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守仁顾不上再理会秦逸和孙也,一路小跑到门口,亲自打开了门。华世峰拎着药箱站在外面,止不住的打哈欠。“华神医,总算把您给盼来了!”
刘守仁一脸惊喜,“不过,怎么感觉您状态有点不对呢?”
华世峰摆了摆手,“昨天一直救人到凌晨,状态能对吗?”
“别说这些没用的了,赶紧给你治好了病,我还得回去睡觉呢。”
刘守仁敬佩道:“医者父母心啊。您能来凤城,真是凤城人的福气。”
有个事情刘守仁一直没搞明白。华世峰是炎夏一流名医,听说出诊一趟的费用,足以盖半套别墅。可他不知道是怎么想的,这么大个人物,竟然一头扎进凤城这个小城市,没日没夜的治病救人。而且听说还一分不收,刘守仁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华世峰还是不停的打着哈欠。这些奉承的话他不知道听了多少遍,耳朵都起茧了。刘守仁似乎看出对方兴趣不大,想找个话题,套套近乎。“华神医,刚才家里来了个黄毛小子,口出狂言,说你都不是他的对手。”
“还说我的病,只有他能治好,连你都没办法。”
“还有这种事?”
华世峰惊呼一声,脸上露出一抹愠色。他平日里最看重名声二字,说这种话,简直就和打他的脸一样。“我倒要看看,是谁这么不知道天高地厚!”
他提着药箱,脚步也快了几分。刘守仁在旁边愤愤不平,“你放心,虽然快退休了,但说话还是管用的。”
“等会只要你一句话,我立刻让人把他抓起来。”
华世峰怒道:“像这种庸医,就应该抓起来打一顿才解恨,省的跑出来害人。”
他越想越气,冲着前面几个人影高呼,“是哪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敢要和我华世峰比一比?”
“在这小小的凤城,除了那位先生,还没有人能入得了我的法眼!”
刘守仁在旁边乐开了花。华世峰的情绪已经上来了,现在就看秦逸怎么收场了。孙也也是心头一沉。他虽然不认识华世峰,但是早就听说过对方的大名。“秦老弟,现在华神医正在气头上,你还是先赶紧躲躲吧。”
“不必。”
秦逸转回身看着华世峰,“不知道我能不能入得了华神医的法眼呢?”
华世峰忽然停下脚步。因为这个声音,听起来好像有点耳熟。他赶紧瞪大眼睛,才发现前面站着的人,赫然是秦逸。“师傅!”
华世峰激动大喊,脸上的困倦也一扫而光。“师傅,没想到咱们俩还真是有缘分。这些天,我一直不敢走,就是想着什么时候能再遇见师傅您啊!”
华世峰冲上来抱着秦逸的胳膊,激动的眼泪都快流下来了。秦逸一脸嫌弃的推开他,“都一大把年纪了,你能不能注意一下影响?”
“再说了,我什么时候成你师傅了?别瞎叫。”
华世峰伸手抹了把眼泪,没有半点不好意思。“师傅,我已经想明白,不管你答不答应我,以后我都是你徒弟了!”
看着眼前这个两鬓微白,眼眶发红,满脸困倦的小老头,秦逸心中突然生出一抹不忍。他本应该在盛都的大医院里,享受众心捧月的待遇。但是因为自己的一句话,却留在凤城这个小地方,整天冲在治病救人第一线。秦逸忽然觉得,如果不答应华世峰的拜师请求,未免有些太残忍了。“几天没你的消息,我还以为你早跑回盛都去了。”
华世峰嘿嘿一笑,“不去了,不去了,我舍不得离开师傅。”
“我都想好了,以后我就留在凤城,陪在师傅左右。”
秦逸白了他一眼,“是舍不得我,还是舍不得我的那些针法?”
华世峰强装无辜的说道:“这两者有什么不同吗?”
就在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时候,刘守仁,孙也,包括刘书锦全都看呆了。刘守仁只觉得五雷轰顶,喉咙里干的像是快要着火了一样。他使劲咽了口口水,“华神医,您这是在干什么啊?”
华世峰是出了名的心高气傲,这次为了请他来,刘守仁把所有好话都说了个遍。可没想到一见到秦逸,竟然变得比小学生还小学生。华世峰转过头,不满的说道:“你刚才说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该不会就是说我师傅吧?”
“您师傅?”
刘守仁笑的比哭还难看,“您就别逗我了…”“哪个孙子才有心情逗你!”
华世峰连忙解释,“师傅,你别听他在这胡言乱语,求求你,一定要收下我啊!”
“别看我年纪大,但是端茶倒水,买饭跑腿这种小事我全能干!”
秦逸哭笑着摇摇头。一代神医,已经把话说到了这种地步。自己如果再不答应,真的不合适了。他缓缓抬起自己的右手,在华世峰脑袋上拍了三下。前两下轻,最后一下最重。这个动作在刘守仁等人看来,是对华世峰的极其不尊重。可出乎他们意料是,华世峰竟然浑身颤抖,激动的眼眶都红了。“师傅…师傅…”华世峰嘴里不停喊着这两个字。好像是迷路的孩子,终于找到了家。而刘守仁的脸,早已经变成了猪肝色。等到华世峰情绪稍微平静一点的时候,他才小声问道:“华神医,咱们约定的事还算数吗?”
他眼睛不停撇向秦逸,生怕这兄弟一句话,坏了自己的好事。还好,秦逸似乎并没有打算和自己一般见识。华世峰清了清嗓子,“师傅,那我就先给他瞧瞧?”
秦逸带着一丝戏谑,“可以。”
华世峰立马变得严肃起来。自己刚刚拜师,必须要借着这个机会好好表现才行。刘守仁也长松一口气,只要华世峰答应帮忙,那今天这事儿就算有惊无险了。华世峰开始把脉。可是他的眉头,却随着时间流逝,越皱越深。最后,他收回手,叹了口气。“很抱歉,你这个病,我恐怕回天乏术了。”
刘守仁脸上欣喜的表情瞬间消失不见,转而变成失落和恐惧。“您不是神医吗?怎么会没有办法呢?”
华世峰不满道:“我是神医,又不是神仙,总有我治不好病,很大惊小怪吗?”
“再说了,神医的名号都是你们给我取的,和我自己可没关系。”
刘守仁心如死灰,感觉世界都变成了一片黑白。可一转头,他看见了旁边正和刘书锦有说有笑的秦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