫宁安拉长语调应了一声,倒是把卫宁淑都笑了。 正好机会难得,谢知筠便道:“大妹,我前之前同母亲商议,想试试咱们自己组织邺州城的娘子们做军服,你是否愿意同我一起操持此事?”
卫宁淑脸上忽然一红。 最近大抵跟几位嫂嫂经常在一起,他们三个又是完全不同的性子,以至于卫宁淑的性格都开朗不少,没有以前那么沉默压抑了。 家里的一些小事,谢知筠都是陆陆续续交给她做,事实证明,她也做得很好。 事情做得越多,卫宁淑也越有底气,性子自然也就越发开朗起来。 人总得有个活下去的目标,才能活出精气神来。 卫宁淑想了想,没去看卫宁安的挤眉弄眼,最后还是点头:“我想做,长嫂,我会好好做的。”
谢知筠弯起眼睛笑了。 卫宁安也松了口气,有些别扭地看向谢知筠,小声说:“你这个人,还不错。”
谢知筠故意逗她,转头问卫宁淑:“方才大妹可说话了?”
卫宁淑也跟她一起逗卫宁安:“没有啊,那是谁说话了?”
卫宁安:“……” “我就不爱跟你们心眼多的人玩,”卫宁安撇撇嘴,“玩不过你们。”
谢知筠同卫宁淑一起笑了起来。 “多谢安妹妹的认可,”谢知筠看向她,认真说,“我会继续努力的。”
卫宁安别开了头,眼神上下游移,就是不看她。 不过她的小耳垂却红彤彤的,一看就知道她害羞了,就是硬挺着不肯说出口。 姑嫂三人在明堂里说了会儿话,外面的声音就渐渐小了一些,谢知筠这才带着两个妹妹出来,往门口行去。 马儿都被牵走了,只有一家人站在庭中说话。 谢知筠还没靠近,就看到纪秀秀的脸黑了一圈,她又很喜欢咧嘴笑,倒是衬得那一口牙更白了。 卫宁安立即笑了起来:“三嫂,你成黑炭了。”
纪秀秀却一点都不恼怒,她对卫宁安龇牙:“我这是健康。”
谢知筠来到几人面前,同他们见礼,然后就发现虞晗昭和卫耀并肩而立,两个人的神情都很放松,似乎没有以前那么紧绷了。 她心中一动,又去看虞晗昭的脸,见她确实眉目舒展,眼睛里也没有了那股子郁气,心里顿时有了猜测。 等到一家人寒暄完,崔季就打发他们回去院子里洗漱更衣,歇一会儿再来荣景堂。 虞晗昭特地慢了两步,走到了谢知筠的身边。 等到人都散开了,前面的卫耀脚步微顿,回过头看了一眼,见虞晗昭似乎与谢知筠有话要说,便同谢知筠点点头,快步走了。 “你们是怎么回事?”
谢知筠问。 虞晗昭也不是个扭捏性子,闻言便回答:“就,还行?”
谢知筠挑眉:“还行是何意?”
虞晗昭脸上微红,半响才说:“这一次去临砚,本就是办事去的,就没那么讲究,只定了两间客房。”
“我总不能拉着秀秀一起睡,那卫荣可要生气了。”
谢知筠听到这话又笑了。 虞晗昭跟卫耀确实比以前好了许多,虞晗昭就连说话也带了笑,没那么沉闷了。 “我们两个就一起住了,一开始确实不喜欢,后来也觉得还行。”
“偶尔还能说说话,他也很照顾我,”虞晗昭笑了一下,说,“他只是不擅长表达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