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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一章 宫宴台下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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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姑娘瞬间失去了兴致,若是论外貌,她们哪一位不出众。  纵然不是美艳不可方物,也是灵动青春。  那位陆大人,似乎眼睛不那么好使,莫非是只知道打打杀杀,根本不知道女子的好?  各人低着头,绞着手里的帕子,都觉得自己错失了一个不小的机缘。  庆妃昧着良心夸解时雨是个难得的美人,又生一副菩萨像,八字也好,陆卿云真是会挑。  解时雨和郑秋月相视一笑,随后都低垂着头,并不多话。  解时徽作为文定侯府世子夫人,姗姗来迟,像是崴了脚,走起来并不利落。  她没看到节姑,但是看到了其他女眷,感觉每一个人都趾高气昂的好像节姑的分身。  跟着宫女往前走,站稳之后,她遥遥的对着身居高位的庆妃一拜。  庆妃打量她一番,笑道:“今天见的人里头数你最温柔,像南边的小姑娘们一样。”

解时徽紧张的快要说不出话来,小心翼翼回道:“娘娘过奖。”

庆妃又问她:“来的路上崴脚了?擦过药了吗,我这里倒是有一味好药,你涂着。”

说完,自有伶俐的宫人去拿膏药。  解时徽见庆妃和气,立刻感觉到轻松不少,一回头见到解时雨,她连忙坐了过去。  有了解时雨在身边,她稍稍的安了一些心。  她时常觉得解时雨也许就是为了她而生的,不管什么时候,解时雨这三个字就代表着挡箭牌。  这时候,又有人来报,说是徐三爷府上的解时节来了。  方才还十分和睦温馨的殿中,顿时一片寂静,甚至弥漫着一股难言的尴尬。  庆妃身上,已经有了一股低沉沉的压力,让姑娘们都知道此时此刻最好是夹着尾巴做人。  这张请帖,并非给了节姑,而是因为徐锰在京城代表着徐家,宫中但凡有帖子,都会象征性地递上一张。  这是一种重视,也是一种恩宠,意味着黄恩浩荡,天家并未遗忘在云州苦守的徐家。  谁也没想到,徐锰竟然会将帖子给一个已经身败名裂的妾室。  徐锰的胡闹与离经叛道,是人尽皆知,他犯了这种错误,没人会多想。  而这妾室竟然也不自知,不仅没有惶恐的拿着帖子在家中自省,还堂而皇之的进宫来了。  终于有姑娘忍不住出声:“这人怎么这么不要脸,难道她还以为自己是大家闺秀!”

“是啊,也太不自知了。”

庆妃将手里的茶杯往桌上一放,心中已经做了好几番权衡。  若是旁人,她可以毫不犹豫的让人滚出去,但是她不能在这个时候去落徐锰的面子。  徐锰进了京,背后站着徐定风,又和大事相干......  她不好对人太过冷淡。  “也是个可怜人,”她无奈的叹息一声,吩咐宫女,“我也不见她,你领着她坐远点,别带坏好人家的姑娘,后头来的我也不见了,干脆先去听戏吧。”

该见的人都见了,过后便是无关痛痒的一场热闹。  御花园临湖面的散云轩中,宫女们如同彩云,夫人姑娘们便是阵阵微风,将彩云吹散又聚拢,来来去去,好不热闹。  节姑坐的远远的,穿的彩绣辉煌,看着宫中的富贵繁华,心中自有一股炙热之意。  她的选择是对的!  她又回到了贵女之中!  羞耻心早已经被徐锰踏碎,如今她只剩下对未来的幻想。  庆妃不见她没关系,有朝一日,庆妃会主动见她。  所以邵先生让她来,让她像个细作一样盯着别人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尤其是盯着解大,她也一一答应。  盯着解时雨的不止她一个,还有衰老速度堪称是突飞猛进的张夫人。  解时雨打人,永远是打七寸,溺死一个张闯,就将张夫人给彻彻底底的打倒了。  张夫人一心一意要为儿子报仇,在短短的时间中,将解时雨的过往生平打听了个清清楚楚。  她知道解时雨在西街由继母教养,也知道解时雨曾在玉兰巷受过一阵养育。  这样的姑娘,应该是要卑微而听话,听从父母安排的。  然而到最后,这些教养都不曾将她攥入手心,反而让她跟随陆卿云而走了。  这一走,解时雨就脏了、臭了。  现在,她要把握住每一个机会,要将解时雨给捏住,捏出血来,捏碎骨头,将她捏死为止。  戏台上的戏子开始粉墨登场,唱念做打,转出一片流光溢彩。  戏台上是大戏,戏台下也各自上演着大戏。  每个人在这时候都只剩下一件事——演戏。  宫女们呈上庆妃给的赏赐,每人一碗酥油白糖熬的牛乳。  端起雪白的牛乳,解时徽小心翼翼的舀了一小勺,正要往嘴里送,却毫无由来的觉的这牛乳有一股极大的腥味。  她悄悄看着解时雨,想问问她是不是也觉得腥,可她再看四周的人,无一例外的都在夸赞好吃。  贵人赏赐,不得不喝,她只能强忍着不适,将牛乳一点一点的喝了大半盏,不和其他人区别开来。  吃的时候还好,可吃过之后,她胃里就开始翻江倒海,一阵阵的往外顶。  她脸色瞬间大变,根本就压不下这一阵恶心,又要呕不呕的难受,只能用力攥住解时雨的手,不让人注意到这里。  解时雨被她抓痛了,若有所思的侧头看她:“去方便?”

解时徽闷闷的应了一声,两人悄悄起身,由宫女带着去了净房。  净房中打扫的十分干净,还放着熏香,桶子里铺着的都是香木木屑,用一个就抬走一个,并没有不洁的气味。  然而解时徽只是看了一眼净桶,就“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直到将刚吃下去的东西吐了个干净,再出去吹了点清清静静的风,喝了点带着苦味的茶,她才慢慢缓了过来。  一边缓着精神,她一边心慌,怀疑自己是被文郁打坏了。  一点风寒,就让她成了这个样子。  打坏了后头,恐怕就是死。  一想到“死”这个字,她在心里就打了个哆嗦,她不想死。  解时雨打量她:“你这是怎么了?”

“昨天夜里没盖好,”解时徽涨红了脸,这没盖好的原因更难启齿,“又吃不惯牛乳,吐出来就舒服了。”

解时雨笑了笑:“走吧,你看张夫人也要用净房了。”

她看着张夫人鬼鬼祟祟的样子,黑眼睛里转出两点亮光,心中有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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