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发生什么了呢? 这对看来是be了,不然也不会有梁燕然什么事。 “一开始真是甜蜜啊,咱们的薛大帅哥还是厨神,天天变着花样儿做好吃的,有道是想要抓住一个人的心,就要先抓住她的胃,薛安是深谙此理,一天一首小情诗表白,别说薛安的文学才华还真不错,这情诗写的柔肠百结,再铁石心肠的仙女也会被打动啊……。”
青青子衿把时间线理的很清楚,十五年前薛安遇到了初恋,他就是一个纯情的直男,会写情诗,会做美食,见多识广、能言善谈,化身舔狗追了整整一年,后来女神消失了,薛安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 两年后女神回来了,薛安连发三个感叹号表达内心的激动,之后薛安便减少了发博的频率,偶尔晒晒做给女神的美食,根据几张仅有的照片来看,背景是在医院,推理得出当时的女神生病住院了,薛安一直在照顾她。 半年后,薛安突然发了三个字——对不起。 发布一分钟后删除,并清空了所有微博,从此之后薛安再也没有发过微博。 根据查到的十二年前的通稿,就在女神住院的那段时间,薛安推掉了所有的通告戏约,专心照顾女神,为此错过了一部大卖电影,让周正汝脱颖而出,薛安也由此错过最好的发展时机。 十二年过去,斗转星移,几度春秋,娱乐圈新人换了一茬又一茬,当年的粉丝忙着毕业工作、结婚生子,薛安还是那个薛安,只是在他身上曾经发生过什么、在他的刻意低调下,再也没有人记得。 人们对他的印象只有最年轻的金鹿影帝、以及梁燕然的男朋友。 青青子衿的言论也是根据当年薛安删掉的微博图片和文字推理得出的,全部是主观臆想,但管中窥豹,可见一斑,薛安十几年前确实有一个白月光,至于两人为什么结束除了薛安和女神本人,只怕会成为永远的秘密了。 青青子衿更完之后,全网掀起了一阵讨论热潮,都在议论薛安的那个白月光到底是谁,如果现在还活着,估计松了一口气吧,不然现在死的可能就是她。 “原来竟然是真的。”
叶贞看着青青子衿发布的图文,流下苦涩的眼泪。 全世界的人都知道薛安不爱她,只有她还在自欺欺人,何其可悲。 欺瞒背叛夺命、此仇此恨,如何释然? 可是薛安失踪了,她去薛安的家里找他,他在京州有三处房产,然而人去楼空,薛安根本不在。 “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也一定要找到你,亲手报了此仇。”
“叶贞。”
明镜开口叫住她。 叶贞回头,看到明镜温柔慈悲的面容,心头的戾气恨意消减了许多,她深吸口气,平缓了一下呼吸,走过去说道;“谢谢你帮我报仇,只是一个梁小红可不够我的一条命,我要去找薛安,亲手杀了他。“ “然后呢?”
明镜淡淡反问道。 叶贞愣了愣,反应过来脸色忽的白了。 是了,她不是梁燕然不是叶贞,她现在是明心,冲动之下害的是明心。 叶贞垂下脑袋,一脸愧色的说道:“对不起,是我太冲动了。”
明镜走进房间,叶贞跟着走了进来,关好门。 明镜走到落地窗前,拨转着佛珠,淡淡道:“在佛陀时代,弗加沙王因读了十二因缘,反复思惟,觉得自己应该修行,于是将国事传给太子便去出家了,佛陀知道弗加沙因业力缘故,将在第二天被牛触死,于是佛就为弗加沙演说微妙的法义,弗加沙摄心入定证到阿那含果,第二天,弗加沙被一只母牛触死,死后转生到天界……。”
明镜空灵温柔的声音静静飘荡在房间内,叶贞不明白明镜为什么忽然讲起故事,但还是颇为认真的听着。 “牛的主人因为害怕,便把那头触死人的牛卖了,买了这头牛的人,牵着牛去喝水,又被这头牛从后边触死,买主的儿子很生气,把牛杀了,牛肉拿到市场去卖,有一位买了牛头的人,在回家的路上,把牛头挂在树枝上,他坐在树下休息片刻,不巧的是,树枝刚好断掉,牛头掉下来,牛角正刺中这个人,他立刻死了。 于是有人去请问佛,是什么缘故?一头牛在短短时间内让三个人丧命? 佛回答说:罪报是有原因的,不能用今生的事来解释,在过去世,有三个商人,旅途中寄住在一位老妇人家里,她们看见老妇人孤苦无依,打算房租和伙食费赖账不付,而且一齐说已经付过了,老妇人无论怎么举证,这三个人就是说已经付过了,老妇人很气愤的说道:我已经这么穷了,你们居然还欺诈我!我发誓!来生若和你们相遇,一定要杀死你们才甘心! 那时的老妇就是今世的牛,那三个商人就是被牛触死的三个人。”
明镜话音落地,房间内久久没有声音。 “婆娑世界众生,皆因随业流转,因缘果报,在劫难逃。”
叶贞认真琢磨了一会儿,“所以是我前世欠了他?这是我的报应?”
