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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 你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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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离恙来到山脚下,抓住一条藤蔓,扯了扯,还算结实。接着,她脚下一点,拉着藤蔓飞身攀上石壁,几个跳跃,便翻到了崖上。等她站稳之后,忽然一愣。这里似乎有些眼熟。而不等细想,目光落在她的脚下,一个不大的水坑,里面趴着一具尸体……叶离恙目光变了变,这具尸体不知死去多久,腐烂的程度有些恶心,连头皮都脱落了,黑漆漆的皮肉被水泡的发胀,里面还有蛆虫蠕动。就算看过无数的尸体,但见到这具尸体的一刹那,她还是忍不住反胃了。好不容易忍住想吐的冲动,才打量起周围的环境,她突然灵光一闪,这里不就是,那日十四撞鬼的地方吗?江涣酒得了消息,也顾不得瘟疫不瘟疫,爬下床便马不停蹄赶来。别看这崖上离西河镇进,要正儿八经走过来,还得绕好长一段路。江涣酒赶到的时候,已经快天黑了。左寒为了将功折罪,跟着屁颠屁颠跑过来,举着火把一看,还没看明白,就捂着嘴到一边吐起来了。其他人也好不到哪去,没吐的,脸色也都煞白煞白。江涣酒带了一块面巾,一双手套,蹲下身便开始查看起来。当他翻过尸体的时候,看到那幅画面,就连叶离恙脸色都挂不住了。她压住心中翻山倒海,别开视线,对江涣酒道:“怎么样?”

江涣酒用袖子擦了擦汗,皱着眉道:“看来是这具尸体腐烂之后带着尸毒的水流到地下,百姓喝了水,自然就中毒了……咳咳。”

他一边说,一边咳得厉害。脸上也不怎么好看,显然已经坚持不住了。江涣酒晃悠悠的站起来,说出自己的疑惑:“但镇上的百姓所中的,看起来并不像是尸毒。虽然有尸毒的成分在,但经过河水稀释,已经没有那么强烈了,就算有人中毒,也只是点头痛脑热,不至于死人。”

叶离恙思忖地点点头,说道:“你说的不错,看来是这具尸体中了毒。”

“左大人,能查到此人身份吗?”

左寒一脸为难,“这人都变成这副摸样了,下官连他长相年纪都不知道,如何查啊?”

江涣酒在尸体身上摸索一番,然后站起身,脱掉手套说:“死者三十五岁上下,男,骨骼粗壮,手掌有厚茧,生前应该是练过。他的左臂与背上有两处旧刀伤,我猜想,这应该是一位士兵,死因是中毒。”

“士兵?”

左寒愣了愣,看江涣酒说的头头是道,他差点就信了。“你是如何知道的?而且这尸体都烂成这样了,你又是怎么看出来他受过伤。还是刀伤!”

这简直就是胡说八道。江涣酒脸色有些憔悴,瞥了一眼左寒,对他招了招手,说道:“你过来。”

左寒警惕地看着他,非但没听他的话过去,反而还退了一步:“你要做什么?”

“你不是想知道吗?过来我解释给你听啊,你站的太远,我说话累得很。”

他说话带着喘息声,可见所言不假。见此,左寒迟疑了一下,鄙夷地哼了一声,抬脚走到江涣酒旁边,他倒要看看,这人能说出什么名堂。等他过来之后,江涣酒费力的蹲下身,捡起一截树枝,撩开尸体的衣裳,拿支树枝在那人左臂上的烂肉里翻了翻:“你看啊,这里明显有些发硬,周围都懒得像泡沫了,而这一块肉却还是硬邦邦的,那是因为,他这一块皮下组织和血管肌腱断裂,皮肤细胞组织坏死,所以就变成这样硬硬的,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腐烂。”

他像是夹菜一样,还特意将那块肉挑了起来,左寒站在旁边青一阵白一阵,早已忘记了反应。而江涣酒,说完,有拿着树枝,又去戳了尸体的手掌:“还有这个老茧……”“够了够了,本官知道了,我这就让人去调查死者身份。”

左寒忙不迭打断他,踉跄的退了好几步,脚下不知踩到什么,一屁股坐了下去。他踉踉跄跄地爬起来,跑到一边哇哇大吐。叶离恙瞥了一眼地上的尸体,强忍着不适,打量起来。江涣酒身形有些不稳的晃了晃,要去拍叶离恙的肩膀,后者目光落在他手上,飞快的侧开躲过。江涣酒翻了个白眼,没好气说道:“能不能照顾一下病号?我现在可是带病上岗啊!”

叶离恙点点头:“江仵作辛苦。”

江仵作撤下面巾,悲愤地长叹一声:“世态炎凉啊。”

“算了,我看这家伙中的毒有点类似氢氧化钠,混合了尸体上的霉菌毒素难怪查不出来。酯类碱性水,好像这破地儿也没有小苏打。”

江涣酒抓耳挠腮,自言自语,在原地踱步,他突然一顿:“要不,你让人把草木灰泡水里沉淀一下给那些人试试?对了,另外再加黄精、海赤子、五尺心、甘草、茯苓煎药喝。”

听着他嘴里奇奇怪怪的词,叶离恙皱了皱眉,这好几种草药她都不曾听过,去何处找?而且,这江涣酒那随意的态度,似乎有些不靠谱啊。“愣着干嘛呀,快去啊。这些药药铺就有,能买到的就先买,买不到的再另说。”

叶离恙看了他一眼,难道好心关切地问了一句:“你还行吗?”

“我当然行了!男人怎么能说不行!”

叶离恙斜了他一眼,她还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保重,告辞。”

叶离恙也不废话,与几人告别之后,直接从崖上跳了下去,还是从这里走比较近,绕路的话不知得绕道几时去。她一路赶回西河镇客栈,崇珏正在客栈等她。见她回来顿时喜笑颜开,迎上来道:“怎么样,找到解决办法了吗?”

在叶离恙发现尸体的时候,便已经告诉他,镇上人染上的瘟疫很有可能就是那具尸体身上流出来的尸毒,所以两人便匆匆赶回来告诉众人不可再引用那条河中的水。连靠河道比较近的水井,也一律禁止饮用。做完这一切,她才随江涣酒一同去查看尸体,而崇珏,便在客栈守着文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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