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向暝站在云意晚的厢房外,一旁是他新派来照顾她的侍女。 “王妃还没醒吗?”
“回王爷,从昨日您走后,王妃就没有醒过。”
“我走后,她就睡了?”
昨日,他因她的话,一时怒从心起,就直奔皇宫而去,之后发生了什么确实不知道。 “不是,奴婢们昨日在您的寝殿中,发现王妃躺在地上,怎么唤都唤不醒!”
她们当时也是害怕啊,如果云意晚出了什么事,她们就难逃一死了。 季向暝当即就打开云意晚的房门,直奔她的身边,他害怕她出一丁点儿事。 早知她会发生后来的事,他是绝对不会离开的。 可是,当他坐在她身边时,却见她面色红润,不似出了事的模样。 “穆雨泽来看过没有?”
“叫过了,泽公子说,王妃只是睡了,并没有任何异常。”
“下去!”
两个侍女连忙退出,不敢多待片刻。 季向暝瞧着她的睡颜,脸上都是复杂。 她只有在睡着的时候,才是最安分的,也是最不会逃离他的。 他替她掖了一下被子,不愿她受半分冻;又抚弄着她额前的碎发,还有皱着的眉头。 他突然眉头紧锁,似乎她最近都是这般嗜睡,怎么看都不像是与平常无异,可是,若是连穆雨泽都不能查出的病症,又得去问谁? “不……不……” 云意晚突然开始呓语,头也在开始摆动,似乎做了一个可怕的梦。 “晚晚,醒醒!”
季向暝用手轻拍她的脸,想强行唤醒她,可她还是未醒。 良久,她忽然睁开双眼,里面全是空洞,像是没有知觉。 “晚晚,你怎么了?晚晚……” 就在他想要唤穆雨泽前来之时,她的目光终于不在呆滞,只是慢慢转向他。 季向暝见她没有什么表情,以为她还在为之前的事记恨他。 “别这样看着本王,本王无论如何都不会放你走的。”
他固执地不去看她,也不想再心软,他已经在一再的心软之下放她离开,这一次不会了。 “阿暝,你在说什么呢!你要让我去哪儿呢?”
她一睡醒就听到季向暝说这些话,让她如何反应啊! 季向暝连忙回头,“你叫本王什么?”
他记得,在景言楚的诱导之下,她昨日已经开始唤他“王爷”了。 “阿暝,你到底怎么了?怎么说一些我听不懂的话?”
季向暝看着她的眼,想找到一丝她试图诓骗他的痕迹,可是,一点都找不到。 似乎,不记得昨日的事了,还是有关景言楚的一切。 “晚晚,昨日发生的事,你还记得吗?”
“昨日?昨日我们不是进宫了吗?发生什么事了?”
季向暝面色微凝,“那你还记得自己都见过什么人吗?”
“什么人?都是宫里的那些人啊!”
云意晚一笑,“阿暝,你昨日不是一直在我身边吗?怎么还会问这些?难道你是都步入了老年生活,脑子都不好使了吗?”
这话大有调笑的意味,若是她还记得昨日的事,她便不会如此待他。 所以她这一觉,是又将景言楚的一切忘了! “是你的脑子不好使了吧!昨日我们明明遇到了之前在本王府中任职的景言楚,你还说只是宫中的人。”
他特意将“景言楚”三个字明显吐出,还直直地看着她的一举一动,希望看出她妄图骗他的细节。 “景言楚?”
云意晚迷惑,“他是你的下属吗?没印象,他之前在府中,现在不在了吗?”
“几日前投靠了啸王!”
云意晚无奈摇头,“既如此,阿暝何须再提此人,常言道: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
季向暝得意地将嘴勾起,看来是有人助他。 她此番已经将景言楚完全忘记,并乖乖地待在他的身边,这一生她都将是他的了。 “晚晚所言甚是,本王以后都不会再提此人,你也无需再去记他。”
见云意晚当真不会因景言楚再起波澜,他也安心了。 “晚晚,今日皇上已经下了诏书,并定下日子,待你孝期结束,我们就完婚。”
云意晚面上突然兴起犹豫,“可是……” “你还在为老丞相的仇而忧虑!”
云意晚抬眼看着他,眼中满是感激,感激他能懂她。 “爷爷的仇一日不报,我难以……” “本王知晓,你放心,本王手下人的实力还是有的,定能在大婚之前,找到害老丞相的凶手,并将他绳之以法。”
“可是,到现在还是没有头绪。”
两个月的时间要扳倒一个在朝中屹立多年的人,还是皇亲国戚,这对于他们而言,确实不是一件小事。 “也不是一点头绪都没有,本王昨日获悉,啸王一直重用身边的一个死士,他还是杀死云府的那个下人的凶手。”
“什么!三娘是那个死士杀的!那……” 季向暝看到了云意晚眼中被仇恨充斥,只是将她的手握在手里。 “那人是死不足惜,可是,他却是这件事的重要证人,我们若是得他的帮助,推翻啸王指日可待。”
他其实是在景言楚告知云意晚有关凶手的线索之时,才知道云三娘是死于死士的手。 他以前对于死士的认知仅限于前来刺杀过他,现在看来,还是一个不错的帮手。 之前云意晚还助他逃跑,看来,若是想要得他一用,还是得靠她。 “晚晚,本王听说,新人成亲之前是不能相见的。”
他需要让她与那个死士相见,只是不能在暝王府。 云意晚噗呲一笑,“原来你也相信这些,我以为,你什么都不在乎呢!”
“本王还不是希望你我长长久久的,该守的礼节本王还是会守的,你也要守,否则坏了本王的姻缘,本王这一生都会缠着你的,不,是生生世世。”
云意晚投入他的怀中,双手搂着他的脖子,语气中含着一丝娇俏。 “你这个样子也不怕被朝堂上了人看了笑话,都多大的人了。”
季向暝亦是紧紧地抱着她,“本王才不怕呢!”
他感受到她对他的依赖,不禁联想到她对景言楚时,是否也是这个样子? 他被嫉妒充斥着,手上的力道也越来越重,直到她呼痛,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控。 “晚晚,你是本王的,这一辈子都是。”
云意晚笑了,只是她的心底有丝丝不适,却不知因何而起,也没有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