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燕柳回到梳妆间后将头饰以最快的方式佩戴好后,便有侍女来敲门。“虞小姐,到您了,请随奴婢来。”
侍女彬彬有礼的对虞燕柳说道,举手投足之间也是十分的优雅,明显的可以看出是宫内的侍女。虞燕柳跟随在侍女的身后,因为刚才已经被另一个侍女带过路,所以虞燕柳对去花清殿的路也是熟悉的,不一会便达到了花清殿的门口。“虞小姐,到了。待我进去禀报一声您便可以进去了。”
侍女转过身对虞燕柳说完便进了花清殿,虞燕柳站在殿门口,要说内心不紧张那是不可能的,那毕竟是当今的皇上,自己还要在如此的场合下进行《杜十娘》的舞蹈……“传舞娘虞姬进殿,舞《杜十娘》。”
不给虞燕柳多余的时间思考,里面便传出了太监传唤的声音,虞燕柳深呼了一口气,调整好了脸上的表情便进入了殿内。殿内的装潢不出虞燕柳所料,大门所对不远处便是上座,坐上是一个年过中旬的男人,表情很是威严,两旁坐的都是一些虞燕柳不认识的人,那些人在见到虞燕柳时眼里的光芒自然是躲不过虞燕柳的眼睛的,虞燕柳也早已经习惯了这种光芒。上座的旁边坐着的叶棉虞燕柳是看到了的。叶棉见虞燕柳在看自己,叶棉脸上扬起温暖的微笑,仿佛在告诉虞燕柳‘放心,一切有我。’虞燕柳看到了那个眼神心里仿佛吃了定心丸一般。音乐随之响起,婉婉动听,古筝配合着丝竹的声音十分的悦耳,虞燕柳随着音乐的响起,开始了自己的舞蹈。乐声清冷于耳畔,虞燕柳身上的舞裙如长在其身上的翅膀一般,转、甩、扬、起,流水行云若龙飞若凤舞。琴声渐急,虞燕柳的身姿亦舞动的越来越快,如玉的素手婉转流连,裙摆飘飞,一双如烟的水眸欲语还休,流光飞舞,整个人好像隔雾之花,朦胧缥缈闪动着美丽的色彩。众人如痴如醉的看着虞燕柳曼妙的舞姿,几乎忘却了呼吸。舞蹈逐渐走进尾声,琴声逐渐减弱,虞燕柳张开樱桃红唇开始了《杜十娘》最著名的篇章乐曲。“千古流传杜十娘身陷烟花整七载一心一意要从良看中李甲俊俏郎烟花院中初相会朝夕相伴情谊长两人订下从良事锦罗帐遮不住姐妹辛酸泪白银如山添不满鸨儿黑心肠星月暗淡乌云厚,回想往事泪交流,想当初指黄天百般说咒,说什么天长地久,他说是有乐同欢乐,他说是有愁共逢迎。至如今呐,恰似秋风过耳,万般恩情一笔勾。只落得只身孤影,一场好戏终散场。”
虞燕柳的歌喉就如同清晨的杜鹃般,众人将此曲与先前的舞蹈联合就好像拨开云雾似的,殿内有些女子甚至落下了泪,悲鸣着杜十娘的悲惨身世。是啊,什么女子甘愿进入酒楼卖艺卖身?谁不想做一个良家女子与自己的丈夫厮守一生呢?杜十娘只因是个酒楼出身难道就该被始乱终弃吗?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虞燕柳会将原本的杜十娘进行改编,将一个女子悲惨的一生如此诉说。就连叶知秋也没有想到虞燕柳会如此的表演这场《杜十娘》,叶知秋的眉头紧紧皱起。叶知秋原本以为虞燕柳只是酒楼中无才无德的舞姬,可这曲舞毕后叶知秋不得不承认,虞燕柳是个才女,还是个样貌顶尖的才女。、这样的女人更不能留在帝王身边了,从古至今可谓是红颜祸水,绝美的女人一生都不好命。“早就听闻了太子殿下收了一个绝世舞姬,如今得见可谓是此女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呀。”
说话的正是叶棉的哥哥,姜国的二王爷——叶正信。叶正信在京城的口碑很差,叶正信常常说自己是阅女无数,百花丛里过片叶不沾身。“二哥此话谬赞了,不过是府里一个不出名的舞姬罢了。”
叶棉回了叶正信的话,叶棉很想降低虞燕柳的存在感,可虞燕柳仿佛是个夜明珠般闪耀如何才能藏得住呢?“哈哈哈,太子殿下是怕我和你讨要这个舞姬吗?太子殿下多虑了,在京城这么多年我还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美女,由衷的赞叹而已。还是太子殿下手段高明,如此天女都能带回府中享受。”
叶正信戏谑的口吻听得叶棉内心很是火大,可在如此的场合之下叶棉不可能发怒,但这笔账叶棉记在心里了。叶棉依旧是微笑的面对叶正信回道。“多谢二哥称赞了,本宫觉得还是二哥府里的佳丽更多一些,但二哥迟迟不婚娶可谓是让父皇好生担忧啊。”
“你!”
