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你家儿子敢去偷牛，就别怪我们收拾他。”

叶老爹一脚把牛大踹倒。牛婆子扑过去忙去接牛大，牛大嘴上哀嚎：“娘啊，救命啊，叶家人想杀我，我根本就没去偷牛，就刚好在附近，结果他们误会了，还追着打我，你看我的腿。”

牛大的腿断了，也不知道说他运气好还是不好，因为叶荞当时没注意，看下去是刀背，一刀下去，没见血，但直接骨裂，就算养好伤，估计也恢复不到以前。听见牛大这会儿还敢胡说八道，叶老爹都笑了。“既然如此，那我们就送官。”

叶老爹也懒得说废话了，对付像牛大这种混混，就要把他打怕，不然放走了也是些后患。“不能送官啊，不能送。”

吴村长着急的说，挥手想阻止叶老爹带人走，但他那小身板，加上他两个儿子都拦不住叶老爹。更别说旁边很多村民都怕受伤，自从往后躲闪，叶老爹如入无人之境。“好了！别哭了！”

吴村长被牛婆子哀嚎怒骂声弄得烦躁不堪，尤其是邕乡村的村长他们还在旁边看着，简直丢人现眼。牛婆子打了个哆嗦。还想坐在地上耍赖，就见吴村长厌恶地看着他们，冷声说：“牛大，牛婆子，你们再闹，那就滚出我们花溪村。”

就跟掐住鸡脖子一样，牛婆子哀嚎的声音戛然而止，眼底闪过害怕的神情。“牛大，林六，两人做了小偷，按规矩，需要打二十大板，以儆效尤，但考虑到牛大受伤，就等伤好后，再打板子，赵村长，叶屠户，你看这样处理如何？”

吴村长说到这都有些心虚，没办法，谁让叶老爹气势汹汹的，一看就不好敷衍。村长没说话，而是看向叶老爹，毕竟这次两人偷的是叶家的牛，不管怎么说，叶老爹最有发言权。村长知道叶老爹是个恩怨分明的人，倒不怕他借此闹事，所以选择权都给他，可以说，是很信任叶老爹了。叶老爹听了，冷哼一声，视线一转，在花溪村村民的脸上移过，这些村民都有些讪讪，下意识移开视线。“我也不是个喜欢为难人的性子，但牛大不仅偷牛偷到我家来了，还打伤了我家读书人，脑袋破了一个血窟窿，要是破相，可就是断绝孩子的前程，这也是我家力气大，所以能制住这坏家伙，要是普通人家，少不得要出人命。”

叶老爹声音不低。围过来打听情况的花溪村村民一听，表情都有些不好看。尤其是曾经家里遭了贼的。这会儿看向牛大，林六两人，更是恨得不行。“那叶屠户你怎么说？”

“要么赔银子，要么断一条腿。”

叶老爹说。这话一出，四周一片哗然，可却没有人站出来帮林家跟牛家人说话，赔银子，谁知道要赔多少。至于断腿。一看叶屠户这人就是能做得出来的。“牛大跟林六怕是疯了，跑去招惹叶屠户。”

“是啊，镇上谁不知道这人上山都能打死老虎，偷牛偷到他家里去了，难怪被打一顿还要赔银子。”

“要我说，就是活该。”

“可不是么。”

“我呸。”

其他人都跟着朝林六和牛大呸了几声。牛大一听到断腿，就觉得这会儿本来就有些痛的膝盖更痛了，他挣扎着就要跑，伸手就推开旁边的牛婆子，完全不在意她的死活。“快抓住他！”

吴村长胆战心惊地吼。村里的壮丁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等着人打头，要知道这牛大可不是什么好东西，看他那眼神凶狠的样子，好些被推开的村民，摔倒成一团。吴村长家整个院子都闹哄哄的。好几个摔倒在地的婆子哀嚎两声。叶老爹都不知道该说这些村民什么好了，尤其是牛婆子，被推到在地，扭到腰了，都还在喊牛大快跑。真以为他是土匪啊。“建业，现在咋办？”

赵村长急的不行。正要叫上儿子跟这次过来的村里人一起上去把牛大抓住，叶老爹就出声了：“不用，我去。”

叶老爹连棍子都没拿，长腿一迈，哪怕是一个被砸断腿的牛大能比的，只见他两三下追上去，牛大害怕得不停往后缩，色厉内荏地说：“叶屠户，你敢对我动手，我就把你送大牢里去，我看你家媳妇儿女没了你这个当家人，怎么过日子。”

