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凌和浮生闻听十方锁灵玉,俱是一脸压抑不住的惊骇之色。 自打上山以来,他们便一直守口如瓶,从未向外透露过半个字,此人如何知晓? “什么锁灵玉?你怕是找错人了!”
浮生强撑道。 那人显然是得了什么确切的消息,并不买账。 “不见棺材不落泪的贱骨头!”
说话间便一脚踢在方长清的腿弯处,迫使其跪倒在地,而后狠狠踩上他那条伤腿,并恶毒地用脚重重地碾了碾。 方长清立刻发出一阵痛苦的嚎叫。 “我草你姥姥!”
浮生怒骂着便要冲上前去与其拼命。 谁知那人将手里的剑重重地抵在方长清的脖颈,转眼便已见了血痕。只见他得意地说道: “来呀!胆敢上前半步,便叫他血溅当场!”
方凌强压怒火道:“仙繁,你屡次加害我们,可知此时正值法会,各路高手云集,你当你还跑得掉?”
没错,此人正是仙繁。虽然他面敷黑巾,但声音却是藏不住的。是以多说了两句,立刻便被方凌辨认出来。 仙繁见已被识破,索性也不再掩饰,扯掉面巾冷笑道: “跑不跑的掉是我的事,不劳你费心。你只需按我说的做即可。”
“我们真的没有你说的那东西。”
方凌急了,此时浑身上下竟连个拿来糊弄他的物件都没有。 仙繁闻言,咯咯地狞笑几声,伸手将方长清耸拉着的脑袋提了起来,附在其耳边阴狠地说道: “看来他们是真不在乎你的性命啊,是你亲生的吗?”
说着脚下又再次使出力道向那伤腿碾去。 那腿因先前中了腐骨钉,为了刮骨拔毒,长遇道长曾将伤处皮肉剔去,如今尚未长好,如何禁得起这样折腾? 眼看着方长清汗如雨下,声声叫着救命,方凌心如刀绞。 “都什么时辰了,你小子怎么还在挺尸?今个儿可是有热闹看……嗯……怎么你们这里……也如此热闹?”
正当此时,院门突然被一脚踢开,一人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 浮生心里暗骂:作死的贺涟风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时候来! 贺涟风的这一脚门顿时将院内气氛带跑了偏,原本紧张对峙的双方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都搅的有些不知所措。 方凌正想趁机动作,却见那方仙繁仿佛十分紧张,立刻将方长清提溜起来挡在自己身前,脖子上明晃晃的长剑顿时又刻进皮肉几分。 “嗨,那小子,人生不过酒色财气而已,何必伤人性命?”
贺涟风自觉搅了局,连忙打个圆场道。 见仙繁还是一脸戒备地盯着门口,连忙解释:“别紧张,就我一个。”
说着甚至还十分贴心地又将院门合了起来,之后举着双手一步一挪地移到浮生旁边,低声问道:“这是什么情况?”
“你那跟屁虫呢?”
浮生头也不回,不答反问道。 “真就我一个!”
“关键时候屁都指不上!”
浮生咬牙切齿地暗骂道。 仙繁那边见这二人有来有往竟然当着他的面开始交头接耳起来,很是没将自己放在眼里。立刻喝止道: “你俩是全然把他忘了吗?”
“休要伤着我爹爹!”
“有话好好说,别动不动便舞刀弄剑的伤了和气。求财是吗?这一家子的穷光蛋哪有什么钱财?小爷我替他们付了。”
说话间便已豪横地扔出一锭金子过去。 浮生看得眼睛都直了,金子哎,自己一家三口好几年的用度都不过如此。 仙繁一愣,但显然他志不在此,出手便是一道掌风将那金子劈落在地,恶狠狠地喝道: “这没你的事!滚!”
贺涟风怒道:“不识抬举的东西! “再敢多说半句,我立刻要了这老东西的命!”
贺涟风还要再说,浮生生怕又将那仙繁激怒,立刻便捂住贺涟风的嘴,骂道: “你可闭嘴吧!”
贺涟风今天也是格外的好脾气,一边将浮生的手拿开一边好言相劝道: “好好好,我不跟他废话了!我就是想跟你们姐弟说,身外之物哪有性命重要,他要什么赶紧给他就是了。”
浮生诧异地望着贺涟风,手心里握着贺涟风刚刚悄悄塞过来的东西,只见其眼中意味不明满是笑意,莫名地便信了他。 方长清还在痛苦地呻吟着,方凌也正在苦苦哀求,但那仙繁既是能做出打家劫舍的勾当又岂是会心软的人? “好!我给你!”
方凌见浮生突然如是说道。随即便见他伸手抛出一个精致的绣袋。 仙繁喜出望外,伸手便已接在手中。 然而就在其迫不及待地打开绣袋时,只见一只褐色的毒蜂忽然飞出,仙繁猝不及防被那毒蜂攀上手去,立刻便传来一阵嚎叫。 与此同时,姐弟二人几乎同时发难,迅速攻了上去。 方凌自知十方锁灵玉不在身上,浮生此举必定使诈。是以早已调集了灵力暗暗运行于掌中。 如今只稍稍催动,一团火焰瞬间便已成形,直击仙繁面部。 仙繁虽始终提防着对面三人,但却未料到这野丫头的灵力如此之充沛,年纪轻轻竟已达到催动炎火决脱离手掌的境界。 偏偏他一只手还被毒蜂所伤,也不知那毒蜂究竟什么来头,一时间竟如火烧一般,丝毫使不出一点灵力来对付激射而来的火焰。 犹豫间,那火焰已到了跟前。他被逼得侧身沉肩避过要害,但另一手的长剑却急急朝方长清脖颈切去。 此举分明是要鱼死网破。 浮生眼看那剑芒已贴上了皮肉,只恨脚下不能再快半步。 心急如焚之际,却见耳侧突然急速飞出一道金色光芒,只听“当”的一声,那剑刃已然错开两寸。 与此同时,浮生的拳脚也已到了。 仙繁眼见已失了先机,顿时后退几步,翻身跃上院墙迅速消失在一片暗色之中。 姐弟俩连忙搀扶起地上的方长清,只见他满脸冷汗,腿上的鲜血已然浸透了半个裤腿。 他有气无力地望着二人,情绪复杂地抬了抬手,却终是没能抬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