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镇徐州的庞勋没有想到,泗洲城的杜慆居然还是个不怕死的,这就很出乎他的预料了,一路的顺风仗打了无数,开门投降的比比皆是,这个杜慆必须死! 看着李园手下求援的人,庞勋说道:“我再给你们一万人!给我不惜一切代价的打下泗洲,告诉李园,不要瞻前顾后,我相信他。”
“是!”
庞勋回头看向了地图,泗洲,作为一座孤城,我倒是要看看你杜慆能守多久! 泗洲城内,杜慆和一众留守官员正在动员城内百姓,杜慆的人生字典里就没有投降叛军一说,作为泗州城的知府,每天来来往往的船只可不要太多,庞勋的反叛和世家豪门的动作早就在杜慆的眼里了。 杜慆先下手为强,城里的官员和世家豪门的人被他全部杀死了,他要竖起一道大旗,反抗庞勋叛军的大旗!而昨天的伏杀和交战给了庞勋的叛军当头一击!这也是杜慆刻意为之,他就是要杀一杀叛军的锐气,让他们知道,我大陈还有敢战之人的! 杜慆站在衙门门口的台阶上喊道:“父老乡亲们,昨日贼军攻城已经被我们打退了,我杜慆誓于泗州城共存亡!现在是大陈需要大家的时候了,还望父老乡亲们踊跃参军和我一起守卫泗州城!”
一个老者站了出来:“杜知府,我们都知道你是好官儿,但是朝廷要加税,这我们可怎么活啊!”
杜慆喝道:“不可能!这是那些世家的阴谋!当今天子已经掌权了!还起复了张阁老和一众旧臣,张阁老的抱负大家伙儿都知道的,绝对不可能让天子发出这样的圣旨!这是豪门世家的算计啊!大家可不要上当受骗!”
杜慆喊的口干舌燥,可惜老百姓们还是不信,这江浙都传遍了的消息,各府衙门也张贴了告示,任凭杜慆怎么劝都不听。 “大人!你就开门让我们出去逃命吧!我们给你磕头了!”
老百姓瞬间跪了一地,杜慆仰天长叹道:“罢罢罢!尔等且去逃命吧,不要往江浙逃,往外面去,庞勋的叛军打着安榜招民的旗号就不会为难大家,逃命去吧!”
泗州城水门大开,老百姓们蜂拥而出,他们趟着淹过膝盖的水出了城,然后划着船走了。杜慆把城内的船都分给了老百姓,他决定破釜沉舟和叛军死磕到底! 李园的叛军没有一点儿的动作,不能杀老百姓!若是动了手怕是马上就会军心涣散无力再战了,到时候就不是打不打泗州城的问题了,而是他自己的小命儿问题,毕竟手下的兵马大部分都是老百姓,他不敢下这个攻击的命令。 就这样,一天的时间过去了,而李园也等到了他的援军,已经开始着手攻城了! 这一路的老百姓没有听从杜慆的建议,他们都往没有战乱的地方逃去了,那就是扬州,逃难的队伍里出现了一个白衣身影,不一样的是他在逃难的洪流中逆流而上,这就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了。 一个小孩子指着白衣剑客对着爷爷喊道:“阿爷,快看,那是剑客诶!好想摸摸他的剑啊!”
老者看向了白衣人喊道:“那剑客,不要再往前走了,前面在打仗啊!会死人的!”
白衣剑客正是一路风尘仆仆赶来的辛谠,斗笠下,辛谠的嘴角笑了笑,并没有对老者的话很是在意,他此行是去看看好朋友李延枢的,作为曾经的同僚兼好兄弟,他不能看着李延枢就这么死在泗州城,而深知世家豪门套路的辛谠可不是这么容易糊弄的,那些告示有问题! 这一路见过了太多的悲惨场景,辛谠的内心颇有触动,叛军对自己人好,对不是自己人的人那就是禽兽了,某些城里已经开始了狂欢,作为江湖中人的辛谠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国家国家,先有国,才有家!此行辛谠准备去泗州城和叛军作战,至于江湖的规矩,他已经忘在脑后了。 这个世界,总有人逆风而行,辛谠就是如此,虽千万人吾往矣! 泗州城的大战已经开始了,李园亲自督战,一队队的敢死队不断的冲击泗州城的水门,一时间杀声震天,锣鼓喧天。 李园的敢死队不要命的往水门冲去,城上的大陈官兵不断的射出弓箭让李园的敢死队死伤惨重,周围的水面儿上已经飘满了叛军的尸体,简直血留成河啊! 水门在李园手下敢死队的攻击下被烧毁了!连带着叛军自己也被烧死不少人,李园看着机会到了马上就下达了攻击指令,一队队如狼似虎的叛军划着船,顶着箭雨就往城里突进! 水门后面,一块块坚韧的盾牌立了起来,盾牌后面是长抢手,他们从盾牌的缝隙里不断的扎出长枪,叛军被这迎头一击打得不断的后退,很快,城门口的尸体越堆越高,叛军踩着同伴的尸体继续攻击着。 盾牌手很快便乏力了,被叛军不要命的拉扯着盾牌,队形马上就要坚持不住了! 此时辛谠终于来到了泗州城外,只见战船遮天蔽日,城里的守军还在反抗!泗州城,还没有破!辛谠左右看了看,发现了老百姓们丢弃的小船,辛谠跳上了小船,用竹竿开始了撑动。 泗州城门口的大战已经到了关键时刻了,李园上火的看着城门口的鏖战,他的修为是八品!至于为什么没有亲自下场,他也怕死啊! 此时一个叛军喊道:“将军,江面儿上来了一个人!好像是奔着我们这艘船来的!”
李园回头一看,眼神瞬间就变了,这是一个入品的剑客,看修为,怕是在八品之上啊!此人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绝对不是来帮我的,而是帮泗州城的!江湖人什么时候还管起了我们叛军的事情?李园一时间也摸不准此人的真正的来意。 “打旗号!让周围的几艘船向我靠近!不要让那个剑客靠近我这艘船,他要是敢靠近百步之内,直接射杀!”
只见李园周围的船只缓缓的把他护卫在了中间,而李园也终于看清了来着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