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凌芳阁一个人尽可夫的娼妓,竟敢拒绝本公子,看你是不想活了。”
熟悉的声音传到云意晚的耳中,可她并不想多管闲事,故而想直接走开。 可是,云桐和景梦并没有如她所愿。 她俩一看到一处卖花灯的摊贩处围了很多人,想也没有多想就直接往里面凑。 云意晚和景言楚也不可能不管她们就直接走了,所以,只能跟着。 云桐挤不进去,就往一旁询问:“这位大哥,这是怎么了?”
“还不是当今的国舅爷又来调戏民女了。”
“窦嘉吗?”
“除了他还能有谁!里面那个是凌芳阁的花魁——绮陌姑娘,听闻国舅爷前几日在凌芳阁吃了鳖,今日知晓绮陌姑娘上街,就带人来堵了,可是,人家不从,所以正闹着呢!”
云桐撸起袖子,“太过分了,上一次才掳走我家小姐,这一次又对其他人下手,简直是不要脸。”
“什么!”
云桐的话可让景梦不能淡定了,“竟然掳走我家嫂嫂,不能放过!”
她直接拉着云桐,一个退步,就往前面冲,使得前面的人被迫让开一条路。 云意晚和景言楚生怕这二人惹祸,连忙跟了上去。 到达内圈,云意晚才看清里面的情况。 一脸怒气的窦嘉,他的身后跟着七八个家丁,他们的对面是一袭红衣戴着面纱的绮陌姑娘和她的婢女。 这时的窦嘉正握着绮陌的手腕,不肯脱手。 景梦也不认识他,更没有怕他的意思,直接在众目睽睽之下,指着他,“坏人,放开红衣姐姐。”
“死丫头,知道本公子是谁吗?竟敢这么对本公子说话,看你是不想活了。”
窦嘉才在绮陌那里吃了鳖,现在又被一个黄毛丫头指着鼻子说话,他当然咽不下这口气。 他手上动作,家丁些会意,直接要去赶景梦走。 绮陌开口:“国舅爷,小丫头还小,你这么做,就不怕明日满城的人都会议论您,以大欺小吗?”
窦嘉也怕这件事闹大,索性就不再与景梦计较,“你若是早早就答应本公子的邀约,还会有其他事吗?”
“国舅爷,今日是七夕,妈妈已经同意让民女休息一天,若您想邀民女,就请明日与妈妈讲明。”
云意晚就在景梦身后看着前方的动静,不禁对这绮陌姑娘心生赞叹。 窦嘉的身份众所皆知,当下这般情势,若是旁人早已不再抵抗,可这姑娘却丝毫没有屈服的意思,这胆色不小啊! 一旁传来对话,“这绮陌姑娘真是好样的,竟敢跟国舅爷呛声,要不明日去凌芳阁瞧瞧。”
“算了吧!这绮陌可是一个清倌儿,卖艺不卖身的,还有,在凌芳阁见她一面都要千金,更别说听她弹琴、唱曲,你有多少家底可以消耗!”
…… 身边的话音不绝,可没过片刻,云意晚便没有时间去听了。 那个闲不住的景梦竟然拉着云桐,挡在了将被窦嘉强行带走的绮陌面前,不肯让窦嘉得逞。 “嘿……”窦嘉显然很不耐烦,“你这死丫头,本公子是给你脸了,竟敢阻止本公子的好事。”
说着,他伸出手,就要动景梦。 云桐连忙打下他的手,“不许你伤害小梦小姐。”
云桐的力道有些大,让窦嘉的手腕生疼,让想动怒,回头一看,怒气立即收敛了。 “你不是云意晚的丫头吗?她还没有回灵垣?”
窦嘉提到云意晚的时候,额头明显地皱在了一起,显然很排斥见到她。 “我家小姐怎样,才不用你管!”
“我才不想管。”
说话时,他下意识地摸了一下他的左手小指,可惜那里已经空荡荡了。 “来人,把这两个人赶走,带绮陌姑娘回我的别院。”
周围看戏的人虽然很不满窦嘉的行为,可是,他们都只是普通百姓,根本就不可能冒着危险去和皇亲国戚对抗,只能满心愤懑地在一旁看着。 云意晚看着云桐与景梦只是被赶到一旁,并没有受其他伤,也不打算计较。 这样她们也不能继续与窦嘉为敌,至于那个姑娘,只能看她个人的命了。 可大家都没有想到,绮陌姑娘竟然会武功。 一个身姿窈窕的红衣姑娘,竟然当街就与窦嘉的家丁动起手来。 景言楚是个男人,自然不想见一个姑娘被一群男人欺负,他刚要动手,结果云意晚阻止了他。 他现在的身份不过是一个普通百姓,他若是在这时与窦嘉为敌,以窦嘉睚眦必报的心性,一定不会放过景家人,她不想见他以全家人的性命犯险。 “众目睽睽之下,欺凌一个姑娘,简直是愧作男儿。”
云意晚对他还有印象,就是季向暝身边的那个大夫——穆雨泽。 他想为绮陌出头,却忘了自己只是一个只会拿针熬药的大夫,根本就不会武功。 这一来二去,反而连累了绮陌。 在绮陌被制服的时候,她的面纱落在了地上。 在五彩斑斓的灯光照耀下,她妩媚的容颜也显露在众人面前。 一时,看呆了多少人,不仅是穆雨泽,就连景言楚眼中也出现一抹惊艳,不过也没有维持多久,他便将目光转移到云意晚身上。 可云意晚这里的面色并不自然,她将目光紧紧地锁定在绮陌身上,那神情就像遇见了分离已久的人。 “悠儿,你认识绮陌姑娘吗?”
云意晚收敛目光,嘴角牵了一抹淡淡的笑,很浅,她摇着头。 “不认识!”
可是,她却做出了不该是陌生人该做的事。 “窦公子,一别多日,你的风采还是一如既往啊!”
她虽戴着帷帽,但是窦嘉还是凭借着她的声音,认出了她。 “云意晚,你还真没走。”
他在与云意晚的说话时,不自觉地退后一步,简直是避她如蛇蝎,“你走吧!这里不关你的事。”
云意晚淡然转身,捡起地上红色的面纱,然后又面向绮陌。 心道:夕舞姐姐是你吗? 眼前的人与第一世时的宁夕舞一般无二,她不知是她轮回转世,还是世上当真有相同的皮囊? 她将面纱重新为她戴上,“绮陌是民女的朋友,还请窦公子高抬贵手。”
“她一个凌芳阁的娼妓,也配和你做朋友!”
窦嘉的表情,很明确地表示他不信云意晚的话。 “窦公子慎言,大家都活于市井,本质并无不同,民女与绮陌为何不能成为朋友?”
她的语气有些生硬,即使是窦嘉都能听出她的不悦,不过这一次,他不想再退让了。 “管你和谁做朋友,今日是本公子先约绮陌姑娘的,你有事,就排队。”
他一句话惹得周围的人议论纷纷,一半是赞叹云意晚的存在,另一半是在控诉窦嘉的行为。 “窦公子,你说你约了绮陌,可我看着她并不想和你走,既是不愿,你的话,就做不了数。”
窦嘉显然没有因为她的话有任何退让的意思,云意晚伸出手往周围一转。 “窦公子也看到了,现场有这么多人看着呢!你若是绑架一名女子,潜翔国的律法可是不容,更何况这是天子脚下。”
窦嘉大笑,“那又如何,他们谁敢去官府告本公子,你、你,还是你。”
他手指着一个有一个的百姓,可是那些人都是一脸惊恐地退后。 就在他洋洋得意之时,一个声音打破了他所有的骄傲。 “本王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