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养黑猫的事情,很快就被茜雫抛在脑后。 在被茜雫和草冠折腾许久后,黑猫夜一颇为幽怨的看了一眼草冠,拖着疲惫的身体消失在落日余光。 这应该是草冠最为悠闲的一段时间。 脑中那些复杂的事情暂且放在角落,陪着茜雫在现世吃喝玩乐,少女的活泼善变,也不会让人感到厌烦。 “喂喂喂!!!”
茜雫伸出手指在草冠眼前晃了晃:“吃东西的时候,一定要认真品尝,这才对得起食材奉献自己的款待。”
“我知道了。”
草冠微微一笑,用竹签夹起一个章鱼丸子,将其放入口中。 大口的咀嚼着美味,酸甜的番茄酱汁搭配着章鱼烧,确实让人胃口大开。 草冠点起大拇指,卖力夸赞道:“味道实在是太好了!”
“哈哈哈......” 看着草冠浮夸的表现,茜雫笑的很开心:“傻瓜,这又不是我做的。”
说着,躲过草冠手中的竹签,夹起一个丸子放入口中,欢快的向前跑去。 一道黑影闪过,黑猫夜一出现在一旁的房檐上,看了眼茜雫离开的方向,随后将目光落在草冠身上。 “真是难以想象,思念珠竟会以这种形态出现。”
黑猫夜一语气深沉地说道:“你打算怎么做,就这么陪着她玩下去,早晚都要......” “早晚都要下手的是吗。”
草冠打断黑猫夜一,说出她还未来得及说出口的话:“在你们这些大人物眼中,我们这些不管因为什么原因出现的不稳定因素,都是可以为了和平稳定的名义,不经他人许可,便草草决定归宿。”
黑猫夜一神色微变,不知道草冠为什么这么说。 经过这么长时间,关于茜雫的身份背景,黑猫夜一也通过尸魂界调查清楚。 护庭十三番队现如今没有名为茜雫的死神,到是数百年前,有一个与其长相相似的灵体,因为意外被留在断界。 联系到茜雫出现的时间,以及草冠对她的特殊态度,答案已经显而易见。 茜雫就是那些欠魂要找的思念珠,也是草冠之前在断界想要得到的东西。 虽然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草冠没有在断界拿到思念珠。 但在尸魂界一方看来,草冠现在接近茜雫,毫无疑问是为了思念珠而来。 作为欠魂记忆的集合体,四枫院夜一不知道思念珠为什么会以这种形态存在。 但不管是以什么样的表现形式,思念珠终究只是记忆的集合体,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灵体。 所以四枫院夜一哪怕亲眼看到茜雫向正常人类那样存在,也无法将其视为一个真正存在的生命。 既然如此,她自然不会过于在乎一个物品的情感态度。 至于草冠口中所说的大局稳定,四枫院夜一不会去开口反驳。 不管是中央四十六室,还是他们这些贵族街的古老家族,甚至包括护庭十三番队的所有成员。 他们为了世界的和平稳定,都做好了随时牺牲自己的决定。 至少......四枫院夜一是这么认为。 看到黑猫夜一脸上复杂的面容,草冠知道有感而发的话,说的有些过于严重。 尸魂界的贵族阶级是腐烂不堪,但这个世界能维持至今,还是离不开四枫院夜一和朽木白哉这样的贵族努力。 一棒子将他们全员打死,是有些不太合适。 “我还在想解决办法,如何妥善处理茜雫。”
草冠轻声问道:“尸魂界有什么打算,对于叫谷的出现,他们应该不会坐视不理吧。”
提到正事,黑猫夜一神色认真起来:“尸魂界不打算做些什么,叫谷的出现是正常现象,历史上也不止一次出现过叫谷。”
说到这里,黑猫夜一语气一顿,随后无可奈何地说道:“当然,要是有人故意干扰欠魂归灵的过程,护庭十三番队肯定是要派人处理。”
“但就目前的情况的来看,单靠护庭十三番队的战力,肯定是没有能力阻止你们。”
