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晚儿见了元和欢后,那天晚上换掉了衣服准备入睡。她坐在床榻上盖着被子可却没有半分睡意,接过让檀儿拿来的书籍借着床榻旁的烛火看了起来。檀儿怕她伤眼睛,便催促道:“现在是越来越冷了,小姐不如就寝了,明日再看。”
沈晚儿眼看着书籍,摇摇头说道:“无碍,就是睡不着才想会,说不定等会就困了。倒是你,你快回去睡吧。”
檀儿丝毫没有走的意思,说道:“奴婢要等小姐吹了烛火,睡了才放心睡去,否则入寝难眠。”
沈晚儿看着她,又转向窗外看去。檀儿丝毫明白她的意思,说道:“小姐放心,少爷的院子离我们院子可远,没事就遇不到。”
沈晚儿和檀儿虽是主仆二人,但她们有时候更像姐妹。沈晚儿耸耸肩,毫不在意的语气说道:“怎么无意提起他了,我又不怕,这是女眷之地。他一个男子哪会出入,何况他已有亲事,自然会在意些的。”
檀儿想起送沈晚儿回来之后,自己去取炭火时路上就遇到元和欢。檀儿年级不大,已经是元府里的老人了,自然跟元和欢是相熟的。元和欢问过她这些年过的好不好,新主人对她好不好。沈晚儿平日就不喜欢讲话,但对檀儿却是好的,沈氏送的食物她也跟着吃了不少。若是可以,沈晚儿都想把那些送来的衣物和头饰都跟她分享,只是怕别人说,并没有。檀儿也见多了其他府小姐在元和欢面前那般痴狂,可今日看到沈晚儿见元和欢,倒有点让她惊讶了。她坐在床榻旁,缓缓说道:“小姐好像真的跟别人不一样,小姐待奴婢好,也没有小姐的架子。最重要的一点是,小姐今日见少爷就好像见外人般,一点惊慌都没有。”
沈晚儿笑了笑,打趣道:“那我该是什么样子,跟那些小姐一般对将军痴疯般。那些自称自己身份高贵的女子,不过也是一般人样,毫无规矩。”
檀儿曾经也服侍过元和欢,那种场景倒是见惯,倒是沈晚儿却她所意外的。沈晚儿翻着书页,低声道:“倒是日后我们可能不会在元府了,檀儿若不想离开元府,告诉我我定不会带你走的。”
檀儿有些惊慌失措,站了起来,说道:“檀儿是老夫人派来照顾您的,而且您待檀儿极好,比老夫人待奴婢还好。今后小姐去哪,檀儿就去哪。”
沈晚儿看她惊慌失措的样子,噗嗤一笑,道:“我不过说玩笑话,不过我们确实不该呆在这里了。将军回来了,陛下定会让他了却他和颜可秋的婚事,咱们呆着也不是回事,索性我明日去跟老夫人讲,回沈家自然会舒适许多,不用有过多的顾虑。”
檀儿看向窗外,点点头说道:“小姐放心,无论您去哪里,檀儿永远陪着你。”
沈晚儿听她的话,满意笑了并摸了摸她的手。第二日,元和欢天刚亮就起来在院子里耍刀弄枪的。他院子离她们二人院子倒是有些距离,这些枪声刀响自然也传不到她们院子里去。待他练完要休息时,管家端来了热茶递给他。元和欢喝了一口,全身暖和了许多,对着正要走的管家说道:“杭叔,沈家不是在那次战役中就没有后人吗?”
管家停住脚步,转身看着他,满是伤感,说道:“自然应该是,但老夫人将沈小姐带回来,就告诉奴才们,奴才也无从得知。”
他咽了咽,又道:“可老夫人平日最心系沈家了,如今有了沈小姐在她老人家也没有那多叹气了。再说沈小姐若不是沈家那也有些荒唐。”
元和欢疑问道:“何以见得,荒唐二字。”
管家舒了口气,说道:“小姐她来元府也有几月,她性子就同老夫人一样,喜静不喜外出。除了老夫人呆着她出府其余都在她自己院子里,偶尔奴才去送东西时,看过小姐会同一般姑娘家与婢女嬉戏,但大部分小姐都是捧着书,做着女工。待下人也是极好,毫无小姐架子。”
元和欢昨日也问过檀儿,说的也是如此。他陷入深思,他久在边疆,自然顾及不到沈氏心里感受。没了娘家,丈夫孩子都相继离去,加上她性子又极怪。管家满是同情,说道:“不过也好,老夫人心里舒心多了,小姐好歹也姓沈,是不是沈家后人倒也是罢,只要能分忧沈家之事,老夫人也不必那样忧心。”
元和欢知道自己祖母一直在意自己不能为沈家做些什么,自己心里只想替元氏上下守护好国家,其余倒也未曾去深究。管家见他没有说话,便转身离去了。