暝王府外。 云意晚和云桐站在季天啸身后,听着季天啸与守卫的言语。 “烦请啸王爷稍候,暝王吩咐只有得他允许,方可进入。”
季天啸微笑点头。 待护卫走远后,季天啸才转身面对云意晚。 “这未来的暝王妃竟然连暝王府都进不去,本王这个弟弟啊!可真是六亲不认啊!”
云意晚强忍对季天啸的恨意,若不是有求于他,她定不会与他有任何牵扯,甚至连话都不愿多说一个字。 “王爷我说过,只要您助我救出景言楚,我帮您娶得傅小姐,再加上他也是您的下属,您也不想他就这样死在暝王手上吧!”
她知道季天啸对傅漫思有意,却不知是何原由让他迟迟不出手,可今日她去求他的时候他突然说,只要她答应助他娶到傅漫思,他会救景言楚,还不用怕以后季向暝再为难他。 对于现在的情形,她别无选择,只能按他所言来办。 “本王不会食言,只是本王的要求,也请云小姐你尽快助本王得偿所愿。”
他的语气中有些急切,因为这件事,他竟第一次在她面前露短。 她知道,他的突变一定与傅漫思的近况有关。 傅铭衡是傅漫思的亲父,也是一个极其注重利益的人,他只有傅漫思和傅漫萝两个女儿,只是傅漫萝生母身份低微,相貌也算不上出众,他并没有在意过她,而傅漫思则不同,他一直都看重傅漫思,可如今傅漫萝深受圣宠,为傅家带来多少福祉。 这一来,傅漫思在傅家的地位一落千丈,也失去了往日的风光。 再加上她曾经得罪过傅漫萝,这头脑也不一定比得上傅漫萝,只需稍用计谋,就可以让这个被宠坏的大小姐毁于一旦。 明明季天啸可以帮她,可惜她并没有将希望付诸于他身上,而是指望着那个根本不在意她的季向暝。 如今季天啸意欲求娶她,分明是想拉她一把,其心可鉴。 只是他为何不亲自出面,她就不得而知了。 “答应王爷的,民女亦不会食言,只是您必须确保景公子平安无恙!”
“当然!”
季天啸嘴边挂着笑,可是,云意晚知道这笑只是对自己的意图得逞的满意,而非其他。 守卫回报,“啸王爷,暝王说今日身体不适,任何人都不见。”
这句话摆明了季向暝是绝对不会放过景言楚的,让云意晚的心凉了一大截。 季向暝的嚣张在整个潜翔都是出了名的,如今连季天啸的面都被拂了,云意晚不知这整个潜翔除了皇上和太后还有谁能救景言楚。 可是,她又怎会期望那两个特殊的人会帮着景言楚一个外人呢! 季天啸听到守卫的话,似乎并没有放在心上,反倒有几分漫不经心之意。 “哎!本来本王也没有任何以势压人的意思,只是现在,本王只好对不起本王的好七弟,看,这是什么……” 云意晚看着季天啸手里的金牌,上面赫然写着一个“免”字,周边雕刻着苍龙的图样,一看就是皇家之物。 她识得它,这是三年前他立下大功,季逸辰亲自赏赐于他,持此令牌,潜翔上下无论何处,都可畅通无阻。 守卫们见识不浅,在看清之后就跪了下来,头埋得极低,不再有任何阻拦之意。 几人顺利地进入暝王府,季天啸直接将金牌递给云意晚。 她将金牌拿在手里,面露疑惑。 季天啸通晓人情世故,仅是一眼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先去看看吧!如果死了,本王也省得浪费这份力气。”
他虽嘴上如此,但他还是为着急的云意晚分了一些忧,他承认在灵垣城时就看出了景言楚与云意晚之间存有猫腻,虽不知为何现在与季向暝会有这样的关系,可是,他就是喜欢看季向暝吃瘪的模样。 他从来就看不起他,自然也见不得他好过。 云意晚将手里的金牌紧了紧,“多谢!”
云意晚急忙带着云桐赶往地牢,她知道暝王府地牢的手段,景言楚此番进去,还承受着季向暝的滔天怒火,他这条命是否还在,都还是一个未知数。 在过程中,她遇到逐影和穆雨泽,二人面上虽是抵制,但在看到金牌的情况下,二人竟自愿请缨带她们去往地牢。 地牢内。 周边暗得可怕,时时从不知何处传来哀嚎声,甚至能听到“吱吱”的老鼠声,将这地牢衬托得瘆人。 逐影在前方带路,脸上没有任何惧怕之意,似乎早已习惯。 不过他倒是难得做出了一些暖心之事,在看到云桐害怕的时候,还会说些话分散她的注意力。 而云意晚则无心其他,她现在只想以最快的速度到达他的身边。 可在快到关押景言楚的牢房之时,穆雨泽将她拦了下来。 “云意晚,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云意晚看了不远处紧靠墙壁而坐的景言楚,见他不是毫无生机,她的心也落下了一些。 “你的意思是?”
穆雨泽的眼中夹杂着复杂,“云意晚,你之前害得阿楚离开暝王府,若是与他真心相爱,我还能体谅,可是,你如今与王爷的关系,你还有与阿楚纠缠不清,你可想过阿楚的不易?”
他之前就不喜云意晚,现在更甚,他怨她打破了原本的和谐。 云意晚不以为意,“那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我之前的怪异,你可知晓?”
“……” 云意晚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模样,眼中流露着三分讥讽、三分无奈、四分自嘲。 “我的心尚由不得我做主,我又任何抗争?你说我不知阿言的不易,你又怎知我在知道这些的时候又是怎样的后悔?你什么都不知,只知埋怨我,换做你又该如何自处?”
“我……” “呵!”
她的眼直逼他的眼,让他生了几分歉意,“你又如何 去想,这般怪异,你又有什么机会经历,如今,我连去记住今日的事都是难事,又如何能给你一个说法!”
她现在还支撑着,只是在担忧景言楚,可是同样的方法又能让她坚持多久? “你什么意思?”
什么叫记住今天的事都难? 云桐大力将他推开,眼中都是怨恨。 “你个破大夫,你知道什么!我家小姐每一次见到景公子之后,都会在睡一觉之后就会忘记,没有一次例外,而且她已经不是第一次在失忆之后还想和景公子在一起,可是……” “怎么可能?这世间不可能有这么奇怪的病。”
他的眼中都写着不相信,他从医这么多年都没有见过这种病,也不相信都这种病。 “怎么不可能?你没看到我家小姐这一次回晏都就突然靠近暝王了吗?这么怪的事都发生了,还有什么事是不可能的,都是你这个庸医没有用,什么都检查不出来!”
云桐突然扒开云意晚的衣袖,露出她手上的无数伤痕。 “你看到了吧!我家小姐害怕自己睡着了,又会忘了景公子,于是就伤害自己,还不让我包扎,她有哪里对不起景公子?你说啊!”
逐影极力控制着云桐,生怕她会扑上去将穆雨泽痛打一顿。 云意晚看着张牙舞爪的云桐与满脸呆愣的穆雨泽相对峙,她眼中的疲惫一闪而过。 “够了!”
他们的动静不小,可是这牢房的噪声也不弱,也没有传到景言楚的耳中,也让他没法知晓云意晚的决定。 “我答应你,这一次,在确定他无恙之后,我会远离他,再也不会连累他一丝一毫。”
其实这个决定她在之前就已经做下了,只是若没有穆雨泽的推波助澜,她也不会这么快下定决心。 穆雨泽说得对,他与她在一起只会给他带去灾难,既如此她为何不能还他一世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