对于尸魂界而言,这也是非常无奈的一件事。 草冠对思念珠志在必得的态度,加上前不久断界大战对草冠的战力评估。 要想在草冠手中夺回思念珠,肯定要调动护庭十三番队全部力量,才有把握阻止草冠。 但那样做的话,就需要担心蓝染趁机出手。 对于尸魂界而言,蓝染对灵王宫的窥视,所产生的危害要远远大于这件事。 用现代术语来讲。 叫谷和欠魂只是世界运行的小BUG,不修复也能运行下去。 而蓝染对灵王宫的窥视,那就是直接换世界代理商,护庭十三番队这群打工仔,当然要维护自家老板的利益。 这才在综合考虑下,尸魂界不得不做出这样的让步,任由草冠夺取思念珠,并责令尸魂界众人不得干预这件事。 听着黑猫夜一无奈的话语,草冠倒是有些意外尸魂界对叫谷的态度。 不是说那玩意具备毁灭现世和尸魂界的力量,怎么到四枫院夜一口中,就成了正常的归灵过程。 难道剧场版的信息都这么不靠谱吗...... 就在草冠质疑剧场版的可信度,突然想到反派龙堂寺家族。 或许是因为没有这些害群之马插手,叫谷的危害没有剧场中那么严重,对于尸魂界而言,还仅限于一种特殊的归灵现象。 这对于草冠而言,无疑是个好消息。 没有护庭十三番队插手,他就有更多的时间思考,如何将茜雫和思念珠剥离。 “这一次,还是要多谢你们。”
草冠嘴角勾起一丝笑容,目光柔和的看着路灯下,正在驱赶飞虫的茜雫。 黑猫夜一自嘲地说道:“说什么感谢,我们也是没有办法,只能任由你胡来。”
就在这时,茜雫发现草冠还站在原地,挥手喊道:“快过来啊!这些飞虫真是好讨厌。”
“来了来了!”
草冠来不及回复黑猫夜一,草草将手里的章鱼烧吃下,抹干净嘴上的酱汁,迈着步子跑向茜雫。 本来询问草冠作何打算的黑猫夜一,见此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再次消失在阴影之中。 玩了一天的茜雫,到了深夜,白天那股仿佛怎么都用不完的的精神头,随着夜色慢慢褪去。 低头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天上是明亮的圆月,哪怕这条小路的路灯早已熄灭,也能清楚看清脚下的道路。 只是月光不管如何明亮,都让人有一种凄凉哀怨的感觉,就像他们眼前这座荒凉许久的别院。 应该是很早之前的建筑,没有政府修建维护,很多地方都有所缺失。透过门上的缝隙,还能看到院子里杂乱生长的野草。 茜雫情绪很低落,踌躇不前的站在门檐下,犹豫要不要推开这扇记忆中的大门。 看到这一幕,草冠有些心疼地说道:“现在时间还早,我们可以去其它地方玩玩。”
他有些固执的认为,只要不推开这扇木门,那些过往的真相就不会出现,茜雫还会是保持现在活泼乐观的模样。 “咦......算了吧。”
茜雫回过头,脸上又挂起白天灿烂开心的笑容:“挺不好意思的,麻烦大哥哥一整天,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叫什么。”
在说些这些话的时候,草冠能感受到茜雫那股压抑情绪的颤音,她应该也感受到什么了吧。 “草冠宗次郎。”
草冠微笑着说道:“有个关系和我很好的朋友,他喜欢叫我草冠,你也可以这么称呼我。”
茜雫听后,叉起腰说道:“好朋友不应该称呼对方名字的吗。”
“他是一个很冷淡无趣的人。”
草冠装作为难的挠了挠头:“这几年有所改变,但我们现在的关系不太好相处下去,看样子还需要一些时间。”
听到草冠的话,茜雫站在最高的台阶上,即使如此她的身高还差草冠一些。 只能掂起脚,这才勉强高草冠一些: “我告诉你啊,有些事情,想到了就要立即去做,说不定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等到你回过头来,也只能在记忆中查找那些过往的痕迹。”
