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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1章 芙蓉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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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绞尽脑汁,也想不到他到底要做什么。是因为那三枚玄精?她心中闪过一丝光亮,驱散面前的团团疑云,魂林中的黑气重现脑海,她仿佛窥探到一丝真相。但还远远不够,太多无法解释的事。他到底……想干什么呢。又在卫城呆了十五日,朝廷的大军已然来到边疆,战争已经进行到白热化阶段。封修臣也带着她,前往灵州。路上到处都是静悄悄的,能见到的百姓越来越少,到了灵州,已然变成了一座空城。“崇珏恐怕是以为你被敌军掳走了,眼下,正在战场上厮杀呢。”

封修臣微笑着看了她一眼,目光意味不明。叶离恙沉默没有说话,复杂的看着萧条大街。“走吧。”

原本已经被攻陷的灵州成,因为崇珏的到来,又失而复得,但依旧满目苍夷。许多伤兵被安放在街道两旁,军医来回穿梭,手忙脚乱的替他们治伤。封修臣来到城门,驻守的士兵想要拦住二人,却被封修臣一手拂开,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就在前方二十里外的战场上,三军大战,号角声,金戈声远远的传来。封修臣绕过战区,走向一条狭窄的道路,叶离恙不知他要做什么,但还是自觉地跟着他。在他的面前,任何逃走的想法都是徒劳,她也懒得费那个力气。狭窄的道路满是泥沙,空气中都是硝烟的味道,每走一步,都能溅起大片的尘土。烈日炎炎,灰尘粘在身上很难受,汗水从额角滑落,顺着她下巴滴在地面。地面发烫,就像是踩在铁板上似得,这个地方干旱了许久,一直不曾下雨,道路两边都非常空旷,连一根草都找不出来。远远看去,就好像进入了荒漠一般。越往前走,路就愈发的狭窄,两边地势也在不断拔高,形成了夹击的山坡。封修臣这是要带她上山崖去?她之前远远的看了一眼,在两军对垒的不远处,的确有一座高高的山崖,像是天空突然横生出来的一只手,拦在半空中。或许在哪个上面,能清楚的看到地面战场的情况。走了很久,太阳越升越高,热气将这个天地都扭曲的可怕。山崖边一个人影盘膝而坐,身前放着一把绿色竖琴,那人背对着她,不知是何人。但叶离恙却隐隐感觉有些眼熟。察觉到两人上来,那人回眸淡淡一笑:“好久不见,叶离恙。”

叶离恙蹙了蹙眉,仔细打量女子的五官,长相清隽,带着一丝秀气。她怔了许久,才从口中吐出两个字:“夕雾。”

“没想到你还记得我。”

夕雾抿了抿唇,眉眼含笑。叶离恙没有接话,而是转头看向封修臣,阳光从她的眸子里折射出耀眼的光芒,一滴晶莹的汗珠从下巴滑落,字干裂的地面开出一朵深色的小花。“你就是倾天教连泽大人?”

封修臣不置可否,走向山崖边望着下面黑压压的人群,略微一声叹息。刀戟声传来,回荡在空气中,下面已是炼狱。她缓缓走过去,企图从人潮中找到崇珏的身影,可下面实在太过混乱,站在高处,那些人渺小的就像蚂蚁一般。颇有种俯瞰苍生的错觉,好似世间一切都匍匐在脚下,一草一木,动随着心念而动。“这么多年以来,许久看到这么壮观的战场了。”

封修臣语气平缓,听不出任何情绪波动,就好像是在看风景一般。叶离恙看着他,忍不住问:“你到底想做什么?”

封修臣总算看了她一眼,笑道:“这么着急知道?”

“夕雾,开始吧。”

在叶离恙疑惑的目光下,夕雾微微颔首,指尖搭在琴弦上,波动琴弦,一缕清脆的铮响从指尖溢出,缓缓晕染开来。在她灵活的手指下,青色的古琴弹奏出悠扬绵转之音,令人恍惚。琴音越来越大,向山崖倾泻而下。下方的战场上,厮杀声戛然而止,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动作,痴痴地望向山崖。不知为何,叶离恙听见这轻缓明亮的琴声,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崇珏脸上血迹斑斑,手里还提着一个刚斩下的人头,剑尖不断滴血。他抬头一望,远远的看见山崖上的小黑点,瞳孔微微一缩。他无法确定,那里是否站着叶离恙,他们离得实在太远了。忽然身边有人倒下,毫无征兆的躺在地上,紧接着一个又一个。他乍然回首,所有人都开始倒下,仿佛根基不稳的树苗,大风刮过,纷纷夭折。他清晰的看见,那些倒下的人,身体迅速干瘪,就像是被滚烫的地面吸取了水分一般,变成了一具紫黑的干尸。不止大裕的军队,就连其余两国皆是如此。这幅场景,与当初在枫和县大牢中的干尸何其相似。“怎么会这样!!”

一声疯狂的怒吼,从安静的战场上冲出,崇珏眯着眼看去,一名身穿胃甲的男子坐在马上,难以置信的看着周围一切。“怎么会这样……”他显然是被这个场面惊住了,茫然的从马背上跌落,良久,他才抬眸,循着琴音的方向看去。五官变得狰狞可怕:“封修臣!你骗我!”

“你说过会让我报仇,你说我一定会灭了裕国,可为什么我的士兵全都倒下了!!你这个骗子!”

他声嘶力竭的声音,传到山崖上,早已将细不可闻,但还是听见了。叶离恙眼中闪过一丝惊愕,她几乎是肯定的说出两个字:“崇瑾。”

“他居然还活着。”

封修臣淡淡一笑:“他当然还活着,他不活着,怎么会有今日的场面。”

叶离恙还未从那堆积如山的尸体中回过神,她茫然道:“你让他去了南绛国,为的就是发起这场战争?”

“不错。”

“那为何南绛国的士兵也倒下了?”

叶离恙离得远,并未看到尸体的情况。“因为,他们身体里有芙蓉蛊,琴声一引,便会觉醒。”

芙蓉蛊!叶离恙终于明白这琴声究竟有何古怪了,七年前在枫和县,黑羊山的匪贼便是因这琴声而亡,原来那些狱卒并未说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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