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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章 天不容匪欺老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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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前,一只白色的信鸽煽动着翅膀飞上了天空。  周公瑾站在庭院中,不畏惧冬日刺骨的寒风,目送着这只信鸽远行。  “你没见过木马吗?”

农家名为小虎的小孩子忽然开了口。  站在小虎身旁的孙邻只是摇头。  “我爹从不允许我玩儿这些,他都是给我找来木剑木刀,要么就是逼着我学兵书剑法,终归不让我玩儿。”

孙邻说话的时候有些羡慕的看着小虎手上的小木马,巴掌大的玩不意,却让这个孙家宗亲的眼睛都掉在上面。  “我娘说你们给了我们家很多钱,有没有什么要求,我们也应该尽量满足你。那我的小木马借你玩玩。”

农家娃娃出人意料的大方,让孙邻始料不及,匆忙从对方手里接过小木马,这小玩具上面的雕工不算精细,比起自己的木剑要差上不少,不过看起来小虎似乎每天都要摸上几遍,这才让小木马的表面上早就包了浆。  孙邻将小木马拿在手中把玩,嘴角微微扬起,从前念书的时候,总是爹不许,娘不让,眼下虽然性命攸关,但孙邻却拥有了难得的自由玩耍的机会,这对于小孙邻来说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在玩儿什么呢?”

终于走上前去,笑着问道。  孙邻见是周瑜,也不不遮掩,将小木马递上前去给周瑜看了看,周瑜并未接过,只是轻拍了拍小孙邻的肩膀。  他从前也和小孙邻一般只读兵书,只练功夫,自小父亲就不允许他胡乱玩闹,小时候总觉得父亲对自己太过于严格,如今长大成人,方知父亲用心良苦。  周公瑾跨步回到了房间里,正见跛脚汉子一边儿收拾着床铺,一边是白展堂相谈甚欢。  周公瑾自然了解自家兄长的性格,平日里随心洒脱,在江湖中的贩夫走卒,往往也能相谈甚欢。  白展堂手中拿了一捧豆子,擦也不擦的直接放在嘴里干嚼,与这家的跛脚汉子说笑道,“原来大哥原先是个渔夫啊。”

“是啊,原先打鱼的时候初传正碰上江面妖风大作,一不小心伤了腿,落下了残疾总想着仗着这小院子,一亩三分地也能将养着过,活平日里早些时候出去摆个摊子,卖点院里种的菜都是无奈之举。”

跛脚的汉子无奈说道。  听着农家说着生活的不易,白展堂连忙出言宽慰。  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这道理白展堂自然懂得,一个小门小户中,家里的男人便是顶梁柱,若是一家的汉子倒了,妇孺少不了要遭人欺负和白眼的。  往小了说,农户家中是如此,往大了说,军中主公也是如此。  若是主公是非不分,赏罚不明,则军中无人再肯认真卖命。  袁术便是身陷这种困境。  手下的文臣军师还有,能打的却寥寥无几。  主公当成这个份儿上,还敢称帝,当真是被权利蒙蔽了双眼,连身边站的是人是鬼都看不清了。  “市集五更天采买,三更天拾对着菜叶子,我就要出门嘞,几位公子出手阔绰,想必也是有官身的,只是豪客不说,小老儿不问就是了。”

跛脚汉子说着,手上更麻利些,将草席铺在地上,又用湿布除掉尘土,这才铺了一层床单被褥,让白展堂和周瑜入住。  见这跛脚汉子手脚麻利,手上又多有茧子,的确是农家出身无疑,白展堂和周公瑾也交换了个眼神,放下心来。  住在一个老实的庄稼汉家里,总比住在前狼后虎的黑店里面要好太多。  这些日子,为了以防万一,即便是有鲁肃飞鸽传书前来支援,白展堂也往往和周公瑾分前后各自只睡半夜。  毕竟,若堂嫂一家在袁术手中还能生存,如果在逃回吴县的路上有了什么闪失,白展堂的罪过可就大了。  周公瑾向来儒雅,行军之际也不曾忘记温书习兵法阵法,有空的时候就和白展堂探讨一番。  “兄长,行至泾县,凶险异常,兄长要牢记四个字。”

“走为上策。”

白展堂摆了摆手,“你说过八百遍了。”

和周公瑾不同,白展堂只在井边打了一盆冷水,匆匆擦了一把脸,就去了院中。  按照约定,周公瑾前半夜熟睡,由白展堂来守夜。  靠着柴房的土墙轻眯着双眼,白展堂却不敢深眠,一双耳朵还是留给外界听动静的。  二更天,门外似有响动,白展堂细细听去,这人行走时一深一浅,手中推着一个独轮推车,这推车似乎过于老旧,发出的嘈杂声响实在是呕哑嘲哳难为听,就连睡梦中的周公瑾也皱着眉头翻了个身,继续沉沉睡去。  白展堂替周公瑾掖了掖被角,推门出去,正见到破脚汉子在院中摘菜。  “哟,把公子吵醒了?”