从一开始的趾高气昂,到后来越来越小的抽泣声,泪水早已在那张无瑕的面容上流淌。 清冷的月光照在脸上,茜雫那双酒红色的双瞳,真的很美。 草冠伸手擦拭那两道泪痕,将她拥入怀中,轻声安慰道:“还是算了吧......” 茜雫清楚草冠话语中的含义,倔强地摇了摇头,挣脱草冠的怀抱。 “怎么能...就这样算了。”
终于止住抽泣声,茜雫转身看着那扇破旧的木门:“不管这扇门后面有什么,它都是我可缺失的记忆。”
她缓缓伸出手掌,推开那扇尘封许久的木门,些许灰尘从门檐上掉落。 未等它们打搅女孩,一股轻风便其带向远方。 木门后的世界并不神秘,一眼可以看到底的庭院,慌乱的杂草中竖立着很多石碑。 这里本就是一个用于祭祀先人的古建筑。 因为后代流失衰败,这才有现如今这幅破败的模样。 茜雫在杂草中走来走去,认真查看每一个墓碑上的名字,都没有找到属于自己的名字。 她知道自己是死神。 死神是有前世记忆,这是她记忆中曾经生活的地方。 只可惜那些记忆,并不止是她一人的记忆,而是无数欠魂共同拥有的记忆。 在聚集茜雫的这半个思念珠内,就有这块故土的主人,那个埋葬在这里的人。 茜雫在庭院中央停下脚步,右手紧握在胸前。 一道道欠魂出现在庭院,它们默不作声的围绕在茜雫身边,像是在期待着什么。 “我知道了,大家。”
茜雫像是放下沉重的包袱,摊开双手说道:“我会跟你们去那个地方,那个让大家都得到解脱的地方。”
月光从空中洒落,茜雫的身体散发着莹白色光芒,原本凝实的身体在光芒下,分裂成无数洁白的光点。 这些光点就是思念珠原本的模样。 当它们出现后,欠魂们的情绪明显变得激动起来。 它们拥簇着光点,就要从庭院上空离去,前往叫谷完成最后的归灵。 但就在这时,一道冰冷地男生突然响起:“端坐于霜天吧!冰轮丸!”
冰龙像是感受到主人压抑的情绪,尽情地舞动着躯体,仅是片刻的功夫,就将庭院里的欠魂消灭一空。 在消灭所有欠魂后,冰龙在空中炸裂,无数冰晶散落而下,像是在祭奠那位匆匆离别的少女。 草冠看着手中收集完整的思念珠,他是有能力去阻止这一切发生,但他没有这么做。 不是为了收集思念珠,才没有去阻止茜雫归灵。 而是在两人相处之后,草冠选择尊重茜雫的想法。 不以物品来衡量她的归宿,而是作为一个完整的人,尊重她的一切选择。 草冠在开门时,曾两次挽留过茜雫,对方也知道他的心意,但还是选择了这么做。 “我还以为,你会完成这个女孩的愿望,让这些欠魂完成归灵。”
黑猫夜一如约而至,它踩在一块石碑上,完全没有死者为大的想法。 “我尊重茜雫的选择,但思念珠不同,它只是一个物品。”
草冠将思念珠收好,是非曲直他自有考量,无需他人评价。 见草冠心意已决,黑猫夜一也不在说些什么,只是抬起头看向夜空。 在完全失去投胎的希望后,那些欠魂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都不奇怪,这也是尸魂界早已预料到的情况。 最坏的打算莫过于使用鬼道炮将其消灭,这在尸魂界漫长的历史上,也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 空座町上空。 正如四枫院夜一预感的那样,欠魂们在完全失去和思念珠的联系后,已经陷入彻底的疯狂。 它们在空中发出呜咽的哭泣声,那座完全由欠魂凝聚而成的叫谷,也慢慢压向现世的界壁。 草冠脸色变得阴沉起来,这是打算威逼自己吗。 是谁给你们的胆量,让你们胆敢威胁虚圈的王者! 他张开口,一字一句地说道:“在那里嚷嚷什么!没有人告诉过你们,我的人设是反派吗!”
一道道黑腔在空座町上空打开,从黑腔走出的不是破面,而是基力安那惨白的头颅。 遍布整个空座町上空的黑腔,还有那无法计数的基力安,早已将欠魂团团包围,这将是一场饕鬄盛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