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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跨越礼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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箕水豹工作完,照例守在太空实验室舷窗前,静静地望着同一个地方,那个地方就是诺姆方舟建设工地。两个在同一个轨道的诺姆太空设备,一前一后相距5000多公里,实验站在前,方舟在后,但是,箕水豹的心情却是在逆向追逐。在太空试验站这个地方没有诺姆云层阻挡看方舟更明亮和清晰,使用望远镜更是能看到方舟上工作人员。那里有一个吸引箕水豹神情的引力,他的恋人在那个地方。尽管每天他们两个定时视频通话,但是箕水豹总是在闲暇之余盯着那个令其神往的地方。今天箕水豹与轸水蚓通话后,默默地在流泪,刚才张月鹿对他说,方舟即将完成,不久就要起航了。张月鹿这话是卯月凤说的,她不忍心看到她的同胞即将失去恋人的痛苦。

张月鹿和胃土雉的太空舞蹈,围绕着地球信使金字塔,在失重环境下宛如天仙挥舞长袖,箕水豹在他们的身上装有一个小型的二氧化碳灭火罐,用软管连接到四肢上的可控喷口。这样使得他们在空间飞舞的时候是可控的。在彩排的时候,经过练习,可以说上下翻飞犹如神仙。由于没有重力影响,比那些在摄影棚中绳索吊起来荡秋千的假飞天看着自在多了。

胃土雉找到箕水豹,和她商讨飞天舞驱动装置的可控性改进,首先是阀门如果是现在这样开和关两个状态,其气体初速太快,使得做起动作不自然,有点机械,表显不出柔情。

“嗯,这样”箕水豹说,“我给你换成那种缓释阀门,可以让气体释放有小到大通过喷气口。”

“你看这样行不行”胃土雉说“我想让阀门出气能够随心所欲,就是随着心情调节。我们这个节目应该是有故事的,因此在故事发展过程中,随着心情的起伏,表演出来的动作幅度,挥洒速度能变化。如果总是一个速度动作,会看起来不随心。”

“这好办”箕水豹说“让阀门开度随着你控制的力度变化,这样你就可以随心所欲了。”

“你看这样好不好”胃土雉说“最好是意控,这样看起来可能更自然一些。”

“这样的话,就需要针对每个人进行调试了,机器需要学习,舞者需要练习。”

箕水豹说。

“这没问题”胃土雉说,“我们那里有现成的意念控制程序,把你的人机接口连上,只要把每个人的意念输入,反复几次,就可以熟练掌握了。”

“好,那咱们两个先去试试”箕水豹说着,两个人走向了张月鹿的工作室。

箕水豹和胃土雉是一个Aphrodite Terra大陆上的人,虽然不时有两个大陆的人恋爱,仍然是Aphrodite Terra女孩与Ishtar Terra大陆的男孩恋爱的多,毕竟长相如精灵般的Aphrodite Terra女孩仍然是被诺姆人普遍欣赏的,诺姆Ishtar Terra大陆所有神话故事里的天使都是以Aphrodite Terra女孩为原型的。而Aphrodite Terra男孩长相粗犷一些,于是古老的神话故事总是把Aphrodite Terra女孩塑造成被Aphrodite Terra恶魔(Aphrodite Terra男人)囚禁的天使。箕水豹是这种古老思维受害者,尽管现在已经没有人把这个神话当作两地人感情的隔阂,但是两地的生活习惯导致的文化差异也对两性的表现有不同的看法。所以在旧文化传统下,也影响了两地人对情感的融合。如奔放的Aphrodite Terra人在性感方面表现直接,会张扬成熟的性别特征,特别是在求偶的季节。而Ishtar Terra人内敛,用表情表示对性的感觉,比如羞涩,表明了性感引起了性激素内分泌,也说明了对性的感觉。这种感性认识的差别,对于不同文化的抵触到了厌恶的地步,Aphrodite Terra人的性感外露,被Ishtar Terra大陆人斥为“不知羞耻”,直接把性感作为卖弄的假饰扔到了垃圾堆里。而Aphrodite Terra的人也把Ishtar Terra人的羞涩斥为“龌龊”,同样是把Ishtar Terra人的性感当做了内心不洁的污物。这种根深蒂固的偏见一直影响着两个大陆的人的恋爱观。所以就有了轸水蚓父母坚决反对箕水豹对其女儿的追求,强行拆散了这对恋人,这在诺姆人类是极其罕见的。强行拆散的诺姆恋人的结果,对于生理性变化决定爱恋的诺姆人,大部分都会抑郁而终。最后轸水蚓的父母运作,轸水蚓已经登上方舟,这个地方原则上没有自由恋爱,婚育属于机械式生理优选。尽管如此,只要他们还活着,就很难拆散恋情,于是箕水豹愤而“升天”工作,他说这样可以离轸水蚓近一些。

张月鹿和胃土雉身着卯月凤给他们带来的长衫炫彩礼服,张月鹿红色的头发膨胀着如燃烧的火焰,胃土雉黑色的头发挽成朵朵乌云,在诺姆男人女人区别就在头发颜色上,女性两个大陆人都是黑色,而男性则是五颜六色,主要有红色棕色黄色和略带灰的白色。有生物学家认为是由于男性求偶造成的自然选择,也就是有颜色的头发更能得到异性青睐,基因得以延续。意思是说当初也有不招待见颜色的头发被淘汰了。这种看似有道理的观点是站在了现在人们自我认知的基础上的一种粗糙的认识。张月鹿认为,“试想,仅仅因为头发颜色找不到配偶,以人的智能水平装扮一下自己也是可以达到目的的。再说,审美水平在每个人的眼里都不一样,虽然有流行色,但是,也有个性色。而且在生物性别上,基本上是平衡状态,只要不是病态,都是可被接纳的。丑人并没有因为丑而灭绝,漂亮的人也没有使人类长相趋同。”

