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言楚一直跟着宁文山,他对他从赌坊出来一事很是不解。 宁文山这人一看也不是什么好赌之人,而且府里也没有一个人见他赌博过,甚至从没有见他有过金钱危机,那他进赌坊做什么? 现在看来,那家赌坊也不简单,他也需要去那里探上一探了。 不过宁文山此刻似乎不像刚离开王府之时那般匆忙了,难道是事情已经办完了? 那他不回王府,又是要去哪里? 景言楚一直跟着他出了城,直到到达一处废弃的别院。 别院周围杂草丛生,几乎已经到达了院墙了一半之高。 只是这里,已经荒废了多年,早已是人迹罕至,宁文山到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宁叔,我离开暝王府了,是我没用。”
一声女音传到景言楚耳中,只是隔得较远,那人又穿着披风,从他这里根本看不清宁文山的对面是谁。 只是他听声音有些熟悉。 “没事,咱也不指望季向暝能帮我们什么,离开那里也不是一件坏事,当初你也不该瞒着我,向他投诚。”
“可是,不靠一个足够强的人,我们根本就无法报仇。”
“啸王说过,会帮忙的。”
“宁叔,你都为他卖命多少年了,可是呢?什么收获都没有,而且季天啸那人的计划失败了,会连累你的。”
“当初我既然选择相信他,就不会后悔,而且男子汉大丈夫最重要的就是‘信用’二字。”
“可是,这么多年他一直让你杀人,宁叔,你可以不用管这些的,是我害了你。”
宁文山突然严肃,“说什么呢!哪里是你害了我,是宁叔对不起你!本来你就已经受了这么多苦了,我还没能阻止你去那腌臜之地,我不仅对不起你,还对不起大人,我……” 远处突然传来声响,令二人突然警觉。 “谁?出来。”
景言楚也看向声音来源,只见云意晚就站在他的另一边。 他想要将她无声带离,却来不及了,因为宁文山的剑已经直逼她的命脉。 “住手……” 景言楚飞身一把握住他的剑,容不得他伤害她半分。 另一个人紧急赶来,看到是景言楚和云意晚之时,显然放松了不少。 “文叔,停手!”
宁文山回头不确定地看了她一眼,“这男的是啸王身边的人!”
“没事,有云小姐在!”
她知道,只要云意晚在他们手里,景言楚就不会做出任何,他们不愿见他做的事。 宁文山将剑收回鞘中,直视景言楚,“跟踪我做什么?还是说,你在王爷身边有其他目的?”
景言楚不着痕迹地挡在云意晚面前,“你多虑了,我并没有其他意思,只是见你步履匆匆,想来帮帮忙!”
云意晚看着她身前的景言楚,她之前就看到他也在跟着宁文山,可是,她并没有在意,可当他替她挡剑时,她才正眼看他,如今他的手上还在流淌着鲜血,让她愧疚不少。 为何没有见过,他却给她一种熟悉感? 她也没有在景言楚身上耗费多少时间,而是将目光放在那个一直没能看清楚的人。 “绮陌姑娘!”
景言楚听到云意晚的话才将自己的目光转移。 这时他才想起,他曾在七夕灯会上见过这女子。 绮陌的目光在他二人身上流连,隐约中还有一丝开心,“你们是一起来的。”
这语气是肯定,而非疑问,她料想那日之后,云意晚也该知道自己与景言楚之间的牵连。 可偏偏一切都不同于她想。 “绮陌姑娘说错了,我不认得这位公子,也没有同行之说。”
“什么?”
绮陌的眉头皱得很深,怎么又不认识了,那日她来向她询问关于景言楚与她之间的关系之时,明明一副知道与他的关系的模样,怎么才过几天又不认识了? 那她受的刑岂不是白受了! 景言楚在听到她的话之时,也是满是震惊地转身看着她。 那日的种种终是错付了吗?也难怪她第二日根本就没来。 绮陌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景言楚的模样,无声叹气。 纵使相爱又能为何!即使有一百种方式能够在一起,上天还是会用一百零一种方式让他们分离。 这就是她从不会去想用真心待一人的原因。 只不过是她输不起! 她不想再为他们两人做什么?不过她想知道,云意晚这几日到底发生什么了,怎么总是能将景言楚遗忘? “云小姐,你还记得我们上一次见面在何处吗?”
云意晚看了一眼她身边的宁文山,才缓缓答道:“暝王府!”
绮陌的嘴角扩大,然后不住地点头,“小姐记性真好!”
话中有话,云意晚也没有在意,她关心的就是这个害死三娘的人。 而绮陌则不同,她明明记得她们上一次见面是在凌芳阁外,也正是那日之事,她才会被季向暝那般对待。 然而她受的这么多苦,又换来了什么,云意晚还是将那事忘了。 她走到景言楚身边说道:“佛经说:一切有为法,尽是因缘和合,缘起时起,缘尽还无,不外如是。”
几句话让在场的人皆不解其意,可景言楚懂了。 绮陌是想告诉他,他与云意晚之间的缘尽了,是时候放手了。 可是他……如何放手? 绮陌见景言楚脸上的迟疑,也知道他懂了,既如此,她便不会插手他们之间的事了。 “说完你们的事,就来谈谈我们之间的事吧!你们跟踪宁叔的目的是什么?”
既不是一起来的,还在这里停留,那就一定有事。 云意晚道:“姑娘如何说我们在跟踪呢!这路是大家的,还是说姑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呢!”
“是不是跟踪,你们的心中应该比谁都清楚,我也懒得和你们周旋,直接说目的吧!大家都不是闲人!”
景言楚道:“姑娘爽快,既如此我就先问了,前辈是否在灵垣城杀了云府的一个妇人?”
他知道云意晚跟踪宁文山的目的应该也是这个。 云意晚心中疑惑,他怎么知道三娘? 宁文山看着景言楚,又看了一眼云意晚。 这事还是被他们查到了。 他也是听从命令办事,即使当初并不想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下手,他也不能违抗季天啸的旨意。 他直直地对着云意晚,“我记得你曾经说过,若事实当真不公,你可以帮我,这句话可还作数?”
他知道云意晚与季向暝之间的关系匪浅,他和绮陌若想报仇,的确可以仰仗她,可前提是得征求她的同意。 在场三人,包括云意晚自己都不明白宁文山在说什么,甚至在惊奇他们曾见过。 云意晚先行反应,“你先回答我们的问题!”
“是!”
宁文山没有犹豫,直接脱口而出,“那个人确实死于我手。”
“我也知晓你们在调查云老丞相殒命的真相,我可以帮你们,可是,你们也得帮我们。”
当初他与景言楚交过手,也知道他是站在云意晚那边的,所以在看到他出现在啸王府的时候,他也没有将这件事告诉季天啸,因为他知道这件事很复杂。 也是在知道季天啸要杀云世涯的时候,他才意识到季天啸的可怕。 景言楚与云意晚对视一眼,就这么容易! 云意晚道:“好!我帮你,可是,在解决你们的事之后,你要将我想知道的事,全盘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