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

黑衣人大笑几声，嘲讽地看着凤南若，“你以为你算个什么东西！在主子的眼里，你也不过是个棋子罢了。一颗棋子，我们杀了便杀了。”

“是啊，我是你们主子的棋子。”

凤南若扫视了一眼余下的几个也同样嘲讽地看着自己的黑衣人，冷声道，“不过，我这颗棋子再不济，你们也只是我手里的工具罢了。工具而已，没了，总归有替代的。”

凤南若的几句话，说得那些黑衣人个个都举起了刀，恨不得杀之而后快。可凤南若说得没错，他们只是杀人工具，主子想借给谁用就借给谁用。“若是识趣的，就乖乖放下刀，听我的命令。”

凤南若见黑衣人有所动容，语气缓和了些，“若是你们好好地完成了我交给你们的任务，赏赐，必不会少的。”

黑衣人收起了刀，愤愤地瞥了凤南若几眼，一言不发地带着兄弟们离开了。……安南王府，正院，内室。冷夕颜在外室等着凤南芷替林蓉音施完今日的最后一次针出来。不过一会儿，紫澜和菀莺便扶着凤南芷出来。凤南芷的脸上冒着细细的汗珠，紫澜拿了帕子替她擦拭，菀莺去端了茶来递给她。“郡主。”

见凤南芷坐下，冷夕颜忙上前。“如何？”

凤南芷无力地问了一声，啜了口茶。“二小姐的婢女春暖像是病倒了，她请了龙泉寺的小沙弥去请了大夫，今日怕是回不来了。另外，奴婢的人回来禀报，二小姐偷偷见了一个贵公子，还有一群黑衣人。”

“哦？”

凤南芷放下了茶，扬起脸来，“你可认得那个贵公子。”

“奴婢认得。”

冷夕颜面无表情道，接着，凑在凤南芷的耳边说了一个名字。“什么？”

凤南芷一愣，可随后，又平静下来，“他的心思，本郡主向来清楚，只是没想到，凤南若会跟他勾结在一起。”

这一次，还真是意外收获啊。凤南芷嘴角一扬，对冷夕颜道，“夕颜，你做得很好。只不过，另一个人的一举一动，你也要随时注意。”

“是，奴婢遵命。”

冷夕颜立即道。紫澜和菀莺见凤南芷与冷夕颜说完了话，相视了一眼。菀莺大概明白了紫澜眼中的意思，转身走了出去。紫澜则对凤南芷道，“郡主，时候不早了，您也累了，菀莺去准备晚膳了。要不，您先回房歇一歇吧，待会儿，晚膳送到郡主的房里？”

“嗯。可以。”

凤南芷点点头，对紫澜和菀莺的安排没有异义，便由着紫澜扶着回房了。翌日。凤南若在午膳前和春暖回了府，正巧碰上了紫澜。“奴婢见过二小姐。”

紫澜如常向凤南若行礼。“起来吧。”

自从和凤南芷有过几次冲突之后，凤南若连对凤南芷的丫鬟们也有些不待见。可不待见归不待见，总归是心里的，面上还是要维持她这个温和良善的二小姐形象。“母妃可还好？”

凤南若笑着问紫澜。“回二小姐的话，王妃还是时常会困乏，睡得极沉。”

紫澜回道，“只是比原来要稍好些了，不会咳血了。”

“那便好。”

凤南若一副安心了的模样，对身后的春暖道，“春暖，你身子还虚着，先回去歇歇吧。我这会儿先去看看母妃，再回若栖院。”

“听闻春暖在龙泉寺生了病，前儿还好好的，怎么这一天半天的功夫就生了病呢？”

紫澜突然一笑，看向春暖，又道，“眼下看春暖倒不像是个生病体弱的模样。”

“说来也确实是奇怪，原本在王府的时候，倒是好好的，偏偏在龙泉寺里，一进那厢房就觉得头晕无力，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春暖老实地笑着，“大夫瞧了，只说是劳累过度，其余也没说什么。”

“呵呵。”

紫澜捂嘴一笑，“想来是若栖院里人手太少，春暖操劳太过了。待有机会，奴婢定会替二小姐同我们郡主说说，早日给二小姐院里多添几个人。”

凤南若自然听得出紫澜的话外之意，脸色微微一变，继而温和一笑，“那本小姐就多谢紫澜了。”

“二小姐严重了。”

紫澜屈膝一礼，收起了笑容，“奴婢还有事，就不与二小姐和春暖多聊了，奴婢告退。”

“小姐，这紫澜是什么意思？”

见紫澜走远了，春暖才疑惑地问凤南若。春暖是凤南若的近身丫鬟，自然也清楚，凤南若如今与凤南芷并不对付。“哼，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贱婢罢了，无需多理会。”

凤南若轻哼一声，有些不悦道，“你先回去若栖院，我先去正院看看母妃。”

“奴……是。”

春暖原本想说她可以跟着去正院的，可见凤南若的脸色有些不大好，便改了口。凤南若淡淡地“嗯”了一声，便往正院的方向走去。春暖目送着凤南若走远，却是转身朝着若栖院相反的方向去。……花园的假山后。凤南茵正在玩耍着，陪着有的奶娘和三个丫鬟。凤南茵手里拽着花儿，两手挥着，看似天真无邪的模样。好像，这府里的恩怨都与这个年幼的五小姐无关。“奶娘，奶娘。”

凤南茵清脆的声音响起，唤着两三步远的奶娘。“五小姐，怎么了？”

奶娘忙来抱起凤南茵，宝贝似地哄着。“奶娘，我要玩捉迷藏。”

凤南茵天真地笑道，“我躲起来，你们来找我。”

“这……”奶娘有些为难，“五小姐，我们玩些别的好不好？若是你出了什么意外，王爷可得要我们的命啊。”

“奶娘，我也不小了，知道哪里危险的。”

凤南茵恳求道，“奶娘，我们就玩一次好不好？”

“好……好吧。”

奶娘拗不过这个小祖宗，只得同意，可心里又不放心，叮嘱道，“那五小姐，我们可得说好，不可去靠水的地方，也不可以去别的危险的地方，知道吗？”

“哎呀哎呀，知道了，知道了。”

凤南茵见奶娘同意，迫不及待道，“你们都转过头去，数数儿，数到了二十，再来找我。”

凤南茵话音再落，便拉着奶娘和三个丫鬟转过身去数数儿，自己则拔腿就往假山的小洞空隙里钻。奶娘和那三个丫鬟老实地数完了二十，便开始找凤南茵。然而，此时的凤南茵，却顺着假山的空隙，一溜烟儿钻到了假山的另一边……这假山的空隙极小，也只有凤南茵这般大的孩子能钻过去。而这假山的另一边，是花园的最深处，平常甚少有人会来。凤南茵小跑到墙角边，一个丫鬟打扮的女子背对着她，似乎早就已经在等着她了。女子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忙转过身来，朝着凤南茵屈膝一礼，“五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