叶正信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怒不可遏。“好了,不过是个舞姬而已。”
叶知秋见此状况立马开口缓和了一下气氛的尴尬。“虞姬,你为何会篡改此曲?”
叶知秋原先和蔼的表情转瞬即逝,对着虞燕柳时带有些许的厌恶。虞燕柳抬起头看了一眼座上的叶知秋,眼神里是满满的坚定。“回陛下,臣女并不是恶意篡改杜十娘的,只是臣女以自己的想法进行了编曲,杜十娘本就是个可怜的女子,却又偏偏遇上了负心汉,如此遭遇怎么能不让人同情呢?世上的女子哪一个不想要与自己爱的人共度一生呢?”
虞燕柳一席话不卑不亢诉说了内心。叶知秋听后正想要开口的时候,席间站起来了一女子说道。“呵,虞燕柳你可别说一套做一套,嘴上说着要和自己爱的人共度一生,其实心里肮脏龌龊。”
说话的女子便是刘昭仪--刘清瑶。刘清瑶雍容华贵,脸上的脂粉十分的厚重。“不知臣女何处做的不对,让娘娘会如此说臣女呢?”
虞燕柳直视着刘清瑶的眼睛,眼里全部都是蔑视。叶棉身边的楚意潇见此情景冷笑了一下,但这一声冷笑却被叶棉看了去,叶棉皱了皱眉感觉事情不太对。刘清瑶转过身面对这叶知秋说道:“陛下,臣妾这样说必然是有证据的,臣妾从来都不是一个信口雌黄的人陛下是清楚地。”
“哦?你可是有事禀告?此种事必然是要有确凿的证据的,不然可是毁人一世清白。”
“那是自然,臣妾绝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也绝不会污蔑一个好人。陛下只需派人搜查虞燕柳的身便可以知晓臣妾所说的证据。”
刘清瑶一脸的自信。虞燕柳听后柳叶眉微微皱起,想起刚刚自己捡到的那个香囊,刚才怕耽误时间直接装在了身上。虞燕柳自己行得正自然不会怕但是就怕会有人故意栽赃,那便是有十个嘴也说不清了。“吴总管,去看看她身上是不是有别的东西。”
叶知秋对身边的太监总管吴敏达说道。吴敏达回道:“是陛下,来人啊,给我好好搜搜这个舞姬。”
吴敏达对两旁的侍女说完,侍女便走到了虞燕柳的身边对其上下其手的搜刮,果然不一会一个侍女便从虞燕柳的裙摆内侧拿出了那枚香囊。“吴总管,这里有一个香囊。”
“哦?拿过来让咱家瞧瞧。”
吴总管说完那个侍女便将手中的香囊双手奉上,吴总管拿起香囊来回翻转了一下,这香囊是由丝绸编织的绝非平民所有。吴总管三步并做两步的将香囊交给了叶知秋。“陛下,这香囊……不是十三王爷的贴身之物吗?”
刘清瑶说完便捂着嘴装作震惊的样子,随后便转过身对着殿内正中间的虞燕柳说道:“虞燕柳,你好大的胆子,竟敢与皇子私相授受!”
“来人,去把十三王爷找过来。”
叶知秋对着门口的侍卫说道。大殿内死一般的寂静,不一会侍卫便带着叶初年进入了花清殿内,叶初年身边的小侍女将事情的缘由一五一十的告知了叶初年。“私相授受?和她?太子的舞姬?”
叶初年听完后一脸的震惊。叶知秋将香囊扔在了虞燕柳的脚下质问道:“虞燕柳,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在我表演前,有人将我的头饰藏在了后花园中,我去寻时碰巧与十三王爷偶遇,在回来的路上发现了这个香囊便捡了起来。”
虞燕柳一字一句的缓慢说着,仿佛这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事。“捡到?你有证据?这香囊上可是分明写着一生一世的字句。”
刘清瑶咄咄逼人的说道,虞燕柳瞥了一眼刘清瑶回道:“故意栽赃,我何来证据?”
“那便是没有证据,没有证据的事就是事实。”
叶知秋看着下面两个人的争吵,又对着叶初年问道:“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儿臣从来就不认识什么虞姬,更别说与她私相授受了,可笑至极。”
叶知秋听完后,不给在场的任何人说话的机会便说道:“如此看来,那便是虞燕柳爱慕皇子,偷取了皇子的贴身物件,来人将虞燕柳拖下去杖毙。”
叶棉听到叶知秋说到杖毙的时候瞳孔瑟缩了一下,立马站了起来,正准备说什么时,门口的太监喊道:“杨贵妃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