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 季向暝至皇宫而来,手里拿着他求来的圣旨。 他昨日进了宫,意欲让太后同意将云意晚许配于他,可是,太后却迟迟不肯松口。 于是,他在太后的宫门前跪了一整夜。 终,太后同意了。 太后一同意,这赐婚的圣旨也就差不多得到了。 皇上指令,待云意晚三月孝期一到,就许她与季向暝完婚。 他满脸都写着得意,以前他还顾及云世涯会不同意,现在,谁也不能阻止她嫁给他,包括她自己。 他一回来,逐影就迎了上去。 季向暝直接将圣旨递给他,“人带回来了?”
“昨夜就带回来了,现在在地牢关着。”
逐影实在不明白他家王爷为什么发这么大的火,昨天又是让人罚云桐,又是让人将凌芳阁的那位带回来,等他回来处置。 季向暝即使腿上稍有不适,但他丝毫没有表现出来,而是快步朝地牢而去。 昨日云意晚的动向,他都知道。 他心中有气,虽不能发到云意晚身上,但他还是能做出些什么泄愤。 地牢内。 “嗯……” 季向暝还没有到达目的地,就已经听到了数声闷哼,以及处处的惨叫声。 他的地牢就是为惩戒而生,一般进来的人,至少都会丢掉半条命,府中的人都怕犯错,就是害怕被关进地牢内。 季向暝直直地到审讯室坐下,就坐在还被绑在柱子上的人面前。 “本王记得曾告诫过你,管好你的嘴,可你为什么偏偏要这么话多呢!”
在季向暝不屑的眼下,原本低垂的头,慢慢抬起,露出的正是绮陌那张充满魅惑的容颜。 此时的她已经没了昨日云意晚见她时的光彩,一身素色里衣因鞭笞而变得血迹斑斑,头发凌乱,脸上也有几道醒目的血痕。 “王爷,奴家也没乱说什么吧!不都是一直本分为王爷办事吗?”
“本分!”
季向暝用折扇挑起绮陌的下颚,“本王府中的门客都知道的一件事,就是绝对服从本王的命令,可你呢?就连管好自己的嘴都做不到,本王留你有何用?”
绮陌听到季向暝对她的失望,她慌了。 她好不容易才可以接近季向暝,才可以借由他的力量,将自己的计划推进一步,她绝不能就此止步。 “王爷,王爷,属下没有多嘴,只是王妃突然向属下询问景言楚,属下以为王妃想起什么了,才会在王妃面前露了馅,可为了让王妃不会多疑,属下只是说他们曾认识,其他便再没有多言,求王爷宽恕!”
“呵!你当本王还会信你?李其陌。”
绮陌突然抬头,眼中都是震惊。 他为何会知晓她原本的名字,知道她存在的人少之又少,而且大部分都已去世,不该还有人能叫出她原本的名字。 只是那个名字,她已经快忘了,真的太久没有人唤过她本来的名字。 季向暝当然也看到了她的惊讶,他只是不屑一笑。 “本王手下的人原本你想的,要厉害许多。”
“那王爷为何还同意将绮陌收归?”
“这一来,是因为你确实有些用处,收留你一人对于本王而言,也只不过是养条狗罢了!这二来,当年李振海在战场上的变故来得太突然,本王心中留有疑虑,只是那时的人已经没剩多少了,还有些是不能信了,想来你为他的亲女,也该知道一些内幕,不料,还是一个没用的废物。”
“不!不是这样的,我爹当年是被人害的,我并非什么都没做。”
绮陌一谈到她的父亲,情绪的起伏明显大了不少。 季向暝淡然将折扇打开,不过对绮陌的话的内容并不是没有兴趣。 当年云霆予大败,战死沙场,传言是李振海将布防图交给敌国,才使得潜翔军队大败,先帝大怒,将李振海满门抄斩,这件事才得以平息。 “当年,父亲征战沙场,一直是大军的先锋,就在最后一次征战之前,他还向 家中传递了家书,信中的内容我还记得,他说在云霆予将军的带领下,大军势如破竹,不日就将班师回朝,只是他提及到一个好友时突然伤感,不知该如何处理,提及那人只是寥寥数笔,可是母亲知父亲的性格不会如此,这封家书让母亲一直耿耿于怀。”
“那你们可知李振海提及之人是谁?”
绮陌摇头,“父亲以前不爱在家中谈论军务,母亲也不知他与哪些人交好,在城内传着我军大败之时,母亲知道,有些事终于还是发生了。”
“母亲提前将我送出城去,等我再次回到李府之时,才知道我的家人全没了。”
季向暝眼见绮陌眼中源源不断地流出泪来,他没有一丝同情。 “本王没这闲工夫听你说这些没用的事,你只需告诉本王,到底是不是李振海将布防图交给敌军的?”
“不是!绝对不是!是柳毅做的,是他嫁祸给我爹的。”
“柳毅?”
季向暝眉头一皱,“你有何证据?”
一句话让原本还满腔怒火的绮陌瞬间焉了下来,只能摇头。 这时的她,才知道自己的没用。 “我也是最近才知道柳毅是父亲心中提及之人,当初也是他将布防图交给敌军首领,才令大军大败,父亲原本想将他交给云霆予将军,可是,就是因为一时的迟疑,才令柳毅有机会将所有脏水都泼在父亲身上。”
“这些都是谁告诉你的?”
“一个故人,他的身份,我一时还不能透露。”
季向暝将折扇一合,“你们的事本王不想参和,而你,罔顾本王的话,王府留不得你,念你是李振海唯一的亲人,本王便留你一命,以后别让本王再看到你。”
季向暝走后,独留绮陌一人呆滞地留在原地。 没了暝王府的助力,她该如何报仇,以后又该如何? 此刻的她后悔当时对云意晚与景言楚的一时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