跛脚汉子黝黑的脸上露出不好意思的朴实笑容,手脚连忙放轻道,“我小声一点便是。”

“这独轮推车都破败成这样了,不打算拿去修一修?”

白展堂问道。  跛脚汉子笑着摇头,“木楔钉了七八回了,这轮子的轴其实早就烂了,我也是想着能用到哪天算哪天,再买一个总归浪费。”

白展堂点点头,农家小院不大,家里的地不过半亩,种些菜食过活,以物易物换得一些粮食,刚刚够家中温饱。  问及为何不去佃田种地,那跛脚汉子更是摇头,“长江两岸常有水患,田地的赋税又重,如果赶上老天爷发威,我这一年都算白干嘞。”

说着,跛脚汉子掂了掂手中的五个大钱。  “还得多谢两位公子出手阔绰,一贯钱足够家中两年的体己开销,我今天早上去市集就给小虎买上两张香喷喷的烙饼,让这孩子也吃点好食罢。”

跛脚汉子揣起五个大钱的时候,就像是揣着自家还在月科里的儿子一般,小心翼翼的放到怀中的口袋上,又用手掌轻轻拍了拍。  这汉子腿脚虽然不利索,手上的活计却麻利,不到三更天,跛脚汉子就摘了一车的青菜,推着独轮推车就要去赶市集。  白展堂目送着汉子的背影,只道这世道艰险。  若生活在白展堂前世的大明朝盛世,总也能有口饱饭吃。  透过院落搭得不算太密的篱笆墙,白展堂看见跛脚汉子正一深一浅地缓慢前行,似乎是在路上遇到了坑洼,骤然翻车。  一直在屋中的农妇听到声音,连忙披上衣服跑出去搀扶,白展堂见二人俯身捡菜艰辛,左右又离小院不算远,便上前帮忙。  离近才发现跛脚汉子一张温和的脸上,也多了几分愁苦,将摔成两截儿的萝卜拿在手中,只道心疼。  农妇出言宽慰一番,这苦日子总也算是相知相怜。  一车的菜翻倒,白展堂帮忙捡,破脚汉子则拿着衣袖擦拭,农妇将菜小心翼翼地摆放在独轮车上,码得整齐。  眼看着一车菜马上就要捡完,白展堂忽然耳朵轻动,听到了不远处的一阵马蹄声。  “好多人啊。”

白展堂低声嘀咕着暗道不好。  这马蹄声疾,又在三更天策马而出,这伙人只怕是来者不善。  “哟,好像有声音。”

跛脚汉子惊觉道。  农妇皱着眉头听了听,也没搭话,只是闷头擦拭着菜叶子。  “孩子他娘,不会是泾县大帅又出来作威作福了吧?”

那跛脚汉子提起泾县大帅的大名之时,寒冬天,脸颊上顿时冒出两道汗。  “怎么?”

白展堂问道,“这祖郎很厉害吗?”

“公子你有所不知,江左的孙伯符厉害吧?人称小霸王,那见了祖郎也是要乖乖绕道的。”

跛脚汉子说得有板有眼,倒让身为孙家军主公的白展堂浑身不自在。  自己从前混江湖那也是要有名有姓的,即便是飞贼,那也有盗业同仁给了一个盗圣的名头,在江湖上提起珍珠翡翠白玉汤的名号,那也是响当当的。  白展堂扪心自问,前世论手艺,自己就没败过谁。  怎么到了这辈子,还在逃亡路上就成了别人口中的手下败将了?  这能忍吗?  白展堂回头看了看小院中的厢房和柴房,里面住着孙贲家眷和周公瑾。  加上自己总共就六个人,那还真得忍一忍。  马队奔来的速度奇快,看方向似乎是要去往吴县大道上的,看来周公瑾的从叔父放下的一道障眼法生效了。  和跛脚汉子站在一处,白展堂从寿春城中出来的时候就丢了易容面具,因此只是学着跛脚汉子一道低下头,趁着夜色冷眼旁观着马队喧嚣。  尘土飞扬而来,为首的是一个身穿甲胄的中年人。  “这就是祖郎。”