本来叶老爹还不生气。因为他占据上风。牛大这话一出，就触碰到叶老爹逆鳞了。叶老爹直接动手，把人揍了一顿。“别打了，别打了，我给银子，给银子。”

牛婆子被人扶着，追上来哭嚎着说。叶老爹自然不会不收，本来就想给这人一个教训，之前就受伤了，又拖到现在没上药，之后可未必能好全。“以后要是再让我看见他偷鸡摸狗，我见一次打一次。”

牛婆子脸色灰白，只觉得叶老爹是个不能招惹的，牛大再不甘心，可保住了腿，心里一阵后怕，被牛家人拖着，灰溜溜的走了。人群里，林家人看见牛大这么大一个块头，都被收拾了，心里吓得不轻的同时，都想悄悄离开。“林六，你想走哪里去？”

叶老爹精准地把人喊住。林六被他娘扶着，刚走出人群两步，听到这话，只觉得眼前一片黑暗。“我们没走，没走……”林老娘讪笑。花溪村的村民都散开。叶老爹走到两人面前，直接问：“你们是选给银子还是废腿？”

“娘啊，救命啊，我不要断腿，断了腿以后我就成残废了，怎么孝敬你们。”

林六抱着亲娘的大腿哭嚎。旁边林家其他兄弟嫂子看见林六，眼里都很不满。其中林六的大哥林大站了出来。“叶屠户，我这六弟没有伤人，也没有偷到牛，你放心，以后我们会好好管教他，绝对不让人出来祸害人。”

林大恨声道。叶老爹反驳：“没偷到牛并不代表没偷，这点道理林大你总能明白，别跟我说那么多，一句话，要么给银子要么给腿，十两银子，我已经很给你们面子了，不然这会儿早就送官了，我家一头牛可比林六一个混子的人命值钱。”

叶老爹故意说得这么凶，果然，四周的花溪村村民被吓得眉头紧皱，原本看林六可怜的，想帮腔说好话的都不该吱声了。“给，给银子。”

林老娘哭嚎着喊其他几个儿子凑银子。林家其他几个儿子心里很是不服气，但孝道至上，他们再不满也只能每家都凑一些。林大还想拖一拖。“叶屠户啊，你看十两银子太多了，我们几家短时间也凑不出来，你看，要不然等我们凑齐了，再送去你们村子？”

林大笑着说。叶老爹哪里听不出他在耍什么小把戏。“收了银子我再走，既然你们都不着急，我也不忙，就在你林家吃住，到时候可要好好招待。”

叶老爹用流氓打败流氓。林大不就是想故意拖延，等拖延的时间一长，等大家忘记这件事了，他们就找各种理由赖掉银子么。他就要比对方更流氓，才能打败他。果然，林大一听，脸色当场就绿了。就看叶屠户这块头，就知道吃得不少，还要招待，几顿吃下去就能把他们家里吃穷，何况叶屠户一直在，林六当小偷去偷牛的事就永远不会被人忘，他们林家出门都一直抬不起头。“不，不用了，我们这就凑。”

林大笑得勉强，眼里全是怒火，转身就把林六踹了一脚，然后去找几个兄弟凑钱。林家的几个兄弟都不想给银子。林老娘就骂他们不孝。最终捏着鼻子还是把银子给了。叶老爹收到银子，也懒得再留下来，反正经过今日一事，两人的名声算是传出去了，十里八乡估计看见两人有多远走多远。“村长，大哥，赵兄弟，何大哥，走，我们回去了。”

“今日麻烦你们跑这么一趟。”

“应该的，不麻烦，这小偷不管是哪个村子都不能容忍。”

赵村长吸了一口旱烟，对现在的情况很满意，经此一事，估计短时间内，小偷都不敢来邕乡村了。毕竟每到年头，就有不少的贼人冒出来偷东西。叶老爹带着大家伙儿离开了。但花溪村却不会这么快就平静下来。不提林家因此一事，闹了起来，就说村里，本来说好的亲事，因为出了小偷的传闻，退亲的都有两个，导致花溪村这个年明显是不好过了。“爹，你回来了啊。”

叶荞听见敲门声，打开院门，就见是叶老爹、叶大伯以及村长他们回来了。叶老爹带着几人往家里走，“村长，今日麻烦你们了，留下来吃顿午饭吧。”

村长一听，摆手道：“不用，用不着，这本来就是村里的事。”

村长坚持不留下来吃，叶老爹只能喊叶母拿了几只腌兔，一家一只，也算是辛苦费。等送走村长他们。叶老爹先去看了贺远的额头，伤口已经不流血了，不过到底破了皮，需要慢慢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