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宪嫄捏了捏她的手:“先不说这些,要不然她们回头又得说我气到了祖母。”
白晨曦瞥了白婉柔一眼,没再说什么。 到了敞亭那边,女孩子们叽叽喳喳地叫道:“祖母!”
“堂祖母!”
“老祖宗好!”
“孔夫子好!”
“各位夫子好!”
“这群小麻雀过来了。”
祖母笑呵呵地说,“今日都等着挨手板吧!我可听你们娘老子说了,假期里,夫子们布置的作业,你们都是这几天赶出来的!”
大家都贼眉贼眼地偷笑。 白晨曦的父亲也是白家人,现任渝州知府,她的母亲也是出身大族,姓陈。 陈夫人说:“你们多跟阿嫄学学,她定是早就做好了的。”
“哪呀!”
白簌簌说,“刚刚她也说了,这两天为了赶刺绣,眼睛都快瞎了呢!”
大家都笑起来。 陈夫人伸手,让白宪嫄过去,说:“那也是情况特殊。你们要跟阿嫄学的,何止是刺绣?她为了给老祖宗请大夫,顶着日头跪在那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整整半个时辰,这份孝心,满渝州都震惊了呢!”
卢老夫人一脸欣慰,说:“那倒是。那个刘神医,以前楚雁就说过,有医术,无医德,偏偏就他那手祖传的医术,对我的症。阿嫄为了请他,没少吃苦头!这段时间,苦了我的阿嫄了!”
大家看白宪嫄的眼神都是敬佩的。 邬宓眼里闪过一瞬间的厉色,但她很快隐藏了情绪,感叹道:“阿嫄真是个孝顺孩子,而且特别优秀,我看着这孩子就特别喜欢。还有阿翡,也是特别可爱知礼,阿翡,来,过来母亲这里坐。”
岂料,白翡竟说:“阿爹让我们喊您大娘,我娘才是母亲。”
这话,是白宪嫄事先教他的。 这几个月来,邬宓有意无意地,都以她们的母亲自居。 二婶更是一口一个“你嫡母”、“你母亲”,半点不带客气。 有些东西,你不去提,便慢慢成了默认,成了习惯。 必须得提。 但白宪嫄这些日子“不敬嫡母”的传言越来越严重,她不能自己提。 于是借了阿翡的口。 童言无忌嘛! 她还得装个样子,忙捂住阿翡的嘴,说:“对不住大娘,您别介意。”
邬宓温柔地笑道:“没关系,小孩子嘛!”
这时,孔夫子说:“名份之事可不能乱。当时,主公还就这个问题来问过我,是我跟他说,楼夫人是八抬大轿明媒正娶的正妻,该称嫡母,邬夫人可称大娘。”
白宪嫄她们一共有六位夫子,分别教授她们诗词、女红、画工、乐曲、骑射,以及算术。 六位夫子中,又以孔夫子为首。 据说她是孔子后人,虽是女子,却学富五车,广受敬仰,因着夫君早逝,儿子依附了白家,她也就被楼楚雁请来,做了她们的夫子。 此话一出,邬宓的脸上顿时有些挂不住,但她强撑住了,说:“母亲也好,大娘也好,我并不在意。我只怜惜两个孩子没了父母,想好好照顾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