身旁的跛脚汉子低声说与农妇听。  和印象里自称泾县大帅的祖郎不同,坐在马背上的中年人看起来行事很是沉稳,余光瞥了跛脚汉子和白展堂的方向一眼,并未有半点滞留。  若不是跛脚汉子道破,白展堂或许还会认为这是哪家将军。  不过,身后的帮众可就没那么沉稳了。  刀叉棍棒,武器五花八门不说,身上也大多穿的是兽皮,偶有几个家伙身上佩戴着不知道从哪抢来的佩玉,在马背上叮当作响,半点风雅全无,倒让人觉得这是狗嘴配象牙,实在是大大的可惜。  比起祖郎,身后的这些人更符合一般民众对于山越的想象。  还有几个走在最末的,坐在马背上喝酒吃肉的,祖郎也并不加以约束,山越不像正规军,没那么多规矩。再者也是干的烧杀抢夺的营生,脑袋在裤腰带上拴着,不知道哪天就掉了,约束那么多也未必有人听。  白展堂看着一众人马疾驰而过,三五成群,细细数来足有千人。  这让他不由得将头压的更低些。  马蹄踏过,方才还在地上的一摊菜,如今便也踏成了春泥,跛脚汉子现在只能盼着来年山野中长些好果子,再给小儿果腹。  “我跑得比你快,我去拣。”

农妇说着,被跛脚汉子一把拦下,“还拣什么呀,现在就算捡回来了也卖不上价。”

跛脚汉子倒习以为常,农妇却心中不落忍,总想着再去拣上两块没那么烂的萝卜,回去给儿子煲汤喝。  “不是卖价,我辛苦种了一载,即便不能换钱,也不该如此浪费。”

农妇说着,挣脱了汉子的阻拦,错开马蹄酒捧了两块被踩得没那么烂的萝卜,捧在怀中,宛如抱着个婴孩。  本来大批队伍过境后,捧了两块萝卜也算是相安无事,谁知偏偏还有两个喝得酩酊大醉的汉子嗤笑,忽然看见不远处有个农妇挡道,登时大怒,随后长鞭一甩,直接让小心护着破烂萝卜的农妇后背的小袄撕裂开,农妇的后背也应声出现了一个半寸长的血口子。  “孩子他娘!”

跛脚汉子平日里对农妇总是温和,如今看见农妇应声倒地的时候,怀中还不忘护住两颗烂萝卜,顿时眼中泛红,将手中小推车往旁边一扔,跛脚小跑着上前。  那两个喝醉酒的山越,见到跛脚汉子一瘸一拐地跑步姿势,顿时哄然大笑,似乎是看了什么了不得的笑话。  “平日里总觉得乡间无趣,没想到这地方倒是有趣的紧啊。”

眼看跛脚汉子着急却用不上力气,那马背上的山越忽然俯身拦腰一用力,脚下农妇的小袄登时被扯成了两半,一半在农妇身上,另一半在醉酒山越的手里。  “我跟你拼了!”

一向老实的跛脚汉子大约是急红了眼,脚下的步伐又快了些许,可在两个醉酒的山越眼中,只是他们酒后的乐子。  跛脚汉子跑到马前,一把扯住马背上醉酒山越的大腿。  那山越最开始还只是和身旁另一个同伴玩笑,可没多久,他就感受到了腿上传来一阵疼痛。  “蛮平,他咬我!”

马背上的山越登时惊呼,对着跛脚汉子又是踢又是踹,情急之下挥鞭连抽了几下,那跛脚汉子却是死都不肯放手一般,死死咬住了醉酒山越的大腿,血水顺着嘴角留下,也不知是那山越腿上流血更多些,还是跛脚汉子被山越打的。  眼见面前不平事,白展堂想起了周公瑾平日里的叮嘱。  “兄长,此行走为上策,咱们只要走了,就能活,孙将军的一家老小也能活。“  “兄长不要肆意妄为,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回到吴县,只要回去了什么都好说。”

往日的嘱托历历在目声声在耳,白展堂时刻不敢忘,他身后的小院里住着周公瑾,住着堂嫂,小孙邻,孙家二娘,还有襁褓中的小孙安。  或许,这一家人只是被欺负一阵,等那些山越醒酒了,也就放过他们了。  白展堂的拳头紧握,青筋暴起,却仍然告诫自己要顾全大局。  直到眼前闪过一道寒芒,只见山越拔下一柄匕首,正要刺向跛脚汉子的脖颈,那一刻,白展堂还是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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