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浦原喜助的坦然接受,最为焦虑的黑崎一心反倒是非常理解。 盘腿在浦原喜助身旁坐下,双手放在膝盖上,看着前方那硕大的冰晶。 浦原喜助斜眼瞅了一眼黑崎一心,见他神情自若的模样,暗自夸赞在现世的磨练,对黑崎一心实力成长而言,可能并不是一件坏事。 四枫院夜一看着席地而坐的两人,自己倒是不能像他们这样随性:“这里就交给你们了,我去外面看看。”
“好的,那就拜托夜一先生了。”
浦原喜助点头说道。 话音刚落,四枫院夜一便瞬身消失在众人眼前。 看着如此诡异的救援,平子真子咧嘴一笑,露出那洁白整齐的牙齿:“还真有你的啊,浦原......” 浦原喜助微微一笑,摇头不言。 结界内部。 开启卍解状态的草冠,一刀劈开牛头一护凝聚的虚闪。 那庞大的灵压在被破坏平衡点后,本该以爆炸的方式宣泄灵压,但在其碎裂的瞬间,便被凛冬白刃的寒气冻结。 所有灵子陷入冻结状态,宛如碎冰一样摔落在地面,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牛头一护显然没有预料到自己的强力一击,会被如此轻易的化解,但在当前状态下,他不会因为外物而动摇。 毫不犹豫的拔刀劈砍,两把斩魄刀在空中碰撞,凛冬白刃的坚冰在触及天锁斩月时,寒气没能将刀刃冻结摧毁。 这不是草冠留有余力,而是牛头一护的灵压,正在源源不断的注入天锁斩月。 那些被注入刀身的灵压,在刀身表面形成了数层灵压防护,以此面对凛冬白刃的冻结能力。 每当一层灵压防护被冻结摧毁,就有第二层灵压防护补上,以此对抗凛冬白刃那看似无解的冻结能力。 正如蓝染所说的那样,死神世界的对战,归根结底还是灵压强弱的对抗。 两把斩魄刀相交的每一秒,牛头一护都需要耗费极为庞大的灵压去维持多层灵压防护,哪怕它那看似无穷无尽的灵压,也顶不住如此巨大的消耗。 需要速战速决。 源自于不能的战斗直觉,让牛头一护意识到自己和草冠的战斗,需要尽快结束。 它的斩击变得越发凶猛,整个结界空间响彻着刀剑碰撞的声音,和响转挤压灵子的嗡嗡声。 在卍解的加持下,草冠原本稍逊牛头一护的力气,也因为牛头一护受到寒气影响,此消彼长下弥补了短板。 至于速度和剑术方面的较量,草冠自然不会惧怕牛头一护。 他可是当世唯一和瞬神四枫院夜一,以及初代剑八卯之花烈都交过手的人。 眼见连绵不断的快攻无法压制草冠,牛头一护拉开距离,赤红色的虚闪在角尖凝聚,这是不逊色王虚的闪光。 因为距离问题,草冠无法向上一次那样,在牛头一护凝聚虚闪的时候将其摧毁。 以凛冬白刃的特殊性,哪怕是虚闪成功发射,也能在斩击过程中冻结那些活跃的灵子。 可草冠没有打算这么做,他需要尽可能耗尽牛头一护的灵压,这让他选择了一种更为极端的方式。 只见草冠伸手拂过脸颊,龙首假面覆盖其面容,额头那双弯曲交叉的龙角闪烁着暗蓝色光芒。 两发虚闪几乎是同时射出,牛头一护赤红色虚闪和草冠暗蓝色虚闪在空中对撞。 没有预想中的灵压爆炸,在两股虚闪碰撞的瞬间,暗蓝色虚闪携带的寒气,便将逸散的灵压冻结。 这是一场无声无息的较量。 除了两者稳定持续输出的庞大灵压,几乎任何声响都没有出现,这躁动许久的结界,突然变得寂静无声。 在僵持一些时间后,牛头一护因为之前的灵压消耗,已经无法进一步提升虚闪强度。 就在他打算撤回虚闪,另做打算时,草冠十分敏锐的抓住时机。 “想跑,晚了!”
