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子珊从郁闷的情绪中走了出来,苗珍应该很高兴才对,但是陈冲却在她保持着笑容的脸上看到了一丝愁容。 饭桌上,陈冲没有过问,或许苗珍觉得有些事情不方便给女儿讲。 “珊珊,吃完饭,我让你刘叔送你回学校,妈妈一会儿还得过去陪你爸爸。”
,苗珍嘱咐道,“在学校好好学习,努力去完成你的梦想。”
杜子珊微笑点头。 转头双手捧着陈冲的耳朵小声问:“哥,你这段时间去长沙了吗?”
陈冲愣了一下,摇头道,“没有,问这个干什么?”
这个答案让杜子珊很开心。 她觉得秦念夕在陈冲的心里,好像没那么重要,不然以正常男女朋友的相处方式,至少一个月要见一两次吧。 相反,算起来,陈冲和秦念夕见的次数,还没和自己见的次数多。 小女生通过这种幼稚的对比找到了优越感。 杜子珊笑容灿烂吃着饭。 苗珍好奇道:“是什么事情让我们珊珊突然这般高兴。”
陈冲道:“珊珊问我……” 杜子珊打断道:“哥!”
回答苗珍道:“妈,这是我和哥之间的秘密,你不要多问了。”
苗珍也没追问,在她心里,早已经把陈冲当成女婿对待了,年轻人之间的感情她也经历过,看到杜子珊高兴的神情,她也跟着高兴。 苗珍给杜子珊夹菜道:“多吃点!”
“谢谢妈妈!”
杜子珊甜甜地笑道。 陈冲的目光和苗珍的目光交集在一起,对视而笑。 吃过饭,陈冲和苗珍送杜子珊上车回学校,杜子珊挽着陈冲的手臂提醒道,“哥,别忘了明天来接我去参加你朋友的音乐Paty!”
陈冲揉着杜子珊的脑袋道:“知道了,回去好好睡个午觉,下午认真上课。”
“嗯嗯!”
杜子珊又张开怀抱抱着苗珍,“妈妈,你和爸爸注意身体,特别是爸爸,不要让他太累了,我会担心你们的。”
苗珍轻轻拍了拍杜子珊的后背,“知道了,爸爸知道你关心他,他会很高兴的。”
“嗯嗯,我放假了就回来陪你们。”
杜子珊松开怀抱上了车。 司机开车离去,陈冲和苗珍并排站在餐厅门口,苗珍主动关心道,“你下午有事情吗?”
陈冲摇头微笑道:“事情都办完了,苗姐心情不好,要不我陪你走走?”
苗珍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
“珊珊看不出不代表我看不出来,苗姐若是不介意,我可以陪你聊聊。”
陈冲朝开车过来的向成功招手,向成功把车停在两人面前,陈冲邀请道,“苗姐,请!”
苗珍看了陈冲一眼,也没问去哪里,她心里对陈冲是比较信任的,在杜子珊的成人礼上,当众给了杜家其他人下马威,目的就是维护她和女儿杜子珊。 上了车,苗珍保持着沉默,目光一直盯着窗外。 陈冲没打扰她,或许她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平复一下自己的情绪。 车开到后海什刹海停了下来。 陈冲下车伸手扶了一下苗珍,“苗姐,小心。”
“谢谢!”
,苗珍下车扫了一眼公园,“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散散心!”
陈冲微笑道。 两人沿着人工湖漫步。 陈冲主动关心道:“苗姐,是不是因为杜先生的事情让你犯愁?”
“好像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
,苗珍淡淡微笑道。 “在你心里最重要的两个人就是杜先生和珊珊,除了珊珊,我也只能往杜先生身上猜了。”
苗珍停下脚步,双手放在护栏上,看着随风而动的芦苇,讲述道,“这次我和杜先生来京城,其实不是为了公司在京城投资的生意,而是来看病的。”
陈冲前世和苗珍在一起的时候,听她讲述过这段往事,知道杜明国是患癌症去世的。 主动关心道:“方便告诉我杜先生患了什么病吗?”
“癌症!”
苗珍的脸色沉了下去,第一次显现出她这个年龄应该有的面容和神态,略显憔悴。 陈冲道:“我记得之前给苗姐提到过我有一位像苗姐一样的姐姐,是我事业上的伯乐,她也患了癌症,去洛杉矶做了手术,术后恢复比较理想。 苗姐,需要我帮忙联系加州大学的教授吗?”
苗珍道:“这次来京城,是因为华盛顿大学医学院的肝病研究院教授到协和医院做讲座,经过朋友介绍,专门约了教授诊断杜先生的病情。”
“情况不理想吗?”
陈冲关心道。 “嗯!”
苗珍哽咽了一声,“肝硬化太严重,各项指标达不到手术标准,专家会诊的结果是介意换肝。 患肝最大的风险就是排异。 而术后的成活率也很低。 这台手术意味着提前结束了他的生命。 或许三年,五年,或许几个月……” 陈冲递上一张纸巾,“苗姐,我能理解你的感受。”
“谢谢!”
,苗姐接过纸巾擦了擦眼泪,理了理被风吹散的头发,“刚知道的时候,我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杜先生一直安慰我,才让我有勇气面对现实。 陈冲,我现在最担心的是珊珊,你见过杜家其他的人,知道他们的野心,如果杜先生这次倒下了,珊珊作为一个女孩在杜家很难生存的。”
陈冲突然伸手轻轻抱住了苗珍,苗珍身体本能反应排斥了一下,看着陈冲。 陈冲道:“苗姐,我能够感受到你对珊珊的爱,其实你更清楚,相比珊珊,你这位杜家的媳妇儿在其他人眼中,更具威胁性。 特别是杜明礼父子两,上次我就感受到了他们的不善,杜先生若是倒下,两人一定会有所行动。 以他们父子两的做事风格,你和珊珊在杜家的名分就名存实亡了。”
苗珍道:“这些我都知道,我从未想过和他们争杜家的产业,我只想珊珊能够继续生活在无忧无虑的环境中。 她从小在这样的环境长大,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她可能接受不了现实。”
陈冲双手扶着苗珍的肩膀道:“苗姐,你必须去争,为了你和珊珊以后的生活,你不能向他们妥协。 你越是示弱,他们就会越放肆,到时候你和珊珊可能变得一无所有。”
苗珍的眼眶含不住泪水,这张东方女人的脸上失去了光泽。 “苗姐,你压抑太久了,需要释放一下。”
陈冲缓缓将苗珍抱紧。 苗珍的额头靠在了陈冲的肩膀上,像是一块柔软的棉花,将她的眼泪稀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