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又如何？

圣上有太上皇压着，政令难达，有北静王绊着，处处受制。

但太子殿下不一样。

太子殿下虽有苦衷，但太子殿下一定是一代明君！

常禄对太子有100％的信任。

而多福只是看一眼常禄的神情，就嫌恶的说：“我看一眼你的表情，就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太子殿下有苦衷，太子殿下不得已。圣上有圣上的考量，圣上和太子殿下不会亏待我家大人，只是不得已让我家大人死一死。日后一定会弥补。”

多福眼里的厌恶几乎凝成了实质。

“君为臣纲，君不正，臣投他国。国为民纲，国不正，民起攻之。常禄你跟随太子殿下多年，枉死的臣子你见过的有多少。你扪心自问，国君太子皆受百姓供养，他们日日想的究竟是百姓，还是如何巩固他们的至尊皇权？”

常禄咬牙不言。

多福让人把常禄绑结实，堵了嘴，当晚便带着常禄出发。

没两日。

远在平郡的林松，便见到了被绑成粽子的常禄。

他完全没了在宫里时，谨小慎微中又透着几分傲然的模样。反倒看起来极为老态，像失了魂的狗。

“常禄公公，久违了。”

林松眼皮都未抬一下。

堵着常禄嘴的布被抽走，常禄干呕了几声，方说：

“小林大人，你若还有良心，就追随太子殿下……”

“然后去死？”

林松伸手指向自己，说：

“难道我脑门上写着一个蠢字？常禄公公，我林松自知不是天资卓越之辈，不比家父家姊。我只是寻常的庸碌之人，但是常禄，我是平庸，不是傻瓜。”

“殿下自有不得已的苦衷，殿下也想保你的。”

常禄失控的高喊：

“殿下何曾……”

“常禄，你这样说，就是拿我当傻子。”

林松叹了口气，道：“殿下有没有这样的想法，别人不知道，你不知道？若非太子殿下亦有此意，我又何必……”

林松说到这里，索性说道：“依我看，太子殿下也未必在意他的生死。不，是完全不会在乎。常禄，如果你清醒点，你就该明白，你的存在更不如我。至少我是有用的家臣，而你只是聪明些的家奴。但看在旧日的情分上，你自裁吧。我会会让人好好的葬了你。”

常禄苦笑道：“小林大人也是狠心人了，可叹太子殿下还不知你的狼子野心，可叹我不能及时告知。你要我死，我不得不死，只是林松。我有今日，你也会有今日，太子殿下一定会为我报仇。”

多福道：“你还记得你是怎么被送到官府的？”

常禄一噎。

林松也说：“宫中多少辛秘，你这个宫中人当真不知？乱臣贼子，家父自然担得起乱臣贼子之名，可那又如何？你这个东宫随侍者，为何不用你的脑子好好想想。为何乱臣贼子一呼百应，而你口中未来的贤君仁君，却处处碰壁。常禄，你都去南郡寻陈顾残部了，太子殿下在荆镧二地，不好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