“可是我不是活在前世也不是活在未来,我是活在现在,此时此刻。”
叶贞斩钉截铁的说道。 “可能我没有佛根吧,我只知道,欠了我的,我一定要讨回来,轰轰烈烈就活这一生,自然要了无遗憾,不管它什么前世还是来生,但是你放心,我不会冲动的,也不会给明心带来任何麻烦。”
叶贞说道。 她已经是个死人,现在能活着已是上天垂怜,报了大仇她便了无遗憾了。 明镜抬眼看了她一眼,缓缓笑了。 叶贞一头雾水:“你为什么笑?”
明镜笑着摇了摇头,“不为什么,你很好,佛家劝人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可是恶人放下了屠刀成佛,那么被杀的人呢,就活该死去吗?佛修来生,用一生的苦修换来生的善果,但是你吃的每一口饭、看到每一朵云,呼吸的每一口空气、都是为了此刻。”
明镜抬手摸了摸墙角的绿植,藤萝翠绿盎然,生机勃勃,那纤纤玉手指骨修长如玉更是映衬的白色如雪,绿色如翡。 雪色和翡色糅杂,那是比绝世的翡翠还要美丽的颜色。 “多美的生命啊……。”
下了一天的雨,傍晚时天放晴了,天边出现了火烧云,鲜红如火,似一团怒放的生命,灼灼的燃烧着。 “不为前世、也不为来生,只为此刻。”
所以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 梁小红作为一枚弃子彻底的歇斯底里,星辉娱乐的股票跌至极点,一夜蒸发几十亿。 星辉娱乐作为行业龙头,多年垄断,使得业内敢怒不敢言,这次墙倒众人推,很快便大厦将倾,但同时娱乐圈也受到大震荡,多位艺人受到波及,其中不乏天王天后影帝影后以及当红花旦小生,一时娱乐圈噤若寒蝉人人自危,生怕被警察找上门,毕竟细究下来谁手里也不干净 那些曾经和梁小红有牵扯的艺人如今避之唯恐不及,恨不得从未认识过她。 “尸检结果已经出来了,梁燕然是被人用绳子从背后勒死,在她的指甲中发现了毛发组织,已经拿去做了DNA比对,很快就会有结果。”
审讯室内,主审警察面无表情的说道,冷酷威严的声音给人一种无声的威压。 梁小红坐在审讯椅里,手脚被拷起来,一束光打在她身上,照出她的披头散发、憔悴狼狈。 她声音嘶哑的说道:“我已经说过很多遍了,梁燕然的死跟我没有关系,你再问一百遍也是同样的结果。”
警察根本不鸟她,继续问道:“是薛安指使你杀的人吗?我们警方已经掌握了足够的证据,你若老实交代,法律看在你态度良好的份上,会对你从轻处罚,否则法律绝不容情。“ 一提到薛安的名字,梁小红双手紧紧的握成拳头,恨恨捶打着桌面,然而双手被手铐拷在审讯椅上,根本做不了大幅度的动作,连带的审讯椅发出兹拉的声音剧烈的移动起来。 梁小红双眸发红,恶狠狠的说道:“跟薛安没关系,你们凭什么冤枉他?”
