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十年前，都有不少企业和行业专家在行买办之实，这两者都各有利弊。大夏目前电子信息产业的繁荣，得益于融入全球技术体系，但弊端是受制于人。另起炉灶则有霓虹的前车之鉴，霓虹的信息产业走了一条封闭的技术路线，导致在全球竞争中落后。 特殊之时，行特殊之事，大夏来到了百年未有之大变局这个独特的时间窗口。一是摩尔定律正在逼近瓶颈，3纳米制程工艺将是极限，这将改变过去大夏芯片制造永远在追赶先进制程的状态。 二是全球正处于产业数字化转型浪潮之中，时代的浪潮是汹涌波涛下的海底世界动荡。 我想知道，你们是想团结更多的队友，还是想靠着自己的天份与努力，带着一部分人去奋斗？”
顾青说完，下面有人开始捂脸，有人在叹气，有人如坐针毡。 这些人的反应，倒也在顾青的意料之中，毕竟放权给项目小组，是他的主意。 人是群体动物，只有虎豹生来自不群，一旦权利下放，哪怕是再严格的监管，明面上的形式少了，但利益相关联也还是会存在。 九州科技软件工程部门的负责人张本煜，此刻作抿嘴沉思状。 下面的人在部分项目上存在着磨洋工的现象，他是知道的，但却不好处理，所以只是写报告时提过，内部开会时提点过，但他没有生杀大权，所以还有人把这些警告当做耳旁风。 事实上，虽然违约金很高，但如今九州科技软件工程部门的程序猿，尤其是掌握了公司自主语言的这批元老，目前在猎头市场，一个“人头”早已高达千万，如果是带团队，那直接就是上亿。 所以虽然大家的忠诚度虽然没问题，但总归有了傲气，觉得自己也算个人物了，自然就有那么一部分人会有些恃才傲物。 做工业软件，想做一般的，很简单，但是想做到最好，很难很难。 给自家公司做的时候，一家人好办事，但现在九州科技支援的兄弟企业太多，有很多企业工厂的技术员工也有些社会习性，按某位团长的说法就是：“尿不到一个壶里去，损失的是部队”。 顾青看着这些人，笑着说道：“我就不说什么大丈夫不拘小节这些话了，大家也不是小学生，道理应该都懂。”
但说完，脸色却是突然一变，原本还挺绅士风度的顾老板，此刻如同火山爆发一般，怒道：“但是，踏马的，外人在打压我们，在挖我们的根，这种时候还跟劳资搞内耗的！搞投敌的！ 劳资最烦的就是这种拎不清形势的杀币，脑残东西！ 教了你们这么多知识，吃饱了就忘了娘是吧？ 夏为十个亿的许诺，很心动是吧？ 大米高管的位置，很想去坐是吧？ 微软的美金和分红，就那么诱惑你，是吧？”
突然转变的画风，让所有人神情一怔。 而顾青之后所说的每一句话，更是让某些人底下了头颅，甚至满脸通红，还有的人脸色瞬间一白，害怕得瑟瑟发抖。 “这些龌蹉的事，我一直没有放到台面上来说，你们以为我不知道？以为给够违约金就没事了？以为保密课程讲的东西就是用在你们在公司的这段时间？ 我现在把话撂在这儿，有的人把爪子伸出了，就自己把它斩断，写一份悔过书，公司会从轻处理。 如果在今天之后，认为自己保密工作做得好，不交悔过书的，那后面你进军事法庭的时候，就别在椅子上跟劳资哭什么悔不当初。 还有你们的家人这辈子也就和所有与九州科技、与大夏官方相关的工作绝缘了。 我言尽于此。”
…… 随着话语落下，会议室瞬间静默。 刚刚还在沉思的部门负责人张本煜，此时已经有些精神恍惚。 本来以为就是一个针对磨洋工问题的解决会议，怎么大老板突然就爆出这些事来？ 但没过几秒，便有人猛地站起身来，吸引了众人目光。 这是一个剃着平头的老员工，张本煜知道这人今年有三十四岁，在大厂已经算年长的老员工。 这人声音急促说道：“顾总，那钱我一分都没有拿，在他们找上我的时候，我就严词拒绝了。”
焦急的神态，急促的语言，有人信他，有人不信。 不过顾青倒是点了点头：“我知道，国内外的猎头都找过你，还有你的家人，你也在界碑里如实上报过，所以不用担心，坐下吧。”
田闰听到大老板说这话，这才长舒了一口气，坐回位置上。 他当初在字节的某项目上也是得力干将，但实在是顶不住项目频繁改动的压力还有行业优化，以及身体和家庭的原因，所以才“屈尊下嫁”到当时九州科技才大猫三两只的软件工程部。 不过在场众人都明白，一个人坐下，恐怕是风暴将起的前奏。 没过几分钟，有人缓缓举手，有些胆怯的问道：“顾总，我虽然没有在公司内部渠道上报告过，但也实际拒绝过他们，所以我这种会有什么处罚不？”
什么叫没有上报，实际拒绝？ 或许是粗心大意，也或许是待价而沽。 不过顾青在玄武创生之时，就在监控公司员工，所以他是清楚的。 “有截图、短信、视频这些资料的，你可以在这个月上传，如果没有，就写一份朔实详尽的报告，公司会网开一面不作公告，以后升迁也不会有这方面的问题。”
会议进行到这里，软件工程部门和半导体部门的高管精英们，已经是真的被训到了。 不料顾青又撂下一句更猛的。 “半导体行业的工业软件，今年的任务如果不能按时完成，那就能者上庸者下，我们和大夏官方的一些合作项目，现在也是人力紧缺，黄土高原还有戈壁滩上需要的人可不少。”
说完这话，顾青就离开了会议室。而会议室内众人，除了两个部门的负责人之外，其余高管都赶忙联系起同事和下属。 没有人会怀疑大老板的果断，不论是画饼还是处罚，顾青从公司创立之初就是言行一致。 画的饼成真了，送进去捡肥皂的也真进去捡肥皂了，甚至还赔了不少财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