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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共情,流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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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许和人打架,还是和一群小屁孩儿。  事情是这样,许宁被追债的追得无处可去,只能躲藏到曾曼家里来。可曼姐这么也被人泼了油漆。老许这只惊弓之鸟呆了几天后,等到曾曼去开会,独自一人躲屋中,心中的畏惧愈盛,索性跑去网吧玩游戏三天三夜不下机。饿了就吃一碗泡面,饿了就趴桌上迷瞪片刻。烟一支接一支抽,烟灰落得满身都是。  网吧自来就是鱼龙混杂的地方,就有几个小孩子过来问他要烟抽。  许宁自从出事后,无以解忧唯有香烟,心情顿时烦躁,就骂起了娘,双方发生肢体冲突。  十四五岁的小孩子下手不知轻重,加上人多势众,老许双拳难抵四手,瞬间被人按在地上一顿暴揍。脑袋上不知道被打了多少烟灰缸,眼睛肿得只剩一条眯缝。  这个时候的他五官已经不成比例,仿佛庙里的罗刹,身上的衣服也破了,脏得仿佛拖布。头发蔫呼呼全是油,肩膀上还落着几片头皮屑。要知道,曾经的他是多么风度翩翩,多么的精致中产啊!  曾曼看这他,难过得要命。她又记起大学时许宁追求自己的情形,那时候的他是多么喜欢打扮,就因为曾曼喜欢看男孩子穿白衬衫,他打了一个暑假的工,买了名牌衬衣,不住在曼姐面前转,仿佛一只骄傲的孔雀。  如今这只孔雀垂头丧气地站在雨水中,头发湿漉漉贴着脑门,灰头土脸。  曾曼回忆地往昔点滴,不禁摇头。但许宁却将头转了过去,大步朝前走。时间仿佛成都这雾霾天后的雨水,黏乎乎却无情地冲掉他白衣少年的风采,只剩下中年男人最狼狈最丑陋的一面。  曼姐忙追上去:“许宁,你饿不饿,要不要吃饭?”

许宁摇头,问旁边小店中要了一包烟,点上了,大口吞吐,又示意曾曼付款。  被关了一天,老许烟瘾上来,一支接一支。  曾曼“为什么这样?”

许宁不回答,又点了一支。  “你打算就这么抽下去。”

“没有什么为什么。”

“什么没什么为什么?许宁啊许宁,都快五十的人了,你去网吧,打架,你觉得得体吗?”

许宁看了看她:“曾曼,你是不是觉得丢脸?因为打架,不不不,你是为我去网吧和小年轻们一起厮混,你感觉这样很不成熟,很不体面,虽然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说着话,他冷笑,又点了烟。  “不不不,我并不是因此而感到可耻,只是觉得痛心,我认识的许宁不是这样的,爱过的许宁也不是这样的。”

曾曼一把抢过他手中的烟:“要抽是吧,我陪你。”

就哆嗦地点着,只抽了一口,就咳得满头热汗。  许宁下意识地伸手拍着她的背心,好象从前那样:“我就是这样,或许你并不真正的了解我……别抽了……你要我怎么办?你告诉我还能怎么办?被人追得跟兔子一样,我现在是看什么都害怕……输了,彻底输了。我输了,刘秀丽也输了,我又有何面目去见她?我感觉我对不起世界上所有的人,对不起她,更对不起你,也许我来到这个世界上就是个错误。”

许宁:“曾曼,太难了,快撑不住了。”

曾曼抱住许宁仿佛抱着自己的孩子,仿佛摸着儿子的垂髫,喃喃道:“许宁,当年的你是那么的喜欢漂亮,那么的有冲劲,那么的骄傲,就好像是一只骄傲的雄鸡。你一说话,世界都亮了,所有人都会认真聆听,怎么搞成现在这样。一切……一切的一切都不应该是这样的,”  风很大,一支烟只两口就到了尽头,烟灰飘得满天都是,落到两人头上,和日子一样琐碎。  曾曼:“许宁,找个工作吧。”

许宁终于号啕大哭,平生第一次。他紧紧抱住曾曼:“回不去了,回不去了,我也不是没想过另外找个工作。可我这个年纪,有人要吗?我还欠了那么多外债,一旦被起诉,肯定留下案底,哪个用人单位肯收留?回不去了,曾曼,我们都回不去了。对不起,对不起,当初的我是那么渴望成功,我伸出手去,用力抓住所能抓住的一切。但那些东西切实就是流沙,越用力流失得越快。我失去了一切,也失去了你。曾曼,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曾曼摸着他的头:“能解决的,能解决的,一切都会过去的。”

从前的许宁实在太骄傲了,有着强烈的大男子主义思想。即便是在夫妻亲热的时候,他也不肯让曼姐摸他脑袋。  但今天,他却没有拒绝,他已经软弱到了极至。  从头到尾,曾曼都没有哭,她这次终于无法和人共情了,只是很伤感,很遗憾。  曼姐陪许宁吃过晚饭,又带他回家让他搞了个人卫生,换上干净衣服,说了许多话,已经是夜里。  她掏出电话打给高海洋:“海洋,今天晚上什么电影?”

高海洋报了一串电影的名字,问她要看哪一部。  曾曼:“就是个意思,无所谓,关键是看和谁在一起。我在家呢,你叫辆车过来接我,咱们一起去看。”

说着话的时候,她也不避许宁。  高海洋:“好的,我去借老黄的车。”

等了大约一小时,高海洋到了。  曾曼下楼,看到他开着老黄的林肯SUV,就坐到副驾驶位置上。  高海洋递过来一杯咖啡,依旧是曼姐喜欢的热美式,放了许多糖。  曾曼正要说谢谢,车外就有几个流里流气的小伙子提着油漆桶,拿着刷子上楼。高海洋要下车去制止,曾曼拉住他,低声道:“不用管,过去了,过去了。”

这个时候,又有一男一女走到车前,霍然是那两个晚报记者。女记者:“请问,楼上住着一个笔名叫曾经过往的女作家吗?我们是记者,想约她做个专访。”

高海洋大惊:“不认识,我们也是来找人的。”

曾曼却笑笑:“你好,我就是您要找的曾经过往。不过,我现在有事马上要出门,方便加个联系方式吗,到时候约你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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