略带沙哑的声音从草冠口腔传出。 虚化特征进一步在身体蔓延,灰色地骨质铠甲在胸前滋生,一条长满鳞片的蛇尾拍打着地面。 宛如火山喷发的灵压在瞬间爆发,暗蓝色虚闪夹杂着些许鎏金,一路碾压牛头一护的赤红色虚闪,狠狠撞击在他的胸口。 虚闪在命中牛头一护的瞬间,冰晶成簇地生长延伸,转眼间便将牛头一护近半的身体覆盖。 面对如此险境,牛头一护终于发出愤怒地咆哮声,两双灰白色的手臂不断撕扯着冰晶,不断有冰屑从空中落下。 然而面对冰晶堪称疯狂的生长速度,他的反抗无异于杯水车薪,在不甘地吼叫声中,牛头一护被杂乱的冰簇淹没。 当冰晶将牛头一护完全覆盖,草冠也解除了自身的虚化状态。 哪怕以他目前的实力,长时间处于完全虚化状态,也是存在着一些风险。 这一点草冠不得不羡慕黑崎一护。 作为这个世界的天选之子,黑崎一护体内的三种力量相互权衡交错,有着这个世界最诡异安全的平衡点。 无论黑崎一护虚幻暴走到什么程度,源自于灭却师和死神的力量,都能让他找到和这个世界连接的锚点。 更何况那个被蓝染命名为白的虚,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只知道杀戮和破坏的家伙。 随着面颊上的龙纹面具消失,草冠瞬身来到冰晶前方。 看着冰晶中长眠的牛头一护,那狰狞不甘的神情,好像下一秒就能从破壁而出。 当然,这种情况几乎不可能出现。 冻结牛头一护的冰晶可不是寻常之物,那可是能完全冻结灵子活动的寒气,就算是总队长山本元柳斋重国卍解流刃若火,也不可能一击将其湮灭。 草冠伸手按在冰壁上,冰壁下方正是牛头一护的额头,想要成功唤醒黑崎一护的意识,单做到这种程度可不够。 消耗牛头一护的灵压只是第一步,在其精疲力尽后,趁机进入黑崎一护的心灵世界,才是唤醒黑崎一护意识的关键。 草冠意识穿过冰壁,尝试和牛头一护建立连接。 这一步非常不顺利。 如预想中的那样,草冠的心灵意识受到牛头一护抵抗,但这股抵抗情绪并不是很激烈。 可能在黑崎一护的潜意识中,草冠老师还是可以信任的同伴。 终于,短暂的对峙后,草冠成功进入黑崎一护的心灵世界。 这还是草冠第一次进入别人的心灵世界。 就像原著描述的那样,黑崎一护的心灵世界高楼林立,楼宇下方是一片汪洋大海。 那个斩月大叔说这是黑崎一护悲伤绝望的情绪,映照在心灵世界,下起了连绵不断的阴雨,这才形成了海洋。 但对于知晓斩月大叔真实面貌的草冠而言,这个说法就不是很可信了。 这片海洋很可能就是黑崎一护体内的死神力量,斩月大叔的存在就是压制这股力量。 随着黑崎一护变得强大,越发的渴望力量,以及数次陷入暴走虚化。使得这片海洋一步步壮大,就有了现在这样广阔的面积。 当然,这些对于草冠而言,都是他需要过多计较的事情。 目光扫过这片辽阔的世界,很快就感受到黑崎一护的灵压所在。 一道霜白色划痕闪过天际,草冠很快就来到黑崎一护灵压所在的位置。 好巧不巧,絮絮叨叨的白一护,已经对自己的王失去耐心,赤红色虚闪就要从牛角射向黑崎一护。 而黑崎一护也不甘的闭上双眼,默认了自己的结局。 就在虚闪将要发射时,一道寒光从空中落下。 刀光将白一护的两根牛角斩断,随着牛角落地的声音,失败的虚闪在三人之间爆炸。 草冠来不及过多考虑,一把从白一护手中躲过黑崎一护。 在爆炸气流到来时,用寒气在身前凝聚出一面冰壁,借助爆炸对冰壁的冲击拉开距离。 黑崎一护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只看到草冠的面容出现在眼前,草冠老师还没有完全说出口,虚闪的爆炸冲击就紧跟而来。 两人一路跌撞在高楼中,草冠率先起身,用灵压打扫赶紧自己身上的灰尘。 在他人的心灵世界动手,果然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这个世界在排挤自己的力量,草冠在这里无法发挥出自己的全部实力,否则刚才虚闪爆炸的余波放在外界,他完全可以将其冻结。 反应过来的黑崎一护,晃悠着从废墟中起身,不可思议的看着草冠:“草冠老师,您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是说眼前的您,是我心灵世界幻想出来的人物。”
