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二十六年正月,大明的大部分地区都不平静!但是对于这次大动荡,人们的心情却与前些年不同,这很可能就是大明由乱转治的最终战。 放到以往,可能大多数百姓们并不会理解和知情。现在、由于报纸的舆论传播作用,很多乡野村民,都了解和关注着这一战的进展。百姓们从上到下,都与大明这个国家产生了共情,这就是国家意识建设的成就。 庐州后世的名字叫合肥,自古以来就是江淮重镇,是兵家必争之地。古往今来,围绕着南京发生的重要战事并没多少被人记住,但围绕着合肥的战事却不胜枚举。守江必守淮,在整个淮河一线的重城中,合肥首当其冲。甚至有一种公论,据合肥者,就据有了江南。 周遇吉在庐州官衙里,看着坐在上首的几个文官惶恐的谈论着战情,他心中一阵索然无味。大军都兵临城下了,这帮人还在哪儿争谁的的主意是正确的。 你们有那个闲心,不如多关心关心军饷的事。眼瞅着就要打大战了,守城的兵将还拿不到全饷,这仗还打个毛线! “周总兵,你怎么看我们商议出的对策?就应该据河设防,万不能让敌军度过肥水。”
此次合肥战事的督军史可法见几个人争论不休,最后将周遇吉撤进了争论中,想让他帮自己站稳立场。 “怎么能沿河设防?沿河设防,是处处守,处处失!倒不如据城而守,只要合肥城在我们手中,他们就不可能有机会进入南直腹地。”
持不同意见的监军,赶紧出言反驳起来。 周遇吉起身看了一眼争执双方,猛吸了一口气,开口说道:“不据河守、亦不据城守!”
“周总兵这是何意?不守河、也不守城,你难道想让城不成?”
“真是此意!”
“大胆!你一介武夫,怎敢胡言乱语?让城?庐州城一让,整个江南门户洞开,南京城危在旦夕,你想乱来不成。”
“危在旦夕?南京城早都危在旦夕了。有你们这帮乱臣贼子的祸害,南京城什么时候安过?都到了这般时候,你们还要顽抗陛下的平乱大军?真是冥顽不灵!南直这些年里,都被你们祸害成什么样子了? 本将这次万万不会再跟着你们瞎胡闹!早些迎接王师入南京,还南直百姓和大明一个太平天下才是正途。至于你们,束手就擒、以待圣恩才是正道。”
到了这般时候,周遇吉自然是不想再无态度了。再不表态反正,他怕自己没了机会。 “武夫、你真是养不熟白眼狼。陛下待你恩重如山,你却要临阵倒戈,背主求荣,行不臣之事?”
史可法被周遇吉的表态气的暴跳如雷,破口质问起来。 “史宪成,收起你那副正人君子的嘴脸。背主求荣的是你这真小人!当年,因为在圣殿被圣人训斥,你串联东林、外引贼将,欲要弑君,事败之后又鼓动年幼的昱王(朱慈烺被明旨册封为昱王)殿下自立,其罪当诛也。本将懒得和你搬扯,今日即带军回南京,护送昱王殿下回神京。”
“哼!早就知道你心不在朝!你以为我们没有其它布置吗?合肥城除了你的兵马外,其它诸将会由着你胡来?”
南京的掌权者,一直对周遇吉有警惕。这次让他到合肥前线的同时,还部署了数部掣肘兵马,防的就是周遇吉临阵倒戈。 “凭着那些人,能拦着本将?我倒要试试!诸位好自为之,本将恕不奉陪。”
说完,周遇吉示意亲兵护送自己离开官衙,去本部营区。 到了营区,已经早有准备的三千兵马,立刻听从周遇吉的命令,举旗反正。是的、周遇吉这次虽然是守合肥城名义上的最高武官,但他手下的兵马只有三千多人。南下的这几年,周遇吉的实力就一直这样,当权派极力防范周遇吉扩充实力。不过他们也没敢消弱周遇吉的实力。 三千人马听着不多,可在大明的旧军体系中,还真不是让人随意拿捏的存在,真拼起命来,谁也不敢保证能绝对控制的住。靠着这些嫡系人马,周遇吉足以自保。 反正后的周遇吉部,直接向庐州城外开出,这一路上并没有遇到其它兵马的阻拦。很明显、庐州城里的其它将头,也有了别样的心思,并没有将城里的文官当回事。 当周遇吉带着人出了庐州城向南京方向行军时,他身后的合肥城其它兵马也紧跟着离开庐州,同样向南京方向运动。这些兵马,对外的口吻是追击周遇吉,实际上到底要干什么?谁也不清楚,反正周遇吉这边是没受到任何的阻挠。至于守合肥城?谁爱守谁守,他们的任务是追周遇吉。 追着追着,队伍就越来越多,一路上城池的守军自然而然的加入了追击周遇吉大军的队伍中。 当任双友和马爌前后脚赶到庐州城的时候,发现这座重城已经成了不设防的地方。 “马司令、咱们要将骑兵集中起来,火速南下、尽快追上周将军的队伍,最好是与其一道进入南京城。不然、昱王哪儿说不定会有变故。”
任双友已经收到了详细的军情,知道周遇吉举旗反正,正快速向南京城行军,以期保护住朱慈烺。 所谓的保护朱慈烺、核心其实是防着他被人挟持,从而给南下的朝廷军造成一些道义上的困难。毕竟他和南京的宫室是北京皇帝的嫡亲。要是他们被人劫持,前线将领还真有些难办。 “我们的速度能跟上吗?还有就是、孤军深入,会不会有啥意外危险?”
马爌对这么冒险用兵的危险性充满了担忧。 “眼下再无其它好办法啊,局势发展成了这样,只能加快进度了。可惜王二哪小子不在咱们军中,不然让他带人去南京保护昱王会更靠谱一些。”
干这种特种作战的活,任双友最先想到的就是王二。在大明,王二确实是做这种事的专家。除了他、其他人做这种事,还真不让人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