警察面无表情的说道:“那就老实交代,你是怎么杀死梁燕然的。”
梁小红沉默下来。 审讯时间到了,梁小红被女警带了出来,送去了看守所,把她单独关了起来。 中午了,狱警来送午饭,梁小红呆呆的坐在角落里,直到门被轻轻叩响,她忽然清醒过来,扑到门口的小洞前。 门外站着一个国字脸的男狱警,目光阴沉的盯着她,张了张嘴。 梁小红看懂了唇语。 男人放下午餐,转身走了。 脚步声渐行渐远,梁小红脸色煞白,失魂落魄的跌坐在地上。 半晌后,她看向地上的餐盘,土豆丝、西红柿炒蛋,散发着诱惑的香味。 梁小红颤抖着伸出手…… —— 看守所对面的大榆树下停了辆黑色捷豹,流畅威猛的车身线条彰显着主人低调中的野心。 后座上,男人膝盖上摊着一个黑色的笔记本电脑,电脑屏幕上,是白衣少女温柔美丽的面容。 车窗半降,男人指尖的烟头轻轻抖落,烟灰随风逝去。 男人指头布满厚茧,手背上一道刀疤触目惊心。 “嘀~呜~嘀~呜~”救护车呼啸而来,紧急刹停在看守所大门口,急救人员推着担架车冲了进去,很快便推着一个昏迷的女人上了急救车,呼啸而去,后边跟着一辆警车。 眨眼间救护车和警车全部消失在车道上,不见了踪影。 男人扔了烟头,淡淡道:“走吧。”
车轮碾过落叶,溅起路边的积水,缓缓驶入车道。 “老大,夫人来电。”
男人眉头微蹙,“告诉她,我在云州执行任务。”
磁性的声音十分冷酷,比这寒冬还要冷上数倍。 “可是夫人……。”
“没有可是。”
男人摘下耳机,直接扔到了抽屉里。 抬手摸进口袋,摸到了烟盒,最终还是伸出了手,从另一个口袋里摸出了一个火机。 火机是纯银打造的,方方正正的形状,上边有一个女子的浮雕,应该经常抚摸,那女子的面容已经有些模糊了,却越发有种神秘风情的美。 男子手指轻轻摩挲着浮雕,“啪”火苗燃起。 男人眼中燃烧着一簇冰蓝色的火苗,周边的黑瞳如浓墨,蓝火灼烧,焚心嗜骨,似拥有着摧毁世间一切的力量。 车子驶进了外国语高中的大门,在停车场停下。 男人走下车,望向大礼堂方向,眯了眯眼,抬步走了进去。 此时颁奖典礼也已经开始了。 由柳相月逐步公布名单。 金银铜奖牌比例1:2:3,今年铜牌八十八名,银牌六十六名,金牌三十二名。 其中将选拔六十名成绩最优异者进入国家集训队,为来年IMO做准备。 先公布铜牌获奖者,然后获奖学员上台领奖,由领导颁奖,合影留念。 铜牌获奖者全部念完了,谢真也没听到自己的名字,不由得失落的叹了口气。 没希望了。 她本来就没抱什么希望,能有参加的资格她就很满足了,谢真深吸口气,扬起笑脸。 明镜柳暮雪和赵蘅宋引章都没听到自己的名字,但四人都无比淡定。 柳暮雪拍了拍谢真的肩膀:“说真的,你能考进来就已经是奇迹了,知足吧。”
谢真哭笑不得,也不知道柳暮雪是夸她还是贬她:“我谢谢你的安慰。”
“不客气。”
柳暮雪瞥了眼身边安静坐着的明镜,挑了挑眉:“咱俩打个赌如何,咱俩都会进国家队。”
明镜没说话,谢真插嘴说道:“这不是明摆着的吗?还需要打赌?”
柳暮雪哼道:“当然需要,本小姐的实力不用说,倒是明镜,突然冒出来的,谁知道是不是瞎猫逮到死耗子?”
“你赌你自己吧。”
明镜说道。 “不行,你必须和我赌,我要是赌赢了。”
柳暮雪眼珠子咕噜噜乱转,“你就喊我姐姐。”
真鸡贼啊,不是明摆着想让明镜喊她姐姐嘛。 明镜没搭理她,柳暮雪嘿嘿笑道,凑近明镜说道:“你多了个厉害的姐姐,不好吗?你应该感到庆幸,不是什么人都有福气当本小姐的妹妹的。”
谢真咕哝道这也就是明镜脾气好,换个脾气差点的,当场就翻脸了。 柳暮雪的每一句话都精准的踩在别人的雷点上,也是本事。 几人在这边嘀嘀咕咕,念到名字的铜牌获奖者上台领奖,一时之间整个大礼堂乱糟糟的,是以没人发现一个男人走了进来,坐在了最后一排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前一排隔了两个座位坐着两个打扮精致的女人,其中一头波浪长发的女人望着台上气宇轩昂的年轻男人,啧啧叹道:“阿姜,你真是好福气,这么好的乘龙快婿,打着灯笼都难找。”
女人抬手撩了撩滑落鬓边的一缕发丝,青玉镯映着纤细的皓腕,显得格外的柔弱无骨。 指甲修剪的圆润干净,涂了透明的护甲油,那指甲犹如玉一般,剔透无暇。 女人一个简单的撩头发的动作便透着无尽的温柔,舒服到了心坎里。 “你别说我啦,你的沈大哥也不错啊。”
女人的声音更是温柔的犹如桃花酒,让人不知不觉的沉醉。 听到这道声音,坐在后排的男人微微眯起眼睛,目光不动声色的望去。 似是察觉到背后的目光,女人微微侧眸。 下一刻,瞳孔剧震,里边清晰的填满了惊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