对于黑崎一护的疑问,草冠转过身去,面带笑容地说道:“搞出这么大的麻烦,黑崎同学还是一如既往的有活力,真不愧是我的学生。”
听到草冠略带调侃的话语,黑崎一护认识到眼前的草冠,不是自己心灵世界幻想出来的人物。 “草冠老师,外界的我有没有做出很过分的事情。”
黑崎一护非常激动地问道。 对于自己陷入虚化后的状态,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要是放自己离开结界,一定会惹出天大的麻烦。 特别是在看到草冠出现后,黑崎一护认为自己的忧虑,很有可能已经发生。 看到黑崎一护脸上的悲观神情,草冠本想再调侃两句,但想到自己为人师表的身份。 苦笑着摇了头摇头,本该调侃的话变为:“放心吧,在你将要失控暴走的时候,我正巧来现世办些事情,就顺手把你揍了一顿。”
听到自己被草冠老师暴揍一顿,黑崎一护忧虑的神情终于有所缓解,十分歉意鞠躬道歉:“真是抱歉,又给您添麻烦了。”
“算了算了......” 草冠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谁让我是你的老师,学生闯下的货,当老师的哪有作壁上观。”
“真要是想道歉的话,就去和平子真子他们说。”
草冠想到被揍得鼻青脸肿的假面具团,他们才是需要黑崎一护当面道歉的苦命人。 见黑崎一护还想在说些什么,草冠提刀指了指对面:“闲话稍后再说,那个家伙还没有解决,早点拿回身体的控制权,大家才能彻底放下心来。”
看着草冠斩魄刀所指的方向,黑崎一护脸色阴沉下来:“草冠老师,以您的实力,我们联手一定能战胜那个家伙。”
“错了,不是我们联手。”
草冠将斩魄刀合入刀鞘,找了一块还算平稳的石块坐下:“这是你的心灵世界,敌人是另一个你,只有你才能在这个世界战胜他。”
在进入心灵世界之前,草冠确实存着帮黑崎一护打败白一护的想法。 但他进入心灵世界后,感知到这个世界存在的特殊性,就知道这件事非黑崎一护不可。 就算他的实力没有被心灵世界压制,草冠也不敢在这里杀死白一护。 因为不管是白一护,还是面前的黑崎一护,从本质上,他们都是一体同身的关系。 杀死白一护就是杀死黑崎一护,杀死黑崎一护就是杀死白一护,对外人而言,这是一个无法处理的死结。 能够解开这个结的人,只有黑崎一护本人。 “我......” 黑崎一护看向远方,白一护的身影站在高楼顶端,正冷冷的注视着他们:“我不是它的对手,我做不到......” 略带沮丧的话从黑崎一护口中说出,整片天空仿佛在这一刻阴沉许多,对水汽敏感的草冠,甚至能感到大气中正在酝酿的暴雨。 “做不到吗......” 草冠长叹一声,缓缓说道:“作为我的学生,你怎么能说出这样丧气的话。”
黑崎一护低下脑袋不敢去看草冠,紧握的双拳,可以看出他此时内心的挣扎。 “你知道织姬在做什么吗。”
听到草冠提起井上织姬,担忧其安危的黑崎一护抬起头,激动又压抑地说道:“织姬她还好吧。”
“好......” 草冠摇头说道:“如果在大虚之森,面对无数基力安的围攻算是好事,那她现在挺好的。”
“怎么......” 黑崎一护难以控制情绪,激动地喊道:“您怎么把她带到那么危险的地方!”
面对黑崎一护的质问,草冠缓缓起身,拍了怕身上的尘土:“这是织姬自己做出的决定,她要变得强大,然后去帮助那个软弱无能的黑崎同学。”
“所以,黑崎同学,这个世界真的有做不到的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