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

顾青看了一点玄武截取的片段，然后让玄武把发布会上韩星卷曲屏手机播放视频的画面进行了逐帧分析。　　有意思的是，在手机移动还有屏幕打开与卷曲的时候，手机屏幕上的画面与屏幕边框有不符合的地方……　　很显然这个宣传视频有科技操作了。　　不过这事他也不好爆出来，毕竟人家实机还没真正到消费者手中，这时候九州科技或者燧人公司对韩星卷曲屏发表什么看法，都会被人恶意曲解。　　但他不想找麻烦，麻烦却主动找上门来。　　实机还没有发售，围脖这些平台上的九州科技与燧人公司的官方号动态下面频频有人来评论韩星卷曲屏一万块怎么怎么样。　　之前被九州科技法务部的法棍们杀掉的不正之风，突然又吹了起来。　　也不知道韩星在这款卷曲屏手机的宣发和售卖上面砸了多少钱，但稍微估算一下天龙ONE的成本，就可以猜到韩星这一次破釜沉舟的决心有多大。　　上一代折叠屏都比最新最强的天龙ONE卖得贵，也是真的牛啤。　　顾青反正是佩服做这个大策略的人，简直就是。　　“简直就是把咱们往火上架啊，不过您应该也知道这种卷曲屏的成本不可能低于四千块，这个韩星天龙ONE还搭载了高通骁龙888这些高价部件，很明显就是靠亏损赢市场。　　这一手可比当年的大米还要狠。”

电话里，顾老板没有提夏为的子品牌荣耀，毕竟大家还是好朋友。　　任总笑道：“韩星经营了这么多年，在半导体市场、手机市场收货颇丰，亏点钱无所谓，但我们都很担心，贵司的卷曲屏生产制造技术是不是外流了？”

“瞧您老这话说的，我们公司的技术如果外流，那咱可能就上军事法庭了，您啊，放心等子弹飞一会儿吧。”

又随便聊了一下不痛不痒的话题，任总挂断了电话。　　顾青百无聊赖的打了个哈欠，然后继续埋头研发。　　至于窗外的风声雨声，听它干嘛？　　作为掌舵者，最需要的就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而作为具体负责人，最需要的则是抗压了。　　王腾前两日刚和部门员工们分了一波卖公司材料的“赃款”，还没有开心几天，今天上班却要和部门员工们分担舆论上的压力。　　“垃圾！三万！”

“耻辱啊！耻辱！”

“别人交了关税，都比你们便宜一大半！”

“曾经我还觉得咱们熊起来了，结果呢？呵呵！”

“自己人，捅得最狠是吧？”

“散了散了，网络不是不法之地，咱们吐口痰就走吧。”

燧人公司于九州科技公司一夜之间承担了一大堆骂名。　　这其中有赚黑心钱的水军，但也有真的购买了蛟龙手机的用户，以及来泄愤的黄牛。　　由于韩星天龙ONE的售价太低，所以在发布会后，二手渠道和黄牛渠道上的蛟龙X1/E1价格就经历了一次崩盘。　　从最高十五万卖价，瞬间单日降到了四万，这已经不是腰斩了还是砍到坟头地下的祖宗了……　　而且这个趋势还没刹得住，仍在缓缓降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触底。　　黄牛们进货渠道也不是三万原价进，往往是大黄牛以及老办法身份证大规模抢名额，这个等级的黄牛提价一万左右出货，然后二道黄牛接盘。　　二道黄牛接盘后，有部分觉得蛟龙手机还会涨，就存库；如果需要回笼资金，就出给散户或者三道黄牛。　　层层分发，散步是小黄牛，黄牛们内部也是尔虞我诈。　　本来大家都是赚钱的，毕竟买蛟龙手机的国外用户和国内土豪们贼多。　　但韩星公布了天龙ONE之后，卷曲屏不再是一家独享，这个击鼓传花游戏也就崩了。　　所以在泄愤之下，黄牛们可谓是格外卖力。　　普通消费者还算有些口德，但做黄牛的人可不差几个号。　　随便登录一个小号就是一顿喷。　　微博喷了哔站喷，哔站喷完九州社区喷。　　一遍准备抢购韩星卷曲屏，一遍喷燧人与九州科技。　　当然也有聪明人高举自主领先技术，民族之光的大旗，抬高一下滑落的蛟龙手机价格，然后偷偷出货回血。　　网络上，人把面具戴上，也就放出了心中的魔鬼。　　网友们喷的正起劲，哪里知道和他们一起喷的人有这么多属性。　　也不得不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夏为在之前蛟龙手机发布后，没有过多宣传自己，所以这一波被韩星天龙ONE反噬之中，夏为Mate X系列反而没有太多非议。　　毕竟韩星之前的折叠屏卖得也是一万起，大家价位差距没有卷曲屏这一次这么大。　　面对消费者和网友们的愤怒，公关运营部们全体上下那叫一个疯狂加班，和颜悦色。　　骂，他们受着，退钱？他们笑着拒绝着。　　可吵着闹着，居然有人跑到燧人公司所在的天府大厦外举横幅了。　　虽然后续有相关部门解决了这个事，但新闻还是报道了出来。　　由于河蟹在此，顾青为大局，站了出来。　　“符合七天无理由退换货的用户，我们燧人公司一直都支持这些正规条款，如果手机有非人为损坏和质量问题，燧人公司也有换货以及免费维修一次的服务。　　对于客户，我一直坚持忠诚对待的原则。　　顾客是我们的朋友，是我们产品的使用者，但不是上帝，也不应该无理取闹。　　如果我们的产品有条款以外的问题，那您可以打官方消费者热线或者找我们公司的客服处理。　　如果您没有买燧人公司的产品，却无端闹事，那我们会举起法律的武器，请不要一时冲动，做了后悔莫及的事。　　我顾青做人做事，一直都相信一句话：‘人在做，天在看’，希望大家能够冷静点，别成了某些不法分子和黄牛的帮凶。”

董琦目睹自家大老板的发言，竟然还觉得有些提气。　　天知道当年是哪位商人将顾客就是上帝推广出来，搞得所有行业都把客户与并没有购买产品的潜在用户捧在手上。　　明明有些事是不合理的，但只要用户一闹，就可以“合理解决”，简直就是让人无语。　　而顾老板的发言，也在网络上掀起了一阵风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