这是一个特殊的舞蹈编排,以张月鹿和胃土雉的特殊关系的恋爱为主线,似乎是向天表白爱情不分种族,他们围绕在陨石山寻找,甚至出没陨石上的洞穴,这更增加了故事的曲折。箕水豹是这山的主人,穿着黑色的衣服带着狰狞的面具,挥舞着魔棒驱赶,甚至囚禁了张月鹿代表的一方。胃土雉手捧着他们爱的结晶,带泪的呼喊,感动曾经迷惑的众人,她在众人极力帮助下,阻拦魔鬼,开辟通道,使两人走到一起。也是在诺姆最后的日子向世人表明,诺姆人依然可以在不同世界与不同物种结合,成为新的宇宙人类。在这组舞蹈编排中,箕水豹扮演了世俗的形象,一个魔鬼的化身,企图用武力拆散人间的爱情,这一点箕水豹有亲身经历,他恨恨的接受了这个角色。女土蝠则是扮演爱情的殉道者,她在表演中寻觅失去的爱人不得,最后飘向了漆黑的深空。这组舞蹈的最后为鬼金羊和卯月凤的爱情编舞为结尾,他们不但美好的结合,也有了爱的结晶,是人类用智慧跨越了上帝失误画下的鸿沟,鬼卯星的甜美巨照映射在空中,鬼卯星天使般的容貌似乎是得到了上帝的祝福。中间是鬼宿夫妇,两侧是张月鹿和胃土雉新婚,众人捧月般在这四个人周围。被打跑的魔鬼箕水豹在后台开动喷雾装置在众人脚下,众人冉冉升起,红光映照在白色雾气中如一朵盛开的莲花

酒吧的一众看着一群神仙般的人演绎着人间的美好,欢呼一阵一阵,直至最后很多人忍不住泪水涟涟,相互拥抱。虽然爱情故事一直在上演,但是如此真人秀,神仙般的演绎在太空,似乎是得到了神的祝福。曾经那种对两个大陆爱情的龃龉,似乎在这一刻化为了无有。

过去,曾经为了证实两个大陆不切实际的结合,有专家专门研究这一课题,说这是一种变态行为,就如同人兽恋一样。除了有两地结合的后果难以被接受外,不是鬼宿夫妇将科学作为桥梁的跨越,从理论上证明这一变态行为,他们说心理变态可能是由旁边缘系统(paralimbic system)引起的。旁边缘系统还包括前扣带回(anterior cingulate cortex)和脑岛,前者负责调节情绪状态,帮助人们抑制冲动,监控自身行为,以免犯错。而后者的一个重要作用则是,让我们意识到哪些行为会违犯社会准则,体验到愤怒、恐惧、移情和厌恶情绪。这个系统由一系列相互连接的大脑结构组成,与情绪加工、目标搜寻、动机产生及自我控制有关。

心理变态者的反应很迟钝:即使为恶臭气味所包围,或者看到遭到严重创伤的面孔的图片,他们的手心都不会出汗。不过,心理变态者对电击之类的难受刺激其实也有正常的生理反应——只要他的注意力没有刚好放在其他事物上。一旦集中注意到某个目标,心理变态者就会一直“追踪”下去。

心理变态者在识别抽象单词,如“爱”、“欺骗”、“信任”、“奉献”和“好奇”时,会犯更多错误。

心理变态者几乎对情感线索毫无察觉。关于这一点,在两个大陆的爱情之间,似乎没有落脚点,但是研究者仍会按着自己的思路联想下去。

如果一个人没有忧伤,从来不后悔、不自卑,对任何事、任何人都漠不关心,他会是什么样子?心理变态者的情感世界很简单:无法随心所欲时便会烦躁和恼怒。

总而言之,这种行为就是一种精神病,这种理论广泛的支持了人们的歧视行为。为此,曾经在一段时间受害者和施害者各成立了社会组织向政府施压。

在民间更是对这种似乎是跨物种的爱恋进行着人格上的歧视,两地人婚后的生育结果出现了性别模糊的异类,有一个词专门针对他们,二异紫,字面意思是两个异类生出的紫色的另类。紫色既代表了他们混种后的皮肤,也在讽刺他们的父辈两个异种的恋爱。由于社会歧视和自身功能的缺陷,这些“另类人”大多有心理疾病,自杀率很高。直到鬼宿卯月凤两个“异类”结合,并且在自己的擅长领域“悄悄地”得出结果,鬼卯星。同时也经过了长达几年的验证,证明鬼卯星是一个真正的正常的人类,比如具有正常的生理功能,才作罢。在此期间,鬼宿夫妇被特殊隔离了几年(打入到天宫实验室),鬼卯星也因此没有在适当的年龄,正式进入学校学习。直到开始提出星际移民C方案,尾宿等科学界权威人士斡旋才得以被重新回到能够见人的科学界,重新光明正大的开展工作。

演出结束后,在舞台后面的箕水豹也深有感触的眼泪汪汪,他的眼泪不仅是眼前的感动,更是对漆黑夜空中那个恋人的思念。这个舞蹈与其是恋爱,似乎又是诀别,这是诺姆有史以来诺姆人最向往最感人的舞蹈,它不仅在演示着爱,更是展示着两个不同种类的人类在跨越着神祇画给诺姆人的鸿沟,是人类为爱的自由展现的勇气。把过去如鬼金羊卯月凤的恋爱这种“叛逆”型,纳入到了正轨。

从那以后,箕水豹除了例行的与轸水蚓定时通话外,就是默默的在自己的工作间忙碌,他在画图计算,不时的进出救生舱。大家都以为他在最后的时候为了大家的安全做最不利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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